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家暴与早餐

    结婚后临雪舟在言希就读的幼儿园附近买了一套复式小别墅，一家人住了进来。

    她下楼的时候刚好碰到了管家安姨，她让安姨把她房间的地毯还有床单被单拿去烧了，想了一下，干脆说了直接换张床。

    等她坐上餐桌的时候言希应该是已经上学去了，只有周策坐在那儿拿冰袋捂着脸，看见她进来的时候似乎是想离开，她瞥了一眼基本没怎么动的早餐，喊出了“站住。”

    周策真就站着不动了，冻红的指尖拎着已经化了大半的冰袋，脸上一左一右两个泛着青紫的巴掌印。

    临雪舟语气不善，“你让言希看见了？”

    昨晚之前她自认面子上做得还过得去，特别是在言希面前，之前对周策动手没留下过这么明显的证据，如果周策敢对言希说什么不利于她的话……

    “没有。”周策空着的手握住了捏着冰袋的手腕，因为脸肿了，声音有点含糊。

    “坐下。”临雪舟看着周策这副任打任骂的模样，好不容易洗下去的火气又冒上了头，冷冷地说，“把东西吃完。”

    朝她头上潵了泡尿还演出一副她怎么了他的凄惨模样，真tmd恶心。

    周策沉默地坐了回去，放下了冰袋，拿起刀叉开始往嘴里塞东西。

    临雪舟吃了不到一半的时候周策把盘子清空了，连装饰用的配菜都没剩下，说了一句“我去上班了”又站了起来。

    一场婚姻，临雪舟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倒是对周策就只是换了住的地方，工作没变，女儿多了个富豪mama。

    但都跟他无关就是了。

    临雪舟胃口败坏，语气愈发冷淡，“你打算怎么跟言希解释？”

    幼儿园离这别墅走路差不多二十分钟，临雪舟本来给言希配备了专车和司机，但基于言希的意愿和周策的主动行为，言希一般还是由周策接送。

    就算真的找理由让司机接送言希，言希不可能十天半个月不跟周策见面，再怎么厌恶周策，她也不会再让言希哭。

    这个伤总会被言希看见。

    周策又是沉默，像是一种示威。

    言希现在都还是叫她“小舟阿姨”，跟“爸爸”孰亲孰远一目了然，周策要是对言希说了什么，言希指不定这辈子都会跟她有隔阂。

    如果是正常的临雪舟，肯定不会跟“木木最爱的爸爸”直接对峙，从“傀儡”到“家主”的十多年，临雪舟学得最多的就是隐忍，是克制，是忍辱负重，但可能是昨晚的强jian，可能是涉及到了言希，也可能是她很久没被人这么挑衅。

    还是个强jian犯。

    她攥紧了反射着银光的叉子，“你是在威胁我？”

    “不是。”周策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我会好好跟她解释的。”

    “都出去，把门关上。”

    临雪舟放下了叉子，赶走了在餐厅候着的佣人。

    周策知道这个“都”不包括他，站着没动。

    门被佣人小心带上的一瞬间，临雪舟手边的蔬果汁甩到了周策头上。

    玻璃杯从周策的额头弹到了地毯上，绿色的汁液混着红色的鲜血淋了周策满脸。

    临雪舟要过不少人的命，她言笑晏晏地看着杀了她父母的仇人做过的事在他们身上重演了一遍，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让她九死一生的亲人在漫长的痛苦中见了阎王，她从不自己动手，从不对他们表现出情感波动，她太清楚怎么才是复仇，怎么才能真正折磨到那些人，但只要面对周策，她就莫名其妙变得不像临雪舟。

    “解释？告诉她，爸爸强jian了小舟阿姨，小舟阿姨很生气，所以打了爸爸吗？那你要怎么跟她解释强jian？婚内强jian？为什么小舟阿姨不愿意跟她的强jian犯爸爸上床？那为什么要结婚？”

    其实言希可能根本不会问这么多，她应该还不懂这些事情，但临雪舟就想看看周策能怎么“好好地解释”。

    周策还是那副麻木不仁的痴呆表情，保持着该死的沉默。

    临雪舟扔开的叉子砸在瓷盘里发出了刺耳的噪音，“你以为因为言希，我拿你没办法是吧？你觉得我是真不敢让你永远消失？”

    周策的毫无反应仿佛在跟临雪舟说：我知道你不敢。

    临雪舟把叉子扔到了周策身上，咚地掉在了地上，“你是哑巴了吗？我看你昨晚话不是挺多的吗？”

    其实她不记得，她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周策似乎说了比结婚后三个月还要多的话。

    这个“名存实亡”“奉女成婚”的婚姻需要她解决的事情很多，她忙得都没法多接送言希几次，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个强jian犯身上。大多时候她跟周策说话都是为了作秀，在言希面前作秀，演一个好mama，在外人面前作秀，演一个好妻子。

    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和演一个优秀家主、完美总裁没有任何区别。

    但只有面对周策，单独面对周策的时候她就演不下去，不想演。

    为什么呢？

    可能因为……她不用在一个强jian犯面前演好人。

    周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左手痉挛似地抖了一下，压到了身侧，粘稠的液体不断往下滴落，又是良久窒息的沉默，周策像是终于学会了说话一样开口了。

    “要迟到了。”

    临雪舟把盘子砸了，这次只砸在了周策脚边，不过有一些食物溅到了身上。

    她深呼吸了几下，露了冰凉的笑，“上班？你以为凭你强jian犯的身份能有正式工作？你觉得你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你每天按时出门，勤勤恳恳搬货？”

    以周策以前临时搬运工的工作和强jian犯的身份，十辈子都不可能让言希踏进现在买的这屋子，周策这个超市仓库的工作还是她给暗中安排的，本来不应该被周策知道的。

    周策抹了一把流到眼睛里的混合物，仿佛听不懂临雪舟的嘲讽，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你上班要迟到了。”

    临雪舟昨天要上班，今天要上班，天天要上班，她每天都要工作，要处理公司的事，临家的事，现在还多了言希的事，所以就算她因为应酬喝得不省人事被一个强jian犯强jian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得上班……

    上TM狗屁的班！

    “周策，你强jian了我，现在是想当什么都没发生吗？”临雪舟看着似乎准备离开的周策。

    周策又被定在了原地，右手攥着左手手腕不说话。

    临雪舟冷笑了一声，她知道这个没有兽性大发的周策嘴里放不出什么屁，她现在真想看看这个喜欢强jian别人的变态被强jian的时候该是什么样。

    “你强jian了我一晚上，现在让我cao回来也是应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