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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闲】所有人都爱他

    (一)

    “你昨晚又去花坊了?”

    范闲摘葡萄的动作顿了顿,颇有些无语道:“殿下这是又派人跟着我?”

    李承泽替他把葡萄塞进嘴里,末了拇指留恋般轻轻揉搓范闲唇瓣,范闲被搞得不好嚼葡萄,直接抓住拇指狠狠一咬,李承泽才松了手。

    “不用我派人跟着你,多的是人告诉我你的去处。”

    大概确被咬得狠了,李承泽微微皱眉,在范闲嫌恶的眼神中舔舐咬痕,上面甚至还有范闲的唾液。

    “你……”范闲想说什么,还是眉毛一抽当做没看见,“我就去花坊怎么了?我难道去不得吗?”

    “自然是去不得。”

    他说得理所当然,却是好笑,范闲反驳:“殿下怕是太过专横,这花坊又不是你家开的。”

    “此言差矣。”

    “烟柳之地皆是胭脂水粉,气味浓厚,男人一旦进了就流连忘返,也是替范公子身体打算。”他笑了笑,绕到范闲背后,按住了范闲因想站起而抬起的肩,“更何况,这等世俗之地最适合藏身,范公子这张皮可是被不少人觊觎啊。”

    肩上力道越来越重,范闲腹诽:“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咯?”

    李承泽掰过范闲下巴,迫使其回头与之对视,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范闲差点被葡萄噎死,好容易吞下去了还没呼吸几口空气又被二皇子把嘴堵死了。

    这姿势着实不好受,范闲憋得脸红脖子粗,偏生二皇子还不打算放过他,舌尖愈加过分地深入,气势汹汹似乎要扫荡每一个角落。

    承受不住的范闲歪倒在李承泽怀里,更是方便了对方的入侵,长时间缺氧使范闲眼角沁泪,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双手无力地抵住他胸口。

    李承泽终于放过他,静静等范闲换气。

    “想不到堂堂皇子竟光天化日行这等苟且之事。”范闲羞愤咬牙,一脚蹬在李承泽肚子上,作势要踹上去。

    被威胁惯了的二皇子毫不在乎地耸肩,甚至好心情地拎起一串葡萄吃了起来,语气不慌不忙:“想不到司南伯的儿子竟流连风月场所。”

    “风月场所里的姑娘可比殿下识得礼数。”

    “可我不是姑娘。”

    “那即便是小倌也……!”

    “你还去找了小倌?”

    “额……”范闲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知觉自己貌似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我还有事,殿下告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范闲边说边跑,只留下一个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殿下,不用追吗?”

    幕帘后走出一个人,正是靖王世子李弘成。

    “追上了又如何?”

    二皇子起身,穿上鞋子伸了个懒腰,说:“这人啊,生得绝色却浪荡不羁,我若不能把他拴在身边,自然不能阻止他去勾引别人。”

    “那范公子……”

    “花坊是你带他去的,”李承泽招了招手,谢必安已单膝跪地等候指令,“我管不了他,但却能挖了那些觊觎他的人的眼睛。”

    李弘成额角冒出冷汗,不知是否是错觉,二皇子说这话时似乎是看着他的,似乎是说给他听的。

    答应带范闲去花坊,是耐不住那张过分漂亮的脸露出些许不满的神色来,何况范闲借口与佳人吟诗作对谈谈风雅趣事,理由说得高大上,他也不好拒绝,在二皇子那里为范闲想的说辞都准备好了。谁知道范闲在那船上一呆就是一晚上,听闲人聊起时竟谈到范闲所在花船如何激烈,吓得他脸都白了。

    这祖宗!

    李弘成在岸上等着范闲出来,只见范闲扶着腰一瘸一拐招呼他去扶,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李弘成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这花坊的气氛带偏了,不然怎么会闻到范闲身上若有若无的令人着迷的香气呢?

    “这船质量忒不好,我的老腰……”

    “范公子,你昨晚……玩得可好?”

    李弘成控制自己尽量忽略靠在自己身上的瘫软的躯体,耳尖泛红。

    “不愧是世子推荐的地方,姑娘才华甚佳,对诗能力更是一绝。”范闲掏出一张纸来,字迹依旧是不堪入目,字形勉强认清。

    “春宵一刻值千金,

    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台声细细,

    秋千院落夜沉沉。”

    李弘成惊喜道:“这是范公子所作?!”

    范闲毫不害臊地点头,“自然。”

    李弘成思考要不要把这首诗给李承泽看一看,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他对范闲是纯粹的欣赏,绝无其他非分之想!

    李承泽的眼神实在可怖!范闲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复又疑惑,我怕他干什么!这该死的男人,只会些小儿科的轻薄行为,有本事——!

    “呸呸呸!”范闲唾弃自己,脑子里怎么尽是些龌蹉想法,唐诗宋词不好吗!四大名著不好吗!国风离sao不好吗!

    “我的腰……”范闲哭唧唧,又想起了昨晚花船上的激烈运动,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对诗什么的都是借口,其实是范闲的小道消息得知花坊有个绝色佳人想去看看,但是绝色佳人的花船轻易不动,见一面都难。无奈,只能找李弘成帮忙。

    可谁想一时好奇却真真把自己搭了进去。

    次日,范闲醒的时候腰酸背痛,身旁的男人却睡得香甜。

    身子昨日已被清理干净,迷糊中那处也涂了上好的药膏,彻底入眠时还被拉起来穿上了里衣。

    亏得自己那么受罪。范闲感叹,好欲贪色的代价,这么多年的霸气竟是顶不了啥用。好在自己练武多年,不至于现在爬都爬不起来。

    该走了该走了,再不回去若若要问东问西了。

    已到了范府门口,范闲还未进去,就被王启年拦住了。

    “你来干什么?”范闲此刻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出大事了啊!你那位兄弟被官府抓起来了!”

    范闲一惊,问:“怎么回事?带我过去!”

    “我也不知啊!”王启年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答他话。

    “他现在是个死人,被抓进官府不是要露馅?前不久要你准备的身份你搞定了没有?”

    “小范大人的吩咐,我自然早就安排好了。”

    “他现在在哪儿呢?”

    “府衙公堂。”

    范闲停下来,眉毛皱在一起:“怎么在公堂?”

    “进公堂一准是犯了事,可能滕梓荆又行侠仗义被陷害也说不定。”

    “你这乌鸦嘴!”范闲瞪他,“他已经着过一次道怎么可能还会这么蠢?”

    王启年年年点头,身后的尾巴摇得欢:“是是是,但是大人要赶快过去,滕梓荆没有状师形势不利啊。”

    范闲万万想不到,滕梓荆没有那么蠢,但王启年的确是乌鸦嘴。

    京都府尹梅执礼端坐堂上,见他来了,问:“你是他的状师?”

    范闲刚想答是就被人抢了先,衣着儒雅的京都才子贺宗纬甩着衣袖一脸严肃地否认:“大人,他可不是状师,他是地上这位的主子。”

    又是你啊,贺宗纬。范闲不动声色咬了咬后槽牙,笑道:“我就是他的状师,不行吗?”

    “你有什么资格做状师?”

    “那贺大才子凭什么做状师呢?”

    “哼。”他不屑,“我做过那么多年状师,历练丰富,口才极佳——”

    “停!”范闲打断他,“别吹了您咧!光口头说谁不会啊,你得拿出证据啊!”

    证据?贺宗纬被气笑了,“我又不是犯人,为什么需要证据?再说了,我是不是状师跟你有什么关系!”

    范闲耸肩摊手,“那我是不是状师也跟你没有关系。”

    “两位……”台上还坐着的梅执礼缓缓伸出手来,“人既到了,就开审了。”

    “我看递上来的状纸说,他无缘无故将一对夫妇打伤至残,确有其事?”

    贺宗纬点头。

    范闲眼神示意滕梓荆,对方摇了摇头。王启年突然从犄角旮旯里凑过来耳语:“大人,看来确是诬陷,滕梓荆说他只是走在路上突然一对夫妇冲出来要与他拼命,他剑都没拔出来两个老家伙就带着满身伤痕晕过去了。”

    “嗯?古代也有碰瓷?!”范闲挑眉,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碰瓷……这是……?”王启年想问清,范闲已经义愤填膺般跟梅执礼说道起来。

    “大人,受害者不在,贺状师空口无凭,怎可定罪?”

    “谁说不在了!范公子,受害者就在你身后呢。”

    ?范闲回头啥也没发现,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又转了几个圈。“咦……?”

    他指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问贺宗纬:“这两个人被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看样子连话都说不了。”他复转向梅执礼拱手道:“大人明察,仅凭此根本无法定罪。”

    梅执礼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如此。”但这木乃伊是何东西?

    “大人!”贺宗纬忙说,“这对夫妇被范闲护卫打伤,是他们俩亲口说的,费了好些力气,实在可怜!贺某读万卷书心有慈悲,于心不忍为他们写状纸只求律法公正怜惜无辜百姓。范闲护卫故意伤人枉顾法度,若不严惩,天理何在!”

    贺宗纬一番话说得人感动涕零,府尹大人不知是作秀还是真的被说动了,道:“你说的有理。”

    范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叹这府衙好歹开设在京都城内、天子脚下,离鉴查院那么近,没想到府尹大人不是包青天而是墙头草。

    “贺兄如此维护法纪着实让人感动。”范闲向他鞠了一躬,却被贺宗纬略显傲慢地偏身躲过。

    他勾起嘴角,修长的身板挺直,傲立在大堂中央。

    “大人贵为京都府尹,明天下法理,掌断案之才,识谬误释正理,范闲——钦佩!”拍马屁谁不会?我还会吹彩虹屁呢!

    “一者,贺状师为夫妇上公堂,但从未状告行凶缘由;二者,此夫妇未露脸未说话,状词皆为贺状师一人之言,真实性尚不可考;因此,被告人完全有可能被陷害伤人,请大人明察!”

    贺宗纬见梅执礼又有动容神色,手举得老高。“大人,我们有人证!”

    “快快宣人证上堂!”

    滕梓荆一脸震惊地看着范闲,嘴唇微张说不出话来。范闲冲他点点头,无声道:别担心。

    王启年扯范闲袖子,崇拜道:“小范公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别说些没用的。”范闲把袖子扯出来,“你知道人证是谁吗?”

    “哎,这不出来了……”

    范闲眯着眼瞧,瞧清来人时又蓦地瞪大了眼。

    “郭宝坤……?这二货是人证?”

    王启年又拉他袖子,疑惑道:“这要是诬陷手笔也太大了吧,犯得着这么搞滕梓荆吗?”

    “我哪儿知道,反正救滕梓荆就对了。哎,你给我松开!”

    郭宝坤站在贺宗纬旁边,堆起满脸虚伪的笑:“大人,我作证,他确有伤人。”

    “范闲,你还有何话说?”

    “是有话要说。”范闲走进郭宝坤,直逼得他下意识后退。

    “郭公子既目睹有人当街伤人,却不上前进行救助,反而冷眼旁观这对夫妇被打伤。据我所知,郭公子的手下都是训练有素的打手,若是替主欺人为何堂上作证?若是行侠仗义为何见死不救?郭公子所作所为太过矛盾,证词不可信。”

    “你——!”郭宝坤气得要动手被贺宗纬及时拉下,他解释道:“这是因为郭公子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去得有多晚?你能解释为什么他要伤害这对与他毫无关系的夫妇吗?”

    贺宗纬噎了一下,犹豫了。

    郭宝坤抢先答:“需要什么理由!他看谁不爽就打了,这需要理由吗!”

    堂上气氛已有剑拔弩张之态,府尹想要缓和一下,突然外面一卒跑进来跪地道:“大人,太子驾到!”

    梅执礼慌了,连忙去迎,还未走出几步,太子李承乾已经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郭宝坤和贺宗纬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时间,众人皆跪齐呼:“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见范闲还站着,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而没有过多在意,只是路过时暧昧地捏了一下范闲裸露的后颈。

    众人起,梅执礼诚惶诚恐,擦着不存在的汗。“请问太子殿子驾到,所为何事?”

    李承乾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自顾自端了个小凳子放在府尹座位左侧然后一甩袖子大大方方坐下,说:“来看梅大人断案呐。你坐,继续审,不用管我。”

    范闲还在嫌弃被李承乾摸了的那块皮,梅执礼再次问话,声音却在颤抖。

    “范闲,你接着说。”

    范闲的回答也干脆:“没有行凶理由,这案子说不通。”

    李承乾却笑了,旁边坐着的梅执礼吓得虚站起来。

    “范闲,许是这对夫妇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范闲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眼神询问王启年。王启年却因太子驾到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比如说,你的这个护卫,其实是鉴查院名单上已经死去的人,滕梓荆。”

    范闲脸色瞬间阴暗,可算知道为何要大费周章诬陷滕梓荆,原来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故意下套。可滕梓荆本该是已死的人……

    “而滕梓荆,是被你范闲亲手杀死的,现在,他却成了你的护卫。伪造身份,隐瞒鉴查院,怎么说,都是大罪……”

    滕梓荆忽然站起,吼道:“这事儿跟他没关系!是我胁迫他的!”

    你怎么能!范闲垂首握拳,怪自己太过大意,如今竟没办法保滕梓荆周全吗?

    “从澹洲到京都这么多天,你如何胁迫他!”

    “我拿刀逼着他,寸步不离。”

    “好一个寸步不离。”李承乾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愈发阴翳,他站起来不断逼近范闲,问道:“据我所知,不久前你与滕梓荆共同参加了我二哥的诗会,而你在期间一个人见了我二哥,如若你真的被威胁,为何当时不向他求救!”

    李承乾的手有意无意地在范闲身上划过,贴近他耳边轻语,“说说,那日你与我二哥做了什么?”这语气与刚刚质问他的语气简直天差地别,范闲都要怀疑这太子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心情糟糕的范闲直接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就在众人心理各异思考人生时,又一小卒跟在二皇子李承泽后面跑了进来。

    “当日我与范闲发生了些许不愉快的事,范闲为何要想我求救?”

    范闲愣愣地被李承泽从李承乾眼前提走,这个大场面让他措手不及。

    梅执礼又忙不迭起来行礼,请李承泽上座。

    李承泽摇了摇头,就那么站着,他站着梅执礼也不好坐着,太子坐下了,于是他被夹在中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二哥也来了?”

    “我也来看看梅大人判案。”

    亲兄弟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总之,滕梓荆假死骗鉴查院,范闲刻意帮助滕梓荆假死伪装信息,这就是事实。梅大人,你说呢?”

    梅执礼这下是真的流汗了,他艰难点头,“是,是,太子殿下说的是。”

    “范闲说得挺有道理。”

    李承泽突然又漫不经心的声音让范闲一惊,他没想到堂堂二皇子竟然会帮他说话,这是要拉拢他吗?

    闲,你错了,他就是想搞你。

    滕梓荆咬牙:“我说了!是我胁迫范闲,这跟他没关系!”

    范闲身体微微一动,冷静在瓦解。

    太子跟梅执礼提议道:“大人,事实还要狡辩,你说这……”

    梅执礼瞬间明白意思,招呼道:“来人!上刑!”

    棍棒下,滕梓荆躺在木板上对范闲笑得温柔,启唇,似乎在说谢谢。

    范闲红了眼眶,不忍再看,紧握的拳头下指甲陷进rou里。疼,但一定没有滕梓荆疼。

    二皇子也坐了下来,似无心般开口:“这罪都没定下,怎么就……”

    梅执礼狂擦汗,想要制止的手半天没伸出去。

    太子得了趣,道:“够了,再打下去就真成屈打成招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

    打手下手狠,滕梓荆衣服上已有血痕。范闲真的慌了,顾不得是在公堂,着急得冲过去握住滕梓荆的手,一滴泪正好砸在滕梓荆手上。

    “对不起……”范闲垂着头小声道歉,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立马止住滕梓荆的痛苦。

    滕梓荆已然昏昏欲睡,还是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安慰道:“别哭,你一哭我本来不疼都疼了……”

    见此一幕,李承乾偏头“啧”了一声,提醒梅执礼:“看来这次没办法洗脱罪名了。”

    李承泽一手撑着脸一手敲着桌子,没再反驳李承乾。

    就在梅执礼要敲惊堂木时,公堂又进来一人,喊道:“且慢!圣上有旨!”

    “滕梓荆假死是朕另有打算,不必过多揣测。”

    范闲眨着泪眼望向公公,看不出情其中情绪。

    太子叹了口气,走了;二皇子拨了拨侧脸刘海,翻了个白眼,也走了。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公公把范闲叫到一旁,掐着嗓子说:“皇上召见,请范公子随我入宫。”

    范闲疑惑,又看了眼滕梓荆,对公公说:“等下。”

    王启年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来,范闲拉住他说:“你现在帮我把滕梓荆送回范府,请上好的大夫,等我回来!”

    “是。”王启年偷偷瞥了一眼那公公,又迅速低下了头去扶滕梓荆了。

    前世范闲只在电视里见过皇宫,第一次亲眼看见连叹壮观。不愧为帝王之家。

    入宫的路有些远,范闲单独坐在一间轿子里,累得昏昏欲睡。

    搁花船里搞那么久还没怎么休息好就跑回了家,没歇够一个时辰又被二皇子叫去吃葡萄,葡萄没吃几颗就倒是被调戏了转身就跑,家还没进去又被王启年叫走,这下子滕梓荆的事情终于解决还哭了一场,小范大人累得够呛,总结来说还是云祁惹的祸!

    范闲骂了云祁几句,就真的在马车上睡着了,什么时候到了皇宫也不知道。

    不知睡了多少个时辰,只是醒来时天已全黑了。范闲躺在一张卧榻上,身上盖着明黄色的被子,这榻极其舒服,竟是无梦好眠。他伸了个懒腰,缩在被子里揉眼睛,刚睡醒还意识混沌的他来不及思考这是哪儿就听见了一句低沉的自带压力的浑厚男声问话。

    范闲没听清,想要下床看清那是什么人,踩上冰凉的地板的脚被刺激得缩回了被子,意识也清醒大半。

    但他不敢确认,再次赤着脚下床,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谁?你说什么?”

    床到外殿有几步路的距离,范闲掀开帘子,被突然出现在帘子后的人影吓得后退,一声尖叫还未出口,那人影已经一手托住了他的腰把他拉了回来。范闲才看清那人的真切模样:须发有些凌乱,但面部坚毅沉稳,透过那双眼你知道它的主人阅历丰富却不知道那双眼背后到底是什么,它善于隐藏情绪和心思,像一个精密的仪器。

    即便这人穿得简朴,范闲却几乎立马摸出了对方衣服面料材质,也几乎立马肯定了这是谁。

    他的腰还被对方手臂揽着,庆帝见他一副失神的模样,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感受到怀中人瞬间僵硬的身体,他把范闲没听清的那句话再次重复。

    “朕问,你醒了吗?”

    范闲如鲠在喉,惊讶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一国之君眯起眼,挑起他的下巴,眼神像在瞧一个精美的玩具。

    “看来,是醒了。”

    范闲像只受惊的猫,动用四肢飞快脱离庆帝怀抱跳到床上用被子包住自己,只露出一张似抹了蜜色的小脸在外面。

    “陛,陛下……”范闲脑子动得飞快,思考怎样才能不下跪就让庆帝忽略自己的失礼行为,又应该做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庆帝似乎并不在意范闲担忧的事,见范闲跑了只是如长辈一般关心他:“你冷?”

    “是有那么点。”范闲觉得还是把自己包起来更安全些。

    庆帝若有所思地点头,转身走向书案,准备接着看奏章。

    范闲就迷惑了,这皇帝找他来啥也不干吗?那他现在该干嘛?接着睡觉吗?

    无聊至极的范闲裹着被子在床上像不倒翁一样晃来晃去以自娱自乐,偶尔偷瞄一眼却和庆帝的视线相撞,尴尬地把自己挪到床角闭眼假寐。

    有点饿。

    范闲迷迷糊糊地想,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勾得他睡意全无。

    终是饥饿战胜了惧意,被子被抛弃,范闲找了半天也没看见自己的鞋,干脆光脚走。

    到了庆帝书案前,范闲拱手弯腰:“陛下。”

    庆帝未抬头,眼睛却盯着他的脚。范闲没注意,眼睛盯着书案上一盘精致的糕点。

    “脚都冻红了还下床做什么?”

    啊?范闲下意识动了动脚趾,被提醒了才感觉到冷似的,在原地蹦了两下,想起皇帝就坐在面前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又让红得发紫的脚背相互摩擦,以求获得一些热量。

    “找不到鞋了,陛下可知我的鞋跑哪儿了?”

    “鞋没了便没了。”

    你在开玩笑吗?范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吐槽,你以为我是李承泽吗!表面还是笑嘻嘻的:“陛下说的是,但是没了鞋,脚不防冻啊。”

    “冷得厉害的话,你吃些糕点。”庆帝把那盘摆得整整齐齐还未动过的粉色方块推给他,“御厨房专门做出来防寒的狐狸糕,吃下去好像披了上好狐狸毛做的披肩一般。”

    如此来,范闲也不好推脱了。“谢陛下。”

    范闲捏起一块糕点,凑近嘴边便已闻出一些奇怪的味道,甜腻的香和刺鼻的辣混合在一起,还未品尝他已舌尖发麻。

    这里面不会下了毒吧?这样的猜想使他后背迅速爬满冷汗,这下更冷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好歹也是吃毒长大的,有什么可怕的?

    “怎么,不合胃口?”

    范闲笑,“怎么会?”然后赴死般把糕点往嘴里塞。他嚼了两下,惊喜地瞪大双眼,没想到这家伙跟臭豆腐一样,闻着味儿不对但吃起来味道相当好啊!

    但是……范闲摸了唇瓣上碎屑,猩红内陷涂了一圈,鲜艳类似女子出嫁时抹的胭脂沁了血,庆帝眼角含笑,也拿了一块糕点慢慢吃起来。

    “如何?”庆帝已经拿起第二块。

    “这狐狸糕食来可口,滋味绵软,入喉便有暖意,不愧为陛下所赐。”

    范闲背着一只手暗自握拳,试图缓解腹下突然暴躁升滕的热意,可惜并未奏效反而因为过度用力以至脚步虚浮,整个人像喝醉酒般摇摇晃晃。

    庆帝好似没看到他反常的模样,斜卧在书案旁,毛笔蘸了墨在书简上写写画画,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范闲。

    双腿疲软的范闲膝盖一弯,半个身体瘫在书案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面色潮红,浑身燥热。

    这个样子范闲也不想管什么君臣了,明摆着就是皇帝阴他,拖着这副身子要他爬回范府吗?不是还得求皇帝要解药?

    “陛下……”范闲艰难开口。

    庆帝终于舍得从浩瀚书海中分心,见范闲要死不活的样得了趣一般笑出了声,又突然戛然而止。

    他把毛笔倒过来,用笔杆挑起范闲下巴,喃喃自语:“真是漂亮。”

    “陛下,天色已晚,范某身体不适,可否请求陛下送我回范府……”

    庆帝的手指捏着笔杆子,那头范闲灼热的呼吸都顺着吐息飘过来在他手背凝成了一层薄雾,竟有些烫手。他干脆放弃笔杆换成了手,更方便拉进与范闲的距离。

    “身体何处不适?朕为你叫御医?”

    “不用了陛下,回范府就可以了……”

    “范府?”庆帝捏着他下巴把玩,疑惑道,“回范府找范思辙?找范建?还是找滕梓荆?”

    范闲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几乎瞬间明白了庆帝的意思。“……不劳陛下费心,我自己回去——”

    唔!庆帝的cao作打得范闲措手不及,是多少年被碰过女人了才会吻他一个男人?!

    被下了药的范闲轻易被庆帝放倒在书案上,奏章撒落一地,冰凉坚硬的桌面硌得他背疼却有效降低了皮肤的热度,正被吻着的他发出了一阵意味不明的呻吟。

    这细微的呻吟仿佛给庆帝打了鸡血,本来只是浅尝辄止的唇齿相贴变成了法式热吻,范闲迷迷瞪瞪地暗骂一句不愧为皇帝老儿,情场高手,床场老手啊。

    庆帝细密的胡须扎在范闲唇边、脸上,最终落在他颤抖湿润的睫毛上。

    “眼睛一哭就红,你这皮怎么这么嫩。”说着狠掐范闲的锁骨rou,痛得他惊呼。

    再次被男人堵住嘴唇,范闲变得软绵绵的好亲了些,情欲的沉迷竟让他开始迎合庆帝的吻。

    没解腰带,庆帝直接顺着他的肩滑了上衣,露出白瓷般的皮肤。可那精美的瓷器上却点缀了许多深深浅浅的草莓印,看痕迹还很新鲜,不过这两天的样子。庆帝眼神一暗,扒衣服的动作几近粗鲁。

    背部猛地磕在砚台上,范闲吃痛皱眉,差点咬了舌头,冲脑的情欲几乎散尽。

    他半撑起身,红着眼睛问庆帝:“陛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范闲,不用多想。你只需知道今日,你走不出这皇宫。”

    最后一点侥幸心理破碎,范闲认命地倒在书案上,任庆帝脱掉他全身上下最后的遮蔽物,把光溜溜的他拉入怀中。

    “你很聪明,就是胆子太小。你是鉴查院提司,怕什么京都府尹。”这话似在认真指导他,如果忽略对方揉他rutou的动作,范闲可能还会听一下这坏主意。

    庆帝托起他后脑勺让他后仰,咬住脆弱的脖颈下滚动的喉结。

    “额。”范闲按住庆帝的肩膀维持自己的姿势,双腿敞开跪在男人大腿上,对方因欲望胀大的性器隔着一层布料顶住他小腹,范闲忽然想起了与云祁的一夜春情,想起了这灼热硬物进入身体时灭顶的快感,瞬间难以自持地呻吟:“哈……嗯……”

    范闲努力掀开眸子,吞下羞耻反驳道:“陛下果然,耳目通天,连我是提司都知道。”

    “呵呵。”男人的笑不带一丝情欲,“但朕却不知道你到底是站在太子一边还是二皇子一边。”

    “这重要吗?”

    “太子一派视你为眼中钉,但太子却与二皇子争先讨好你,你不站队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

    范闲胸口红樱已被吸得红肿,残留唾液给乳尖添了光泽,乳晕似乎都深了一层。庆帝这才满意地转移目标,握住了范闲早已挺立的性器。

    随着男人taonong速度的加快范闲脑子愈加混沌,脑袋无力地垂在庆帝肩膀上大口喘息,舒服得脚趾蜷缩在一起,甜腻魅人的呻吟不断。

    “嗯……啊……陛下怕是搞错了……他们……额!……怎么会……哈……讨好我……昂”

    “你的聪慧,你的才学,你的背景,哪样不需要他们讨好?”庆帝恶意堵住释放欲望的小口,问他,“你与二皇子私交甚好,你这身子,是他弄的?”

    范闲难受地扭着身体,像只打了滑的鱼,本来要故作可怜企求庆帝能放过他,听到这句话却低低地笑了,含着难耐情欲的嘲笑,“你明知如此,怎么还要碰我?嗯哈!”

    庆帝突然松手,范闲颤抖着射了出来,高潮过后的身体无力地挂在他身上。

    “呵呵……陛下这癖好可真奇怪,跟自己的儿子争男人哈哈哈”

    庆帝捏住他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眼,沉声:“你说错了,不是朕与他们争,是朕把你赐给他们,而朕,随时收回。”

    范闲没说话,表情冷静许多。

    “自己掰开。”范闲的臀rou挨了一巴掌,声音清脆。

    “软了,动不了。”

    “你胆子大了?”又挨了一巴掌,臀rou舞出波浪。

    “陛下不是嫌我胆子小吗?”

    “再不动一会儿受罪的可是你。”

    范闲腹诽:敢情我自己来受罪的就不是我了?

    这么想着,范闲不情不愿地把手往臀部挪,脑袋还搁在庆帝肩窝处,有一下没一下呜咽,气息吐在他脖颈处,撩得他心发痒。

    xue口昨晚才被使用过,加上情欲作用,范闲只是稍微用力便轻易张开,不满足地收缩着,庆帝的手指便送了进去。

    陌生的饱胀感再度袭来,伴着令人羞耻的水声,xuerou贪吃地搅住男人的手指,不用主人主动就拉着往里带。男人找到他的唇,把从xue里带出的液体抹上去。

    范闲偏头躲过,主动索吻。

    他显然不知道自己着迷情欲的小脸有多勾人,上赶着被cao,眼睛里撒了水儿般开出涟漪,湿润的睫毛一搭一搭地扇着风,吐息打了蜡凝结在喉头滚来滚去,呻吟都带着欲望的腥气,缠人得要命。

    xue内已软得一塌糊涂,自动分泌的肠液做好顺滑,庆帝托起范闲臀瓣,guntang的性器顶在xue口,一点点被吞没,直至底端。

    范闲还未适应这巨物,那性器已经迫不及待地顶弄起来,动作粗鲁霸道毫不温柔。他被顶得出神,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只真切感受到体内不断深入的还在胀大的物体,好像要把他cao死在这里。

    这场性事持续了很久,在书案上、在皇帝专用的软榻上,甚至在地上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痕迹。他们不知疲倦地做着,到最后范闲整个下身已经麻木,特别是臀部xue口已被cao得烂熟,仅是凭着身体的记忆再度缠上男人的性器,食髓知味般贪婪地吞咽。

    这狐狸糕里到底被下了几倍的药。昏睡过去之前范闲只有这个想法。

    一夜无梦。

    庆帝拔出自己的东西,怀中人抖了一下仍然安睡。他随意披了件衣服下床,到书案旁捡了一块狐狸糕,转身又回去。

    范闲的睫毛动了一下。

    庆帝了然,步子更稳了些。

    到了榻边,他掀开被子,露出范闲两条被折滕得斑斑驳驳的细腿来,掰开两片泛红的臀瓣,把狐狸糕顺着xue口塞了进去,连带着争先恐后流出的jingye一并堵了回去才满意地收了手坐在床边。

    范闲早醒了,本想自个儿偷偷爬起来谁料庆帝竟然如此恶趣味。狐狸糕滑进xue口差点让他欲望反弹,拼命克制自己才避免泄出呻吟。

    他想接着装睡,庆帝也想接着看他装睡。

    范闲感觉不太好,身体发热,但不是因为狐狸糕,估计是没清理射进去的jingye所致,全身出了一层薄汗。

    庆帝揩去范闲鼻翼沁出的汗水,细细琢磨了那惹人注目的小痣一番。

    范闲终于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范闲,你可知,帝王之爱是什么?”

    范闲没有回答,在他心里没有帝王,天下平等,万世升平。

    贵为九五之尊的帝王神情悲悯,面庞显露万里山河洗刷过的岁月清冷。

    “帝王之爱,是爱天下,是天下之爱。”

    范闲还是面无表情,内心并无半点波澜。

    “罢了。”庆帝等不到反应竟有些失望,他替范闲掖了掖被角,又道:“等会儿朕派人送你回范府。”说完就离开了。

    范闲冷哼,拔吊无情。

    坐的似乎是昨天入宫时那辆马车,车内情景与来时一般无二,范闲又睡了过去,但却是因为高烧。

    到了范府并无人迎接,范闲也事先吩咐过车夫不用通报,到了叫他就行。如言,范闲摇摇晃晃下了马车,笑着跟车夫道谢又摇摇晃晃从侧门七拐八拐拐进了范府后院。

    总算进了他自己的院子,范闲关上门就滑在地上不动了。

    “你发烧了。”反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范闲虚弱地勾起嘴角,伸手要抱抱,喃喃:“五竹叔,你终于来看我了。”

    五竹把人扶起来坐在凳子上,那狐狸糕似乎又往里走了一些,范闲夹着腿,脸上红晕更深。

    “药在哪里?”

    “哈……五竹叔,先别忙,能帮我弄点热水吗?我得先洗个澡。”

    五竹点头瞬间原地消失,不知道从哪个门出去了。范闲见怪不怪,反正武功高的都不屑走正门。

    等五竹打好水回来,范闲已经不见了踪影。忽然内室传来压抑的呻吟,五竹走进去,就看到范闲只披了外衫下身全裸瘫在床边,手指伸进xue口在挖些什么。

    庆帝射得太多太深,又有狐狸糕堵着xue,范闲自己死命地挖最终只把狐狸糕更往里推了,他稍微曲着手指又不知道碰到了哪个敏感点,被刺激得直叫唤,眼泪都逼出来了。

    见五竹进来,范闲像找到了救星,他扯着五竹的衣角,如儿时一般撒娇:“五竹叔,帮帮我,我弄不出来……”

    哭腔最具感染力,也最易打动人心。

    范闲曾多次怀疑他的五竹叔心脏到底是什么做的,心跳频率从未变过,脸上的表情从未变过,开口所言用词少得可怜。他好像从未怜惜过他,但范闲却清楚知道,如果自己有生命危险,五竹叔一定会是最靠谱的那一个。

    五竹蹲下身,手指试探着去触摸张开的xue口,认真问:“怎么做?你教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