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暂时没事

    谢云璃勉强在锦年家里睡了一晚，两个人挤在原本就不宽的塌上，睡得都不好。

    第二日，锦年早早起来，锻炼身体，她已在院子里打了两套拳，谢云璃还在补眠，一点起床的动静都没有。

    锦年蒸了饼子，煮上热水，配着吃了两口。出门前原本想留下书笺，告诉谢云璃，自己去承天寺看看，饼子在灶上热着，她记得自己端来吃。自己很快就回来，叫她不要到处乱跑。又顾虑到身份，不适合写汉字，更不适合写西夏文，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只将饼子放在桌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拎着包袱，径自出门去了。

    天色还早，承天寺已经人流如织，平民百姓总有拜不完的神佛。锦年从包袱里取出香烛宝钞，状似虔诚的三跪九叩，合掌默念数息，口中念念有词。旁人听不太真切，只依稀可辨，求平安之类的模糊愿望。

    拜完菩萨，锦年又在庙里随意走动了几处，一切看来都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锦年又绕到后殿的小院门，往里瞧了两眼，不是谢云璃常说的那个贼秃，换了一个更年长些的瘦和尚。

    锦年随手扒散了头发，低头去小声询问：“大师，最近可有什么营生能做？”

    对方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随意驱赶道：“没你能做的，走走走。”

    锦年仍站在原地：“我，原先那个大师说，可以做些劳力，浆洗衣服，打扫屋子，都可以。”

    “嗤，”这和尚嘲讽了一句，仍不停口，“那你去找原来那个吧。他正躺在屋子里呢，说不得还有工给你做呢。”

    锦年诺诺应道：“这怎么使得，是我莽撞了。”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如一滴水汇入湖泊，不见踪迹。从头到尾都没抬起头，只让人觉得是个胆小女郎，没寻到营生罢了。

    和尚看着对方走远的背影，啐了一口，暗骂：“什么玩意儿。”转身看了看之前示意的屋子，又啐了一口，小声骂到：“惯会偷jian耍滑的蠢货，没得要我来管事，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身上。”

    昨日，管事和尚禀告掌院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全身都痛，实在起不了身，求别的师兄弟帮忙在后殿顶上一段，待自己伤好，必定早日回来干活。

    光秃秃的脑袋们推来推去，活计最后落到了平日没什么话语权的瘦和尚身上，平白多了要干的活，他也满心怨气，因此态度端的是差，看什么都不顺眼。

    躺在榻上的和尚，满心想着，待自己伤好了，必定要把那个害了自己的小贱人捉来，好好折磨一顿，才能解气。

    谢云璃迷糊睡醒，才发现锦年已经不在了，屋子里没有人影，只有一盘饼子，在示意自己吃它。

    她仍觉得不放心，因此趁锦年不在，便换了身衣服，偷偷摸摸地出了家门，往城外的集市去了。城外是马贩子的地盘，在城里施展不开，因此要买马的主顾都会去城外找他们。

    谢云璃马骑得一般，但她知道，如果要离开，靠自己的双腿，大概是走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