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美人一笑

    浩瀚的无尽海里，海怪总是最不缺少。

    既然决定把这片海域给青律做后花园玩，那就不能只是简单的游一圈就走了，季白很是兴致勃勃的考察起来。

    “喜欢什么？我抓了给你。”在一片珊瑚礁后，季白停了下来，看着前方混乱的争食场面。

    青律开心的不得了，“王抓什么都喜欢。”

    季白狠狠掐了一把他的细腰，眼神危险，“下次再这么含糊不清，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人鱼脸颊一红，往她怀里躲了躲。

    他是真的很高兴，王居然要为他亲自动手，但是在这里侍寝还是太害臊了，青律一时间想的最多的是身上带没带非常能遮掩气息的法宝。

    季白是不会实力感知的，怀里的小男人实力又弱，根本找不出她想要的顶尖猎物，不过暂时只是玩玩嘛！让青律去指他打不过的东西还是可以的。结果看到他不去观察海怪，而是开始考虑在这给她侍寝的可行性，季白真是哭笑不得。

    “你这小脑袋瓜子除了我就不能想点别的？”

    青律羞涩的埋在她胸前，“听王的。”

    季白无奈的揽着他，到了那片战场附近。

    海怪妖怪，带了一个怪字的，无不是沾了血腥的东西，但妖怪的数量远远不如海怪，在这片无尽海里，没沾血腥的海兽可谓少之又少。

    怀里的小男人乖乖呆在她怀里，只是偷瞄了眼与其说战场，不如说虐杀的画面，便有些心律不齐的箍紧了她的腰，“律儿不想要。”

    “不要就不要。”季白低头亲亲他的额头，“确实也不适合律儿。”

    一条被咬掉了脑袋的巨鱼甩来了这边，晕染开的血迹几乎遮挡了所有视线，季白揽着青律换了个角度，“像律儿这样的种族律儿还记得哪些吗？”

    “好像有海蛟，金水母，天螺，深龟，不过律儿不记得它们在哪。”他掰着手指头想着，而且大部分都很弱。

    “也许我可以预测……”

    季白敲了下他额头的鱼鳞，“没有我允许，以后不许自己进行预言。”

    青律红着脸点点头，季白看着头上还在争食的战场，几根丝线穿透了剩下那几只的丹田，将红通通的内丹直接扯了出来。

    本就动荡的海水更加波涛汹涌了，失去内丹的海怪疯狂的拍打着四周的泥土，季白护着人直接远离了这个地方。

    “拿着玩玩，要吸收的话回去让人净化。”她将三粒夜明珠大小的内丹塞他手里。

    青律眼睛亮亮的，“嗯”了一声。

    这种沾染了杀伐的内丹在季白看来麻烦大过用处，自己也懒得割血吸收，不过博美人一笑，离开那些海怪后，她干脆改变方向，弄出几只小虫子去寻海里的天材地宝。

    青律对什么都没兴趣，只是呆在她身边，做什么他都开心。

    他大部分时间拉着她胳膊游在她身边，偶尔被王抱起来闪开一些危险，感受着水潮里的各种细微波动，耍弄一些笨笨无害的海底生物，在一次从五花缭乱的珊瑚洞里游出来后，装在水草袋里的宝贝已经装不下了。

    青律不得不将之前的宝贝放入芥子空间，才能抱着新得来的七彩礁继续跟着王去下一个地方。

    一艘腐朽的船只暴露在了他的眼前，与此同时，头上原本明媚的光线也变得昏沉了。

    “要下暴雨了！”他说。

    不过深海底基本影响不到什么，除了头顶翻涌的水流，季白抱着他坐到船沿，看着四只虫子嘎吱嘎吱啃咬着船舱看不见的结界。

    “这里面有什么吗？”青律好奇的看着巨大的船只。

    “挖出来就知道了。”季白随意的玩着他飘浮在水中的长发，海中的人鱼尤其漂亮，浑身的鳞片折射着醉人的珠光，不愧为上古传说里的海之妖精。

    “据说风暴天来时，人鱼的歌声会让行驶在海上的船只迷失航线，触礁身亡，这艘船沉底会不会就是律儿族人的缘故了？”

    “我们，不轻易攻击人类的！”只有人类会藏不住贪婪之心来寻找他们。

    “嗯，伤害律儿族人的自然死不足惜。”季白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吻。

    青律软绵绵的回应她，安心的窝在王可以避开世间所有风浪的怀里。

    “王要听律儿唱歌吗？”

    “唱吧！律儿的歌声可是三界独一无二的。”季白宠溺的看着他，男人海珍珠般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那种有一丝妖异九分空灵的歌声，循着海水从那张淡粉色的樱唇里优雅的吐露出来，一时间，仿佛头顶电闪雷鸣的风浪声都变小了！

    青律唱的是人鱼懵懂期时向往外界的美好幻想，可惜他第一次冒出水面，看见从未见过的蓝天白云，追捕海鸥时，就沦落到了人类设下的渔网里。

    他至今记得渔民们贪婪的目光，勾住他鱼尾的痛楚，将他关在狭小玻璃缸里的拥挤，一路转手，最后被赤裸裸的摆在巨大的舞台上，被无数人垂涎三尺的望着，唾沫横飞的争着，直到王发现他，比较稀奇的把他买到身边。

    ——

    “这就是人鱼？”季白看着缩在箱子角落的小人儿，问着当时跟在身边的温秦。

    温秦点点头后，季白啧啧两声，伸手想把人鱼捞起来，却被他躲开了，这一动，才发现他鱼尾上巨大的倒勾，伤口发白，血液已经不流了。

    “怎么这么小就被抓了，小家伙。”

    人鱼警惕又害怕的看着她，不说话。

    季白让人给他喂药，疗伤，他也不接受，把身上的鱼鳞折腾的掉了好多片，快秃了她才气急败坏的将他捆起来，强行给他喂药下去。

    “再不听话就把你扔了。”

    他缩成一团不动。

    “所以你还想被卖一次？”

    人鱼一抽一抽的小声呜咽了起来。

    传说中的嗓音真的不是盖得，这一哭感染力巨强，季白投降的揉了揉他脑袋，“不哭了，乖乖养伤，我就去帮你把那个拍卖场拆了，好吗？”

    青律就这样被安抚了，他告诉她自己名字，养好伤后，却没有说想要报复谁谁谁，只说了一句想要回家。

    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季白就还是拆了拍卖场，一个一个问了回去，最后在无尽海边看着他飞快的跳进了海里，没打一个招呼跑掉。

    她在海上跟了他几天，发现他果然又差点被抓，才显出身形，帮他去找族地。

    后来才发现族地没了，在人类的地盘里，只有一片尸山血海。

    仅剩的小人鱼崩溃了，在海上哭了很久，不让她靠近他，攻击她，等她装作离开时，又爬上岸跌跌撞撞的去找她，都快晒干了也不肯回去水里，而且回去后，不管将他放在哪个房间，半夜都要从水缸里爬出来寻找她的存在。

    这样的惊恐不安，直到她赐血给他才渐渐停止，从此没有人再敢欺辱他，青律也笨拙的学着如何留在她的身边，而不是一味地慌张哭闹。

    如今，他靠在她的怀里，已经能够重新毫无障碍的，唱出这首对天空，对世界，也是对爱情向往的歌谣了！

    坐下的船只突然猛烈的摇晃了几下，一只爬满小螺的铁锈镰刀迎头劈了下来。

    茧丝飞快的织网挡在了她头上，无忧无虑唱着歌的青律睁开眼睛，立刻看到密密麻麻绿油油的骷髅身影。

    “好丑。”他咽了口口水，拉紧了王的衣袖。

    不会是他惊醒的吧！

    季白揽起他的腰，“丑就别看了。”不过是些幽灵架子，她用茧丝串成串，扔到了船下。

    有几只比较灵巧的飞快又跳了上来，她甩出几只虫，无情的碾没了骷髅脑袋内的鬼火。

    “想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她看着胸前探头探脑的小脑袋，青律点点头，“想。”

    在她身边，没有任何需要怕的。

    这船里的幽灵骷髅没有灵智，纯粹是靠着一股凶性在进攻，若非虫子能啃咬鬼火，季白估计扔起来也比较费劲。

    纵使如此，等她可以进去的时候，地上的累累白骨也足够阻碍她的前行了。

    青律看着王嫌弃的脸，推动海水冲走了里面碍事的各种骨头。

    “好了！”

    他仰头邀功，被亲了亲小嘴，才开心的绕着她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