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旅途中10
“放开我！” 丛林中发出祖寇特有气急败坏的声音，卡塔拉的视线忍不住往窸窸窣窣的源头移动，熟悉的白色身影进入视线，她张了张嘴，到喉咙的话再触及紧接着他走出灌木的人又吞了下去。 该人是虚子武士的装扮，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金黄的双眸微微眯起，在阳光下格外惊艳。 卡塔拉完全愣了神，等到安昂发出惊呼时才回过神来，她注意到马尾青年紧跟其后，而被两人夹在中间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我为什么要穿这套衣服？”在祖寇开口之后，短暂的美感破碎得干干净净。 “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来你是烈火国的皇子。”陈元白说，“而且我认为你有必要控制自己的嘴。” “哇哦。” 索卡夸张地捂住嘴，调侃道：“如果祖寇能用振火神通，肯定会第一个灭了你。” “你说的太对了，水族农民。” “真没礼貌，我说过我叫索卡！” 然而没人在意索卡的不满，祖寇早向陈元白扑去。 可祖寇还没习惯虚子武士的服装，陈元白轻松就躲过攻击，擒住从眼前穿过的手腕，将其反剪在背后，但前者很快想出对策，下潜使出扫堂腿，后者不得不放开手，远离对方。 “这是为你好，祖寇。”在迎接下一波攻击之前，陈元白对他作出解释，“我们接下去要去大地之国的奥舒玛城。在不放你离开的情况下，你必须换下烈火国的军装。” 祖寇接受似的不再发起攻势，只是蹙眉问：“去那里做什么？” “不是我决定的。” 话已至此，祖寇当然明白陈元白的意思——说到底，陈元白不是神通王，所以他不会站上总指挥位。 “我们要想想怎么进城！”在眺望城池的安昂转过头来，“有守卫。” “不仅是守卫的问题，我们也不能暴露你是神通王。”卡塔拉说，“可能会有危险。” “你需要像祖寇一样装扮一下。”索卡附和，“装扮成我和卡塔拉的爷爷怎么样？” “好主意，索卡！” 见三人自顾自作出决定，可一旁的陈元白仍事不关己的模样，祖寇忍不住出声打住他们的装扮游戏：“等等！” 所有人一齐看向他，他的表情僵了一瞬，才吞吞吐吐地说：“呃，那我们怎么办……？” “你们？”索卡看了看祖寇，又看了看陈元白，露出坏笑，“看你们的创新能力喽，殿下。” 祖寇看向白发青年，对方也看了过来，两人面面相觑，看起来他们都没有主意。 最先作出决定的三人已经进入城内，而走在后头的两人被大地之国的士兵拦截下来。 “你们又是来做什么的？” 士兵审视着他们，这是祖寇最讨厌的眼神。 可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陈元白的动作和言语震惊到忘记一切——对方将他揽入怀中，手紧紧扣住他的侧肩，让他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的耳畔传入对方声音：“虚子岛被烈火军踏足，我和内人来投奔亲戚。” “虚子岛？”士兵对此感到惊讶，“那里不是已经百年没发生战争了吗？” “是的。”陈元白说，“但现在发生了。”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 士兵摇了摇头，为他们让开路，面露同情：“你们进去吧，在奥舒玛城很安全。” 陈元白点了点头，带着祖寇缓慢走入城门。 等城门全部封闭发出声响之时，陈元白猛地被推远，除此之外，对方意外的没再采取其他过激行为。 “……我没有给虚子岛带来战争。” 沉默许久，陈元白终于听到对方的声音。 居然在意的是这个吗？ 陈元白观察金眼青年的神情，恶趣味地用严厉的说辞来试探：“事实是这样，但不能否认你一定程度破坏了他们的生活。” 闻言，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的十指收紧，皱眉，然后咬住下唇，一系列动作非常熟练，几乎是习惯。 “你没把战火蔓延至虚子岛，这也是大家永目共睹的。”陈元白改变口吻，温和地安抚对方，“刚才只是一个谎言。” 见金眼青年抬起头，他再次重复道：“一个善意的谎言能够方便我们行动。” “我不认为那是善意的。”祖寇不满地反驳，“你在污蔑烈火国，这是善意的吗？” “祖寇，你可以不服，但你无法否认我的‘谎言’，某种意义上，它也能是事实。”陈元白说，“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烈火军到处侵略别人的家园。” 祖寇欲言又止，最后他把头扭向另一边，不去看白发青年。 陈元白好笑地看着对方赌气般的模样，转移话题：“走吧，我们去换点干粮和医疗用品。” “换？” 这个字眼显然引起他的注意，金黄的眸子又看了过来，其中充满了疑惑。 “我不认为大地之国的城池里会收水族的货币。”陈元白耐心地解释，“易物更能让人接受。” 祖寇上下打量他，表情更加疑惑：“那你用什么换？” “放心吧，我的好东西多着呢。” 白发青年忽然上前拉住他的手，祖寇应激似的试图挣脱开，然而对方的力道依旧雷打不动，他也就自暴自弃任由对方拉着自己走入市场。 陈元白很快相中了一个摊子，在他在摊位前站定时，老板娘对他抛了个媚眼，柔声细语：“要什么，小帅哥？” “我们是路过的旅人，想补充点易携带的食物。” “这个rou干非常适合，是优质的土拨兔rou。”老板娘捏起油纸包遮住下半张脸，微微眯起眼睛，“只需要5文一包。” “太好了，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陈元白依靠着货架，与对方拉进距离，“不过，我没有流通货币，或许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式……” 这逗乐了老板娘，她的手帕向前抖动一下又掩住嘴，装作害羞的模样：“说什么呢，小帅哥，我结婚了。” “冒昧了。”陈元白的笑容不改，将一颗水晶置于他们之间，“它与你的眼睛很般配。” “噢！” 老板娘接过水晶，阳光穿过它在四周散落细小的七彩光点，她瞪大眼睛，低声喃喃：“真是美丽……” 等对方把玩结束，陈元白才问道：“喜欢吗？” “你真会抓人心，小帅哥。”老板娘很爽快从货架中拿出五包rou干放到他的怀里，“三包是交换，还有两包是你应得的。” “你也是。”陈元白将rou干收进布袋，“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 目的达到了，他就没有再和对方继续闲聊的必要，转过头去，祖寇已然不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