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晅瑜这些年领过的差事一一细数,极尽赞扬之能事,就差说一句“国朝栋梁”、“国士之才”了。如果魏晅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年少得志意气风发的小侯爷,这一番吹捧下来,再加上酒酣耳热,只怕是早已动摇大半。但心智卓绝者,总有过人之处。心志坚定,是魏晅瑜认为自己最出色的优点。和出身与能力无关,和背景与依仗无关,坚定的心志,是他能一路走到现在的关键,否则,以身边亲人们对他的纵容与宽待,他只怕早已长成一棵歪脖树。他能理解亲人们总想要疼爱补偿他的心意,但说真的,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父不详,出身让人讳莫如深,当年在成州时他不曾自卑自厌,在长大之后更不会盲目自负。他的生命里,母亲撑起了他童年的天,用所有的温柔与疼爱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回到京中,无论是舅舅舅母外祖母还是表哥表弟们,都在极力向他释放善意。即便是最糟糕的时候,他也遇到了心爱的人。人生若此,已经足够幸福,更何况,他已经牵到了心上人的手,未来的路只会走得更稳更远。所以,一片吹捧声中,端着酒盏的魏晅瑜神色平静而冷淡,反倒引得众人更加趋之若鹜。场中歌舞渐渐停歇,显然是告一段落,席中众人原本还热闹的话语声也慢慢停下来,目光落在门口处,翘首以盼的兴奋模样显然是有什么大惊喜要出场。魏晅瑜漫不经心的看过去,视线中映入一身鹅黄色的云纹罗衫裙和佳人袅袅依依身影。看到那抹夜色中更显温暖的鹅黄色,想起那天她眉眼俏.丽的温柔模样,他嘴角勾了下,心情瞬间极好,不过眼前之人到底不是她,耳边听到的“不愧是教坊头牌”的悄声感叹,让魏晅瑜冷了神色。虽说这些人是无意,但确确实实让他有了被冒犯的感觉,那个什么名妓就算穿其他颜色都好,偏偏穿了鹅黄衫裙,几乎让他觉得有些恶心。“小女子清如,见过各位大人。”缓缓进门的女子躬身行礼,声音温和雅致。单纯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天生丽质美艳绝伦的女子,不仅颜色出众,更兼之书画双绝身上一股清雅之气,丝毫没有一般青楼女子的轻浮与浅薄,打眼一看,更像是娇养在深闺的名门闺秀。所以,眼神中同样有几分清傲孤高,愈发显得不流于俗。费尽心思请来这样一位佳人,足可见在座众人的诚心,可以说,若非是为了宴请魏晅瑜,这些人还不一定能请到这位头牌美人。被当做杀手锏的佳人出场,大家眼神不由自主落在了主位之上。看着众人期待神情,姚峰却打了个冷战,侯爷好像比刚才更生气了。可是既然都生气了,干嘛还在这里委屈自己,对着一堆烦心事闹心人,早早把人收拾了走掉不是更好?他心里满是哀怨,魏晅瑜放下酒盏,视线落在正认真盯着他看的女子身上。从外表来说,确实不错,但那又如何呢,以他的眼光来看,不过如此。古语有言,美人在骨不在皮,真要说起来,这人在他眼中还不如街边茶摊里笑着吆喝努力揽客的妇人,至少,那些女人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为了家人与生计努力的志气。光是程菡那个老狐狸都甩这女人十条街,和他心上人相比,更是天壤之别的差距。“庸脂俗粉,不堪入目。”他淡淡道。第71章2-13撒娇这句话一出,在场众人都一脸怀疑神情,还有人不小心掉了手中酒杯,就连旁边的乐师与舞妓们也惊得睁大了眼。实在是清如的艳名传得太广,无数风流才子以一睹红颜为幸,然而此女气格孤傲,才名远扬,因此十分难见,除去坊间流传的艳名与许多不知真假的轶事之外,她的诗稿倒是切切实实的传扬开来,备受许多文人雅士赞扬。今日,她能来,全然是因为好奇同样名声远扬的永平侯这一缘故,否则,在场这些人无一能请动她。结果,这人说什么?“庸脂俗粉,不堪入目。”这完全算得上是挑衅了,对于清如本人,还有那些追捧她的文人雅士与风流才子们。魏晅瑜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琢磨着时间差不多到了一刻钟,他再难忍受下去,起身打算直接离开。这个举动本让众人不明所以,等发现他意欲离开时,终于反应过来的人赶忙上前拦了一步,态度却也不敢太过强硬,只一迭声的挽留。清如见惯了追捧她的男人,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客气的,即便有些人嘴上挑剔,但看她的眼神中同样透露着惊艳与赞叹,像这位永平侯这样真正毫无所动的,真真切切是第一次。虽说对方这样贸然评判她让她不大愉快,但好奇心与兴趣此时更占上风。于是,她微施一礼,不见失态与焦躁,语调更为柔和,“小女子不敢反驳大人所言,但若是可以,还希望您能给小女子自证的机会。”至于自证什么,那都是两人打交道之后的事了。她不讨厌眼前这个凶名在外的帝京勋贵子弟,更是好奇有那样一个声名狼藉的母亲的他心性如何,总而言之,清如将这个人看进了眼里,自然愿意放下.身段接触看看。只不过,她愿意,魏晅瑜却是不愿意的。在心上人面前装得再纯良也不意味着他真的就那么纯良,对待外人和敌人时,他那副模样从来不是面具,那才是懒得掩饰的真正的他。对待亲人和心爱人收敛尖刺和爪牙是他的本能与乐趣,至于其他人,值得?还是有必要?更何况,面前柔情款款颇有自信的女子,这类讨好手段他见过乃至遇到的都太多,若是那么轻易就动摇,那些经他手的差事不会办得如此顺利,也不会落个人人皆知的凶名。连那个蠢表兄都不吃这一套,更遑论他。京里,黏在新婚娇妻身边的周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被程菡颇为嫌弃的推开,她敲了下棋盘,笑容明媚,“世子,这局你又输了。”所以,今晚还是老老实实睡书房吧,少来烦她。“不,夫人你听我说……”即便输了棋也不要紧,在妻子面前他就是个不要脸皮不守承诺随时能撒泼打滚儿的好男人,从小跟着父王学到大,他一定能像父亲哄母亲那样,哄好亲.亲媳妇儿!京里如何暂且不提,魏晅瑜很是冷淡的看了清如一眼,语气微沉,“机会?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给你机会?”他和未婚妻一起入城的消息,城内早已传遍,眼前这个女人不会不知道,但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