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

    《空花阳焰》

    【27】埋葬

    卫霁远在和周静檀买好菜和水果后，在回家的路上，他在路边看见了一只躺在地上的猫。

    那猫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了地上，连有人经过都不躲一下，卫霁远有点怀疑那猫此刻的状态，他看了一下自己篮头里的水果，为了不被污染，他又继续往前走了。

    到了家，他先把水果都放在了冰箱里，然后他就去拿了自己买的折叠铲，又拿了一个大小适中的塑料袋。

    在快要走到门口时，他又折回，去拿了个口罩戴上，像那样的尸体，一般都会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还会携带细菌。

    “麦芽，你要去哪？”周静檀刚回家，就看见卫霁远要骑着自行车出去，她有点疑惑，这咋刚回家，就又要出去了呢？

    “刚刚路上的那只猫，我要把它给埋了。”卫霁远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既然都看见了，那就帮一下吧。

    “哦，刚刚那只啊，我也看见了，那你去埋吧，手套带了吗？”周静檀觉得这样也挺好，每个人的人生是不一样的。

    “没有。”

    “那个柜子旁的沙发上有一盒一次性手套，你去拿吧，安全第一。”

    “好。”卫霁远拿了手套后，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卫霁远到了红绿灯路口后，先是弯到了对面的路上，再一直往前骑，等到了下一个红绿灯路口时，看见绿灯后，他又弯了过去，再沿着路往前骑了一段，直到看见躺在路上的那只小猫。

    他把自行车停在了靠近绿化带的那一边，然后拿起了一只蓝色的手套，他先把手都放在了手套里，再一边动着手，一边扯着手套的底部，直到手套差不多完全贴合。

    “好不容易长这么大。”卫霁远蹲在了那只小猫的身边，他摸了摸猫的头，再扯了一下它的爪子，它已经僵硬了。

    “哎……”他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把那猫装到了塑料袋里，那地上有着一小滩血，在这期间，有一些开着电瓶车路过的人，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有的嘴里还发出了一声嫌弃的声音。

    在把袋子放在篮头里后，他开始从手套的底部脱手套，再扯着往上翻，把手套扔到篮头里后，他又骑着自行车开始往前走。

    “去哪？那个地方吧……”卫霁远想到了一个让他很喜欢的地方，那里周围全是树，空气又好，又安静，还远离这里，会让猫感到安心点。

    在明确目标后，卫霁远就带着夕阳一起往前走，树影和清风路过他的身边，汗水也慢慢在他的衣服上显现，他感到腿部有点微微发酸，但他没有停下，只是放慢了速度，继续往前。

    等到了小树林那，卫霁远先是在周围走了一圈，找到一个感觉还不错的地方后，他就回到自行车那，把手套都戴上，再拿着塑料袋和铲子，往他选的那个地方走。

    “你要是想再来到这个世上，也是可以的，你要是不想，也可以，是有选择的，如果能当人，那就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

    卫霁远把猫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又摸了摸它的头后，他把它一翻，看见它一侧的鼻子那冒着血，它的眼睛微张着，带了点混沌的白雾。

    “别害怕，这里是安全的。”卫霁远把猫放在了地上，再按着它的身高和大小来挖坑，那折叠铲太小了，有点使不上劲，而且那铲子还会移动，就增加了挖坑的难度。

    他之前买这把铲子，是想着如果在地上看见了死去的小动物，就就近把它们给埋了，他有个入土为安的概念，而且感觉它们接触到了地气，会觉得安全很多，愿它们得到永恒的安息。

    “还有石头。”他费力地挖着土，然后一铲子扎在了石头上，他只好一点点挖走石头旁的土，再把石头给拔出来，在挖了一个圆弧后，他又开始往另一边挖，直到能形成一个类似于圆的形状。

    在挖好坑后，他把铲子放到一边，再拿起那只猫，一边托着它的身子，一边把它往坑那移，手上传来了一些热量，就好像那猫还活着一样，他有点恍惚地眨了眨眼，然后把猫放在了坑里。

    “闭上吧。”卫霁远扶了一下那猫的眼皮，等看见它的眼睛闭上后，他就用手拨着土把坑填上，坑挖得有点小，只能勉强把猫装进去，把那一层薄土铺上后，他又把之前铲走的野草铺上，这能堪堪形成一个隐蔽的地方。

    “我要走了，再见。”

    卫霁远把左侧的手套翻折着往上扯，在看见一旁的塑料袋后，他用右手握着塑料袋和之前扯下的手套，一起扯着放在了右侧的手套里。

    带上垃圾后，卫霁远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了，他一到家，就把垃圾放在了垃圾桶里，再用肥皂把手给洗了，还把铲子给洗了，他看着自行车，想了一下后，就拿酒精喷了喷车把手，还喷了喷篮头。

    “麦芽，怎么样？”周静檀坐在了弄堂里纳凉，最近台风结束了，酷暑就回归了它原来的样子，没有风的时候，是真的很热。

    “埋好了，坑挖得有点小，铲子不是很好用，它会掉，那土里有好多石头。”卫霁远把自行车停在了家里，然后慢慢走到了周静檀的身边。

    “石头是有的，他们那些人在造路的时候，那石头之后都是不管的。”

    “mama，我之前在路上走的时候，看见马路上掉了一只鸟，等我往回的时候，那只鸟被往前拖行了，地上只有一摊羽毛，看不见鸟的样子了。”

    “鸟？鸟怎么会？挺可惜的。”

    周静檀看见了卫霁远眼中的痛惜，她想起了如今的那些孩子们，基本上都呆若木鸡，视野很窄，为了成绩，累坏了他们的脾和肝，在气血充盈活泼好动的年纪时，变得死气沉沉的，累得把身子都消耗了。

    这源头还得看向家长们，他们有的把沉重的期望压在了孩子们的身上，有的对孩子不管不顾，却仍然要求有好的成绩，基本上都想去芜存菁[jīng]，但很多事情，都不会像安排好的那样。

    周静檀觉得父母能为孩子们做的，不是买车买房，那是掉在了别人的韭菜池子里，而是要开阔孩子们的眼界，让他们不任人宰割，要给孩子们当垫脚石，那些市面上越是鼓励的东西，就越是有问题。

    “我有好好地给它告别，它也能好好的。”卫霁远摸了摸跑过来的黑毫，在见到它后，他心中那份淡淡的凝重，在慢慢地化开。

    “现在这路上车子多得，什么动物都会被碾死，人被撞了会处理，动物被压了，那就不一定了。”周静檀见过被压得都看得见白骨的蛇，那真是快和柏油马路融为一体了，扣都扣不下来。

    “如果条件允许，我会把它们送到安全的地方，马路上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