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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稀奇都要多看些。姜梨走了进去,她都不必人引路,走到了姬蘅的院子外面,果然,院子里外没有姬蘅的身影,也没有文纪和赵轲的身影——他果然还没回京。姜梨这么想着,就找了一个书房门口的小厮,问道:“姬老将军此刻在府里么?”那小厮摇了摇头,正要回答,姜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失踪了。”姜梨转过头,司徒九月从后面走出来。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编的筐子,似乎要去花圃里采花。到了冬日,她也穿了狼皮袄裙,依然是黑褐色,鹿皮靴,腰间绑着梅花刺,分明是娇美灵动的眉眼,却打扮的生人勿近。“九月姑娘。”姜梨道,司徒九月常年都住在国公府,因为国公府的花圃里,有她炼药的材料,她问:“你刚刚说,姬老将军失踪了?”“是。”司徒九月道:“姬蘅离开燕京的第二天,姬老将军不见了。孔六和陆玑派人去找,到现在也没有下落。”姜梨心中一紧:“是被人……”“不是。”司徒九月道:“他拿走了书房里的剑。”姜梨的心,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姬老将军既然拿走了剑,可见是自己离开的。为何要拿剑,寻常人第一个想法,大约就是复仇。可姬老将军已经年迈,何以如此。姜梨就道:“九月姑娘,你知道姬蘅这次离开燕京城,究竟是去做什么事?陆大人和孔大人不在吗?或许闻人公子也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他没有告诉我。也许他告诉了陆玑和孔六,但他们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他们现在也不在国公府,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只知道姬蘅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很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姜梨闻言,并没有因为司徒九月的回答而生出不满。她知道姬蘅不告诉她并非是不信任她,正因为是姬蘅太过看重她,才希望她不要被连累。这个人……总是习惯一个人做完所有的事情,即便被人误会。姜梨心中叹息,看来她是束手无策了。一个知道姬蘅情况的人都没有。司徒九月没有再继续和姜梨说话,而是走到了花圃里,开始采花。国公府里的花,到了冬日还是很鲜妍,却和寻常的花朵不一样,生的奇形怪状,有的扁扁长长,有的长得像一只动物,还有的拨弄一下居然还会发颤。姜梨帮不上忙,她不知道司徒九月要挑哪一些花,只得在一边看着。看着看着,就想到有关国公府的传言来。她道:“原先以为姬蘅是因为爱华所以才在府里搜集奇花,现在看来,姬蘅之所以在花圃里花重金来搜集这么多奇花,是因为九月姑娘容易炼毒。或者这些花其实根本就是九月姑娘搜集来的,不过是借了姬蘅的名。”姬蘅的两个爱好,一个爱花,一个看戏。可若是真爱花之人,又哪里有他那么苛刻,还寻得是天下难得的有毒的花,还不如说他搜集的是天下炼毒的原料。而原料对姬蘅来说显然没什么用,他又不会制毒,可见是为司徒九月准备的。“不,这些的确是姬蘅搜集的,但目的也的确是为了让我炼药,因为他希望我能炼出一种奇毒,来让他父亲醒过来。”姜梨瞪大眼睛,这件事,她是第一次听到。传言中,姬暝寒当年回府,得知虞红叶身死的消息后就离京,后来再也没有出现。世人都传言他早就死了,可是司徒九月这话里的意思,姬暝寒竟然还活着?这是怎么回事?“他……金吾将军还活着?”姜梨问。“不,他死了。”司徒九月正在拔一株蓝色的花朵,她动作很小心,用小铲子将花朵旁边的土掘好,采花的时候,也不伤到根茎。“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姜梨难以理解。“因为我没有炼出那种毒,反而失败了,所以姬蘅的父亲非但没有醒过来,还因为毒性而去世。”说到这里,司徒九月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虽然她神情竭力保持平静,可到底还是泄露了一丝异样。“九月姑娘,”姜梨尽量小心的,认真的问,“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司徒九月转过头,平静的与她对视,过了一会儿,司徒九月才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道:“天下人都说姬蘅搜集世间奇花,其实只是因为世上毒性烈的花,大多生的鲜艳夺目,异形怪状。姬蘅要找的不是奇花,只是奇毒,他要找毒,只是为了治好他父亲的病。”“他父亲的……病?”姜梨轻声道:“传言里,金吾将军多年前就已经失去踪迹了。”“并非如此,姬将军一直尚在人世,也没有失踪,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我第一次来国公府的时候,姬将军就已经在国公府了。这么多年,姬蘅一直留我在身边,甚至不惜帮我躲避漠兰的追杀,是因为天下间,也许只有我能够让姬将军醒过来。”“姬将军出了什么事?”“他受了很重的伤,还中了毒,无药可救,我已经竭力维持毒性的蔓延,一直用以毒攻毒的办法替他续命,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有醒过来。他中的毒没有解药,三年前,毒性已经蔓至咽喉,我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他至多活一年。这时候,姬蘅的手下在沙漠里找到一株毒草,我以毒草炼药,但并不知道结局会怎样,姬将军服下这药,也许会醒来,彻底解毒,也许……会加快毒性的蔓延,立刻毙命。”“一边是续命一年,一边是可能醒来,可能毙命,我无法替姬将军做出这个决定。老将军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了姬蘅,姬蘅决定让他的父亲服药。”姜梨听到这里,心忍不住紧紧揪了起来。她已经知道结局是什么了,刚刚司徒九月已经说过了,但她此刻仍然忍不住替姬蘅感到伤痛。“我们每个人,都希望奇迹的发生。姬蘅从来不信命,给姬将军服药前,也去祭拜了他的母亲。不过很遗憾,就如姬蘅自己说的,哪怕是台上的戏班子,唱的喜剧也太假,并没有什么奇迹发生,我失败了,姬将军死了。”雪一片一片打着旋儿落下来,落到了司徒九月身上,她像是浑然不觉,既没有拂去那些雪花,也没有打伞。任由那些冰冷落在自己身上,姜梨甚至觉得,司徒九月可能在打哆嗦。“这不是你的错,”姜梨轻声道:“这也不是姬蘅的错。”“我当然知道。”过了一会儿,司徒九月才开口,她道:“但姬将军死后,我还是离开了燕京,一直到了去年,才回来。”去年,也就是姬蘅让司徒九月替薛怀远治病的时候。“我不喜欢亏欠任何人,但那件事后,我仍然觉得亏欠姬蘅。如果不是姬蘅要我来为薛怀远治病,我这一辈子,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