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筹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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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门口,高启盛正掏钥匙开门,阿盛已经飞快的穿墙而入,轻飘飘宛如一阵风。 他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么一会都等不及。 一进去就瞥见某人打开冰箱四处看,他好奇问道:“你干嘛?” “你们早上吃的面条?” “是啊。” “我也想吃。”阿盛看着冰箱里剩的半碗面。 高启盛很纳闷,不是说闻不到味道也吃不了东西吗? 阿盛转过头对他笑的一脸狡黠,“你喂我。” ……什么? 阿盛把面条端出来放到桌上,已经凉了,还能闻见隐隐的香味。 他拿了双筷子递给高启盛,“你吃一口,喂我。” 高启盛莫名其妙,又发什么神经。 阿盛懒得和他废话,拿筷子挑起一根送到他唇边,催促他吃下去。 高启盛看他一脸严肃,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奈的吃了。 说时迟那时快,阿盛扔下筷子,飞快地贴住他嘴唇,一条湿滑的舌头钻进来卷走面条后迅速离开。 高启盛呆若木鸡,看着面前慢条斯理咀嚼的男人,回过神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恼怒道:“你神经病啊!” 虽然快到只有一秒,奇怪的感觉却无法散去,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就连昨晚短暂的安慰也只是轻柔的触碰,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 他这边在胡思乱想,那边津津有味的嚼着面,渐渐瞪大眼睛,意外的惊喜,“我尝出味道了!” 阿盛激动的摇他肩膀,“是哥的味道!太好了,你再喂我吃一口!” “No”高启盛果断摇头拒绝。 阿盛瞪着他:“为什么?” “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高启盛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表情,指向他,又指回自己,“你……和我?” 阿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勾起嘴角,露出玩味的表情,“奇怪吗?” 不知为什么,这个反问令他莫名恼火,即使他们是同一个人,即使现在能感觉到他的只有他,也不代表可以这样随心所欲……昨晚从噩梦惊醒,他可以把黑夜里轻若羽毛的碰触当做感同身受的安慰,可是现在,明亮的光线透过门窗洒进来,将屋里每个角落都照的纤毫毕现,他望见那张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只觉得刺眼。 “不是要说另外两件事吗?快点吧,等下还得回店里。” 高启盛丢下一句,起身进房间拿笔记本,没注意到身后人的眼神瞬间黯淡。 闹归闹,谈到未来都变得凝重起来。 高启盛停下手中的笔,诧异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哥结婚?” 阿盛告诉他,除了在05年关闭所有小灵通店,另外要做的两件事分别是从现在开始阻止高启强跟陈书婷结婚,在小灵通生意结束后投资房地产。 阿盛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眼神冷冽,“进建工就是条不归路。” 他眉头紧皱,郑重道:“小盛,别再掺进这些浑水,徐江已经死了,再没人威胁你们,小灵通正在风头,你好好做,五年足够赚了,06年房价开始飙涨,提前做好准备投资地产,这辈子不用愁了。” 高启盛低下头,一时难以消化。 “陈泰是陈书婷的干爹,哥只要和她结婚,一定会帮陈泰做那些腌臜事,小龙小虎和老默都会卷进去,你以为有什么好下场吗?”他没说陈金默是为了给他收拾李宏伟的烂摊子才丧命,“我回京海之前哥叫走老默,等我回去他已经死了。” “死了?”高启盛难以置信,不到一个小时前刚在菜市场见到陈金默,正叼着根烟看牌,面色平静却惬意。 “还有光头勇,唐小虎的马仔,也死了。” 高启盛认识这个老叔,胡子拉碴一脸凶相,体型壮硕,在旧厂街很是嚣张,游手好闲,常年跟在龙虎兄弟屁股后头转悠,除夕夜高启强去唐家送电视挨的那顿打其中就有他,现在对他和哥哥点头哈腰,各种赔礼道歉,生怕他们还记恨他。 阿盛看他一脸呆滞,隐去了光头勇被杀的实情,没说他是怎么站在一旁亲眼看着陈金默拿两根手指粗的麻绳活活勒死了他,把光头勇骗进去的唐小虎沉默地站在门外,完事了他走出去看见他满脸惊惶悲恸,神情恍惚。 徐江,徐雷,白江波,曹闯……以及小盛现在还不认识的莽村那群人,一个个都成了亡魂丧魄。 还有李响,他不知道李响有没有死,却记得从碉楼坠下的一瞬钻心蚀骨的痛,那么高的楼,即使没死也是个废人了。 短短六年,经历了这么多,最后轮到他自己,从高家踏上这条不归路,便坠入无尽的深渊。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也许人总是要付出代价才明白真正的后果。在昏暗肮脏的渔船里,他跪在破损斑驳、凹凸不平的地板上掷笅杯,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如同他未来的命运一样飘摇不定、明暗难测,山雨欲来风满楼,舱内充斥着浓烈的咸腥味,比曾经鱼档的味道更重,他闭上眼,若有神灵,请指引我该去往何方—— 皎皎一轮月,清光四海分,将军巡海岱,群贼望风波。 卦象显示,从正则吉。 前已无通路,后不见归途。眼泪不知不觉滑落,那一刻他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如果有机会从头来过,他决不会让哥哥卷入这些风波,那两万块他会自己搞掂,再和哥哥一起经营小灵通好好生活……不,不要小灵通了,他会去省城找个好工作,努力赚钱,带哥哥一起过上好日子,没有陈书婷,没有白晓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只有他和哥哥meimei,一起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 过往的场景历历在目,遥远的宛如上个世纪,他心绪难平,睁开眼,眼前是温暖明亮的旧屋,阳光洒在年深月久的老旧家具上,表面已被岁月的痕迹装点得斑驳而温馨,木质的纹理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深刻。点点滴滴,都是他曾在此生活过的痕迹,他在这里长大,死后也回到这里,或许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从正则吉,也许神明已经答允他的心愿,准他从头来过,所以才送他的灵魂回到这里。 “阿盛……” 温热的指尖落在脸颊,他恍然回神,才发现小盛正一脸担忧的看他,轻轻抚去他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他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细碎的刘海略显傻气,笨重的镜框挡住那双明眸——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原来曾经这么清澈明亮毫无杂质,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下有些闪躲,嘴唇抿紧,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都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与他相比,他多像一张纯净无暇的白纸。 眼里只有哥哥,只有小灵通店,每天忙忙碌碌,简单却幸福。 他伸手一拉,小盛猝不及防的倒进他怀里,他紧紧搂住清瘦的腰,头埋进单薄的肩膀,仿佛隐隐闻到针织衫的气味,那是羊毛和棉线交织在一起、混合着洗涤剂的余味,他不确定是真的闻见,还是这怀抱太过温暖带给他的错觉。 还好他回来了,还好有小盛在他身边。 ***** “钱什么时候都可以赚,可是一旦走错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听完阿盛的告诫,高启盛沉吟良久,抬起头道:“既然地产是小灵通之后的下一个机会,那进建工也未尝不可,如果未来建工是最大的地产集团,投资他们的项目是最好的选择。” “不行!”阿盛厉声道,“进建工怎么进?哥没有学历也不懂技术,表面上是总经理,实际就是给陈泰干脏活,他利用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建工的地位怎么来的,有些竞争对手最后落得尸骨无存。” 他露出一丝冷笑,“老东西有个得力下属叫程程,帮建工坐了三年牢,建筑专业出身,她一出狱老东西就说公司发展需要高技术人才,想把哥一脚踢开。 “建工水太深,进去就出不来了,陈泰不会讲半分情义,包括陈书婷,他身边所有人都是他拿来利用的对象。” 沉默良久,高启盛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明白,可是哥身上还背着好几桩罪名,徐江死了也会有王江、李江,京海这么乱,下一个威胁我们的人又会在哪里? “条子更是从没放下过怀疑,黑道可能寻仇,白道盯着不放,我们早就在火坑里了。 “疯驴子那帮王八蛋就站在这里,拿枪抵着我脑袋,把哥吓得魂飞魄散,光天化日徐江耀武扬威的带着人闯进店里,哪里有安全的地方?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了,在京海这种地方,一切只能靠自己,如果有陈泰的帮助至少能活下来,我会吸取你的教训,好好帮助哥。” 阿盛摇摇头,“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一切都要付出代价,即使你避开我所有祸患,也可能出现新的问题。” “一直待在旧厂街就没有问题吗?徐江死了哥依然睡不好,整天担惊受怕,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担心小兰,他带我去找陈书婷的前一天一夜没睡,第二天顶着黑眼圈,问他要做什么他也不说,去了才知道他早就想好要投靠陈泰。” 高启盛坚定道:“你比我更清楚,这条路非走不可。” 阿盛的眼睛瞬间冷下去,眉毛拧起,温和顷刻间消失不见,宛如湖面的冰层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早该知道,如果当初他不曾这么偏执乖戾,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样,如果小盛真的能坦然放下一切,平静生活,那也不是他自己。 他站起身,发出一声冷笑,“你确定你真的能接受哥结婚?” “为什么不能?”高启盛越发费解,就算哥哥结婚,身边最亲密的人也只会是他,他确实不希望哥哥这么快结婚,可是陈书婷掌握的资源他没有,陈泰更是他们目前能接触到的最高人脉,平地青云需要助力,不管是为了生存还是出人头地,他那些依恋哥哥的小心思都不值一提。 他感到疑惑不解,对方像看怪胎一样看着他,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说不清是嘲笑他还是嘲笑自己,眼神好似直直的穿透他,落向更远的地方。 阿盛露出一个惨白的笑,“我也时常想问自己,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