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谜鹅/抹布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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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曾经梦到过你,在阿卡姆。” 奥斯沃德身上滚了一圈脏旧的鹅绒毛,他腼腆地微笑着,耳朵,鼻尖和下巴冻得通红,说话时会哈出一团热气。柔顺的头发压在毛线帽子下面,齐齐整整的,将将盖过眉毛。他看起来真像个被划破了的布娃娃,内里包裹的棉絮从伤口处挤了出来。“那杯咖啡,那支舞蹈,你帮我吹头发,你给了我承诺,你说你会救我。” 他像个意象派的诗人般念叨着,跺了跺因寒冷而发麻的双脚,鼓足勇气敲响了尼格玛家的大门。 “我痊愈了,爱德。” 阿卡姆的伙食不算好,奥斯沃德声名在外,难免还会受 到“特殊优待”。今天他的餐盘上只有一只鱼头,一只烤得过了火候的鱼头。他试着从鱼鳃上撬下一块rou,失败了,硬得像瓦片。最后他只能把浑白的鱼眼挖了出来,强压着恶心嚼了几下咽进肚里。两个同样是新来的病人来到了他桌前,把他的餐盘打到了一边。“嘿,我听说过你,别吃这些垃圾了,帮我们含一次怎么样。”奥斯沃德头也不抬。“那你们就应该知道企鹅从不开玩笑了。听清我接下来的话,再不滚,我就把你们的眼睛也挖出来。”他们面面相觑,一个明显有了退缩的意思,另一个却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来抓奥斯沃德的手腕。 “这就是事情发生的经过。 ” 奥斯沃德双手环胸,面前的桌子上是一把血渍斑斑的勺子和一个眼球。这些是证物。“他试图侵犯我,我只是正当防卫。”雨果博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而博士身后的皮博迪女士,她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友善了。奥斯沃德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也许她只是个狭隘的种族主义者。 “根据我们得到的资料,你有很严重的躁狂症和伤人倾向, 这在阿卡姆是很常见的。但其实你还有一项罕见的心理疾病,不是吗。你是个性瘾患者。为什么要拒绝他呢?”“因为我不再是了。”奥斯沃德坦荡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想和其他人上床了,可以吗?在性爱方面,我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哦?那么那个改变了你的幸运儿是谁呢?” “和你无关,好好cao心你自己的事吧。博士。”奥斯沃德斜 挑着眉,咬着重音把博士这个称谓念得讽刺意味十足。 “我的事就是治好你,净化你的人格。”雨果向他微笑,这种发自内心的微笑让奥斯沃德隐隐有些不安。“相信我,科波特先生,你会被治愈的。” “我是个医生,我相信有心理疾病这回事。但科波特先生, 你知道我对所谓的性瘾症的看法吗?”身材高大的黑人女性把他脖子上的铁项圈又往后拽了拽,确保他无法挣脱后才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那是个谎言。” “不,我要见斯特兰奇博士……”奥斯沃德着了慌,这个女人 好像不太正常,不像是正规的医生。 “为什么?这样你就能靠跪下来吸吮博士的老二逃过治疗 了?不。”皮博迪女士拍了拍他的脸颊,给他戴上了口衔。“正如我刚才所说,性瘾患者不过就是天生的婊子。他们靠撒谎博取世人的同情,以此来为自己的风sao脱罪。告诉我,科波特先生,你会相信一个婊子口中的从良吗?婊子会摒弃他的yin荡吗?”奥斯沃德怒视着她,口中发出不成调的呜呜声,她对他的恐吓熟视无睹,把电击仪器安到了他的脑袋上。 “你有半个小时的思考时间。在这之后,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和你心上人的名字。” 说完,她扣下了开关。 奥斯沃德崩溃了。他像条被主人按进水盆里学规矩的小猫咪,他浑身都湿透了,而且非常害怕,一有人靠近,他就会蜷成一团哑着嗓子抽泣起来。不止半个小时,绝对不止。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在他懵懂的记忆中,被电到昏厥,清醒过来喂点水和营养液,再接着被绑上电椅,就这样交替进行。后来他们就不堵住他的嘴了,任由他痛哭流涕,求饶忏悔。 “我会告诉你们一切的!拜托!”他扯着撕裂的嗓子喊道,“求求你了,问那些该死的问题吧,别再!” “皮博迪女士的工作做的不错,是不是?”雨果终于出现了,他动作轻缓地托起奥斯沃德沉沉下垂的头颅,小母鹅茫 然无助的眼神让他心满意足。 “你不记得你刚才乱七八糟地喊过什么了,是吗?” “是的,先生。”奥斯沃德怯生生地回答。“你在不停地喊爱德。爱德爱德爱德。我猜这是你心上人的名字。然后你又喊了一些奇怪的短语,咖啡,舞蹈,吹风机。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雨果好奇地询问着,递了一杯葡萄糖水给他。他抿了一口, 小心地问道,“这些都必须告诉您吗?” “当然,所有的细节。这对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除非你还是想采用我们传统的电击疗法——” 水杯在奥斯沃德手中跳了一下,热水泼出来了几滴,他用掌心抹去水珠,急忙撑出一张笑脸。 “我会的。我会把一切都告诉您,只要能让我早日康复。”“所以,你承认你不是正常人了?” “皮博迪女士是对的,我,我仍然不正常,”他哽咽了,为即将说出的话感到羞耻。 “我是个浪荡的婊子。” “告诉我,奥斯沃德,为什么你之前会有你已经正常了这种错觉呢。” “是爱德。他教会了我不用性交也能填补心底的空洞的方 法。” 奥斯沃德软弱地微笑。 “他让我感觉,他爱我。” “爱德做咖啡很有天分。他在很多事情上都很有天分,咖啡只是其中之一。香醇细腻,你能尝到圣保罗的太阳光的味道。他还会做拉花,你知道吗,不是简单的树叶或心形,他能画出任何你想要的形状。有一天,我躺在床上,他做好了早餐然后在站餐桌旁边叫我起床。我不想动弹,阴雨天我的膝盖总是不太听话。你想在床上吃吗,我可以给你端过去。在我开口之前他就这么问了。他真贴心,不是吗。 你在我的咖啡上画画了吗?我问他。他说是,他给找画 了被子里。那你别端过来了,会晃坏画面的。我向他张 开双臂,说,把我端过去吧。他照做了,他托着我的屁 股,我抱着他的脖子,两条腿缠着他的腰。他晨勃了,那玩意就抵着我下面。但他不会做任何事。我们约定好了,一天一次。” “爱德希望我能培养一些健康的新爱好。‘跳舞!’他提议 道。我觉得他蠢到家了,他的下一个建议大概就是让布奇去学手语——布奇少了一只手,我砍的。你得试一次,也许你会喜欢上的。我跳过,和我的mama。连她都嫌弃我跟不上拍子。那你就需要一位更在乎你而不是拍子的搭档了。他打开了留声机,向我伸出了手。‘我在一部讲吸血鬼的爱情片中学到了一招。’他说,‘脱掉你的鞋袜,站到我的脚背上,让我带着你跳。’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也许是我太喜欢他放的那首《维也纳森林》了。我问他我重不重,他说我的骨头轻的像小鸟一样。我们贴的那么近,我都能闻到他领子上的皂香味。” “吹风机?对,吹风机。他帮我吹头发。以前都是我的mama帮我做这件事,自从她去世之后,我就经常湿着头发睡觉。爱德不允许,不等我脑袋沾到枕头边,他就把我拉回去坐直。吹风机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时,我感觉自己是个气球,热空气让我膨胀起来。是的,他让我安心。” 雨果停下了记录的笔,突然问道,“你们的性爱怎么样?” “他很温柔。他知道性爱是两个人的事,应该双方都享受到才行。” “那么,你觉得你配得上他吗。” 奥斯沃德眼中含着泪。 “不。”他说。 “我太肮脏了。” “别担心,我的小母鹅,爸爸会为你解决问题的。”雨果用他的大拇指刮掉了奥斯沃德脸上的泪,放到嘴里嗉了嗉。“爸爸会抹掉你的性触觉,好吗,你会变得像个处女一样纯洁。” “爱德怎么办,我现在只想和他zuoai。我还会对他有感觉吗?” “你会的,这次你对他,会是纯粹的,不掺任何rou欲的爱。” 他们又给他戴上了那个奇怪的东西。 “眼球刺激加电击的治疗效果很好。”他们说。他这次没有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他的腿是自由的,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 他看见爱德了,他的爱德。爱德在向他微笑,他最喜欢的那种,宽容的,鼓励的微笑。他们在爱德温馨舒适的小房子里,爱德抱着他,在他的脖颈和耳后亲吻啃咬。“轻一点。”他可怜兮兮地抱怨,用脚跟敲打男人的后腰。爱德今天有点急躁了,手指撑开xiaoxue的褶皱,没有抽插几下,guitou就挤了进来。他流血了,他太久没有zuoai了,这让他紧的像个处女。起码这次给他开苞的是他的爱德,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老男人。男人粗黑的耻毛把他娇嫩的xue口扎得生疼,他扭着屁股想躲开,又被拽了回来。 “太快了,爱德。”他打着哆嗦讨饶,但男人的攻势依旧又凶又猛,像要把他捣烂似的。 尽管如此,奥斯沃德依旧感受到了久违的快感。rouxue贪婪地收缩蠕动,紧紧地裹住在体内进攻的性器,想要记住男人性器的形状。 爱德。爱德。他从嗓子眼里哆哆嗦嗦地抠出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喊,作为回应,男人加快了速度,他夹紧男人的腰。“我要到了,我要到了……”他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他抓皱了男人肩上质感粗糙的衣服。 正在此时,他眼上的遮蔽物被取了下来。爱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那个男人咧开嘴向他露出阴森的笑,右眼的位置是一个血rou模糊的窟窿,恶臭的血水从腐rou边缘渗出,啪嗒,滴落在他惨白的脸上。 “我痊愈了,爱德。” 他看起来温顺,妥帖,没有任何的攻击性,简直像个虔诚的小修女。他眨着他灰绿色的眼睛,期待地看向尼格玛。“我身上所有的恶行都被去除了。我现在不愤怒,不嫉妒,也不想zuoai。我只想赞美上帝,赞美这个世界,我爱所有人。” 尼格玛脸上闪过了一丝困惑,但很快就被冷淡取代。“正如 你所说,你的母亲是世界上唯一爱你的人,现在她不在了。” “但,但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奥斯沃德不知所措地攥紧了袖口。 “企鹅,你以前是个好老师,好朋友,我很乐意照顾你。但你现在老实说,我不太适应。” “可我们还上床了。” 尼格玛不带感情地勾了勾嘴角。“你是性瘾患者。对你来说性交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他拉开了大门。“你已经痊愈了,恭喜。我还有事要忙,所以——” 外面的风很大,刺骨的严寒穿透了奥斯沃德的每一个细胞。 他的利爪和尖喙都被拔去了,他没有巢xue,没有伴侣,只有这一身不属于他的破烂羽毛。他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