怕你深宫寂寞
怕你深宫寂寞···
“你不必再说什么。咱们没比完。你的马又受了伤。这个赌约不作数。” 周盈若不懂这丫头怎么盯着自己瞧个没完。 若是再比一次,只怕她不一定能赢。 崔阿绣最好是见好就收—— “不行!” 崔阿绣狠狠抹了把脸。 脸颊却和耳尖一起,隐隐发热。 “我输了就是我输了。你要是不想要我做你一个月的侍女,那也好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东胶王妃已然带着仆妇冲入了马场。 抓住崔阿绣就是一阵摸摸揉揉,心肝乖乖叫个不停。 听得周盈若都有些尴尬,也难怪崔阿绣会被养成这样。 她将明珠牵出马场,将它交给候着的马夫。一进大帐。 迎面便碰上了崔怀袖。 “嫂嫂真是好厉害,你瞧,这里的赌注都是你的了。” 身前案几摆了满盘的珠翠,竟堆成了小山似的模样。 “还有一些人押下来的是铺子和庄子。地契稍后给你送来,你可别嫌少。” 崔怀袖笑眯眯的。 周盈若却不吃这一套,扫都没扫那堆珠翠。 “殿下是什么意思。临到了赛马,却换了草垛。殿下是想针对谁?我?还是崔阿绣,抑或是我们两个?”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崔怀袖抿唇,摊开手,鬓发上的玉兰花垂饰晃啊晃,越发显得她无辜。 “谁让嫂嫂你抢了我想要的马。这马是崔玄微从我手里截下来的。我心气不顺,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再说,我换草垛也是帮了你,若非如此,你只怕要输给崔阿绣那丫头呢。” 周盈若神色冷冷的,上下打量着崔怀袖。 倒是一点都不怀疑她和崔玄微是亲兄妹了。 这两人是一样的,发起疯来不管不顾,从来都不想后果。 崔怀袖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了好了。你若是心里还气着,那不如这样,我送你件礼物,权当是赔礼。” 也不管周盈若愿不愿意,就环着她手臂,半推半拉地将她带出了大帐。 经过方才的乱子,不少闺秀都退到了屋里。 还留在外头的寥寥无几。 周盈若被崔怀袖拉着,拐过长廊,到了招待男客的地方。 “你且瞧着。嫂嫂,今日我可请了不少新科的举子。” 顺着崔怀袖一指,远处水榭长廊上,确实有三三两两的男子在饮酒赋诗。 周盈若侧头,躲开贴过来的崔怀袖。 “殿下别这么唤我。” 她早就想说了,还没有成婚,便一直嫂嫂嫂嫂地唤,叫人听了未免不好。 崔怀袖轻轻哼了一声,轻轻笑起来。 “我是好心。日后你嫁了崔玄微,深宫寂寞。若是他喜欢上外头的美人。难不成你还要守着他一个人过。你且瞧着——” 她走上水榭,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在水上传开。 远处三三两两的男子都抬头。 有在远处朝崔怀袖行礼的。 也有就近趋上来的。 “殿下安好。” 这年春闱的举子中,大多是各地考上来的寒门弟子。 虽是出身寒门,可里头品貌出众,气质清俊的也有不少。 崔怀袖一早就瞧好了那位唇红齿白,鼻子还十分高挺,瞧着就很有“份量”的探花郎,特地下帖子请他入府。 只是可惜,今日要让旁人拨得头筹了。 崔怀袖将周盈若推到了蓝衫的探花郎身前。 “这是清阳县主。你见了她,可得好好亲近一番,若是你能入了县主的眼。日后走得,那可就是谁也追不上的青云路了。” 崔怀袖似笑非笑。 探花郎本就是抱着攀附贵人的心思赴宴的。 听了这话,敛眉行礼,眼波却徐徐扫来。 周盈若硬生生受了这一礼。顿时就有些羞窘。 她可不是崔怀袖,自小便熟悉了东都豪放大胆的风气。 此时站在一群眼神在她身上流连的男子面前,周身都僵硬起来。 幸好,此时有人来替她解围。 “殿下,县主安好。” 水榭下烟波徐徐。 顾云开仍旧是一身青衫直裰,素白里衣。 扫过略有些僵硬的周盈若,还有笑吟吟的崔怀袖,神色便是一凝。 他常在公主府中出入。 当然知道,这位公主有些过于大胆的癖好。 “殿下。” 顾云开顿了顿,“福王殿下正在找您。说是要替殿下慰劳府中的举子。” 崔怀袖笑容僵住。 她扯扯唇角,有些恼恨。 “皇叔来做什么?算了,我还有其他客人要招待。你就说我忙得抽不开身。没空去见他。” 说罢,她逃一般离开。 留下一堆举子摸不着头脑。 但也隐约明白,今日想要做公主的入幕之宾,怕是难了。 众人齐齐将含情的眼波投在周盈若身上,浑身都散发着“任君采撷”的气息。 “够了。” 顾云来咳嗽一声,面色冷下来。 往前半步,挡在了周盈若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