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老婆。
醒了?老婆。
暂时没选出来蜜月地点,顾之槐却饿了,肚子响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秦唤抬头。 “好饿……” 顾之槐摸摸肚子,“家里有吃的吗,秦唤我好饿,你饿不饿?” 她说话一向直白,并没有半分在喜欢的人面前的不好意思。 秦唤:“烤箱里有苹果派,现在差不多好了,要起床吗?” “嗯。” 顾之槐拢了拢头发,从被子里起身。 秦唤的T恤对她来说偏大了,刚好遮到腿根,露出来一双长腿踩着地毯向衣柜走,她挑了一件短裤,弯腰穿的时候腿部线条微微紧绷,露出圆润的臀部。 秦唤原本向门口走的步子停下来,转头看她。 顾之槐一向心大,完全没有要遮一遮的意思,被自己新婚老公看到内裤勒着的臀rou,她抬腿套上宽松的短裤,那道勒印消失。 秦唤收回视线,向一直没动过那样握着门把手,没有往下压。 顾之槐从他身后走出来,手放在他手上,把门打开了。 “怎么不走?” 秦唤温驯地说:“在等你。” 顾之槐笑了笑,“以后还有很多时间等我,走吧?” 她睡了一觉起来彻底想通了,她都和秦唤结婚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待在一起,感情没有就慢慢培养,总能有交心的一天。 秦唤人品和风评从学生时代起就异常地好,冷心冷面,不知道拒绝过多少向他告白的人。 她不担心秦唤在外面沾花惹草,或者说,花草沾他之前就被他自己砍碎了。 而且她其实没想到秦唤结了婚之后会这么温柔,这已经是意外发现。 她要珍惜……珍…… 她做不到啊! 晚上,顾之槐在“烟云港”最好的包厢趴着,一杯接一杯地喝。 白酒。 度数让人看得头晕。 闺蜜杜雨在旁边看她喝,牙都酸了,“你真不怕今天喝死在这,哪个刚结了婚的像你这样在这喝闷酒?” 顾之槐酒量好得出奇,越喝越清醒,崩溃地说:“我能怎么办,我能说我新婚老公太好了,都不舍得粗暴对我吗?我们俩相敬如宾有什么意思,我单身二十五年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小雨,我感觉自己快成尼姑了你懂吗,要不我出家算了……” 杜雨静静听她嘟囔了三十分钟,最后总结陈词:“你们异性恋真麻烦,想做就说开不就好了。” 顾之槐更崩溃了。 “可、可……!” 她可了半天,也没可出个所以然来。 可秦唤她喜欢了很久,生怕哪里不对,秦唤表现出对她一丁点的厌恶。 这一丁点厌恶都能把她击碎。 她看到过无数个被秦唤拒绝的女孩,不想自己也经历秦唤的恶语相向。 杜雨撑着下巴,去解决桌上的菜。 喝到晚上十点,顾之槐的手机准时响了。 桌上都是狼藉的酒瓶,菜动了,但只动了一点,顾之槐最爱的松鼠桂鱼都只碰了一筷子,顾之槐说她看到鱼那么支棱就想到鱼肯定胸肌很好就想到秦唤…… 就吃不下去了。 杜雨在她旁边听着,心想,恋爱脑真的要靠天收,她杜雨一介凡人,是救不了了。 还好现在是喝醉的。 此时见有电话打来,她拿过顾之槐的手机,看到上面一个字。 唤。 杜雨拍拍顾之槐肩膀:“你醒醒,你老公打电话来了。” 顾之槐嘤咛一声,缩在拼在一起的三张座椅里,睡得更沉。 杜雨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之槐姐……” “我是杜雨,她在烟云港999,喝醉了,你来接她吗?” “我在附近,马上来。” “嗯。” 杜雨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回去,叹着气去劝躺在椅子上的顾之槐:“顾之槐,你这样我很难做的,一会儿秦唤来了说我故意约你出来怎么办?” 醉得迷迷糊糊但又良心的顾之槐微微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没事,我就告诉他,我是太想和他做……” 说时迟那时快,杜雨一把捂住她的嘴! 杜雨身后,有人拧开包间门,朝门内走了一步,定住了。 杜雨满头大汗,心想还好没被本尊听见,顶着针刺的敌意说:“你来了,不好意思,你把她带走吧,她太久没见我了想说的话有点多。” 来人定定地看到她松手,惜字如金,“辛苦。” 杜雨只想喊冤。 又不是她想来的!又不是她先约的局!她一个同性恋招谁惹谁了!她对顾之槐又没想法!纯洁的友谊懂不懂啊! 秦唤走到顾之槐身前,一手搂住她腿弯,一手抱过肩膀,轻轻松松把人抱进怀里,还能让顾之槐刚好歪靠在自己脖颈。 杜雨想拿外套顾之槐盖上,被秦唤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杜雨憋气地缩回手。 这是你老婆自己的外套!怎么还不让盖了! 看秦唤马上就走,杜雨还是没忍住,说:“你对她好一点。” 秦唤都抱着人走到门口,此时回头看她,声线泛冷。 “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但是但凡有一方好好说话,之槐今天也不会在这和我喝闷酒,你们刚刚结婚不熟悉可以理解,别让她太难过。” 秦唤眯起眼,“你是以朋友的立场,还是追求者的立场?” 杜雨面无表情。 本来今天她要自己去酒吧,被顾之槐拉来陪她已经仁至义尽,还要被她老公威胁,她哪回受过这么大气? “我和顾之槐一起长大那么久,要是谈早就谈了,还轮得到你?要不是看她实在是不高兴,我会叫住你?” 秦唤脸色更难看,但没有反驳,因为杜雨说的是事实。 秦唤动了动唇,“对不起,是我心急了。” 他抱着顾之槐,看得出经常锻炼,一点手臂发抖的迹象都没有,好像抱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玩偶,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我理解,”杜雨扶额,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两个恋爱脑凑一起去了,她可不想掺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你们在某些问题上可能缺乏沟通,回去等她酒醒了你们好好谈谈,把事说开就好了。她今天和我抱怨了一晚上。” 秦唤皱起眉:“什么事能抱怨一个晚上?” 杜雨表情凝固:“你不会想从我嘴里听到的。你们自己的家事自己关起门解决好吗,明天你自己问她。” 秦唤眉头皱得更紧,杜雨已经上前帮他打开门,他也只好这么抱着人走了出去,没法再问。 他把人放在副驾,顾之槐双臂抱着他脖子,嘟嘟囔囔地不松手。 秦唤好言好语地劝:“jiejie松开我,得开车带你回家。” 顾之槐依然抱着他不松手,鼻音上扬,发出可爱的拒绝声音。 秦唤从包厢到地下车库,一路上都在想杜雨说的问题是什么,一般来说,稍微有点事,以杜雨和顾之槐这么多年的友情,她就直说了。 杜雨一向直接——其实秦唤也知道,只是结婚第一天晚上老婆就和别人喝闷酒,秦唤不由自主生自己的气,难免殃及杜雨。 连杜雨都没法直白地说出口,那只能是…… 秦唤总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想笑,连忙拿手遮着自己下半张脸。 不会两个人都在想一件事吧? 他心情上扬,好声好气地哄顾之槐:“jiejie?之槐jiejie?松手,我好带你回家。” 顾之槐抱紧他摇头,柔软的发顶蹭在他下巴,蹭得秦唤心痒痒的。 可能因为喝了酒,她声音很细,微弱地抗议。 “不要回家……” “嗯?为什么jiejie不要回家。” “回了家你也不愿意和我做……呜……” 她醉得真情实感,很快连眼泪都掉下来,沾湿她柔软纤长的睫毛,平日里总是冰冷的脸软化下来,这时才有点女孩的情态。 秦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轻轻地说:“没有……没有不想和你做。” “那为什么……” 酒鬼哭得更多了。 “想和我做但是不做,难道你不行吗?秦唤,我想过了,你要是真的不行,用道具我也可——” 被秦唤一把捂住了嘴! 他鲜少在顾之槐面前流露出如此强势的一面,但此时捂得又重又紧,让醉酒的人从嘴里完全发不出半点声音! 秦唤额角抽动一下,半晌才笑了:“我就是……没想到jiejie担心这个。” 他默然半晌,问出自己最在意的一个问题:“可jiejie明明对我不冷不热,甚至……” 顾之槐皱起脸,去掐自己的脸。 “别掐,宝宝别掐,”秦唤捏着她的指尖不让她动作,轻声哄她,“jiejie怎么对自己这么狠。” 他一会儿宝宝一会儿jiejie,把醉着的顾之槐叫得有些混乱,问:“我到底是你什么呀……” 秦唤亲亲她的脸,也亲掉她刚刚哭出来的眼泪。 “什么都是,是宝宝,是jiejie,也是槐槐,还是老婆。” “可你平时都不叫我……” 顾之槐看起来又要哭了。 车里昏暗,两个人靠得越来越近,秦唤的声音又低又轻,提醒醉鬼:“平时我也想叫,可是jiejie总一脸不高兴的样子,jiejie记得吗?” 顾之槐又去掐自己的脸。 她醉酒时行为简洁,秦唤看她一直掐自己的脸不回答,才慢慢看懂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埋怨自己的脸。 秦唤这次双手捧住她的脸不让她掐,试探着问,“槐槐?是……不太会用脸吗?” 顾之槐这才停下动作,愣愣地抬头看他。 她眼神迷茫,满是醉酒的濛亮,委委屈屈的。 “嗯……” 她醉酒时的表情比秦唤从婚礼到现在看到的都要丰富,所以不是面瘫之类的病症,应该只是紧张或者其他情绪导致的…… 顾之槐面对他原来是紧张的吗? 秦唤像终于知道了什么秘密一样,贴她的鼻尖安抚她:“我马上带你回家。不难过,不哭了好不好?我很想和你做,我们回家好不好?还是你想在车里?” 顾之槐被很好地安抚住,不再流泪,松开按在他手上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们回家。” “好……” 她安静地呆着,很快在酒劲的加持下想要入睡。 “jiejie?” 秦唤喊她。 “……嗯?” “不要睡,马上到家了,jiejie答应我了。” “可我特别困……你好粘人……” “jiejie,我就是很粘人,你先习惯一下。” “不要……” “我喜欢你。” “……” “特别特别喜欢你。” “???!!!” 顾之槐原本都要被拖入梦境,听清楚秦唤说的什么,猛地睁开眼。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主驾,血冲脑门,感觉自己顷刻之间酒醒了一大半。 秦唤说什么??? 她没在幻听??? 主驾的人看了她一眼,眼神含笑,伸手过来搭住靠背,把指节抵在她脸颊。 夜风凉的,他手却温热得…… 不。 烫的。 烫得要把她的脸烧着了。 “老婆,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