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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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月的下旬风吹得很大,他骑着马带我奔进了冰原,身后穷追不舍的骑兵。越行去风雪便越大,寒冷的空气从四面八方吹来,拂过每一处地方势要将每一毫厘同化成如他一般的寒冷。我裸露在外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上了冻疮,又疼有痒。但我连挠一挠的力气都没有,十个指头僵硬的抓着他腰身的衣服,耳边只听到风雪的声音。我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努力做梦不去听耳边的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饥饿和寒冷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迷茫的睁开眼睛,一瞬间感到沉重的压力将我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我艰难的抬起头看到他好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的趴在我身上,鹅毛般的大雪从天上飘落下来盖满了他的背,有几片落在我脸上,我动了动头,耳畔还是连绵不绝呼啸着的风。 风雪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我只好推开他从积雪中爬出来,又躺在洁白冰冷的雪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叹了口气又从地上爬起来。望了望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隆起,我走过去看,我看到,白色的雪盖出一匹马的形状,细雪描绘着它的轮廓勾勒出形状,仿佛在雪地里画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画,有种奇异的美感。 我仰头望天,大雪无止无休的下着,终年不停歇。放眼望去这是一片似乎永远也走不出的荒原。我没再看马,径直往前走去,路过那个人形时我有些犹豫,想起那片陪伴我许久的温暖,便无法狠心将他抛下。毕竟是一路厮杀保护自己的人,我费力的将他扛起,雪松散的抖落下去,他的身躯已经完全没有了温度,许是在很多天以前就死了,但没有关系。 我望向远方,右手结印,指尖微热点眉心,发动灵力,极好的视野穿过茫茫白雪将远方的情况展示给我,是白草秘境,三天后我大概就能走出这片雪域到达那里,希望剩下的灵力能支撑我走出去,我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口诀封住自己的五感。止住了饥饿的感觉,扛着身上的尸体向前方走去。 无边无际的雪原苍茫孤寂,我扛着他走了很久,终于在我快要耗尽灵力的时候我看到了远处那大片的白草,白树还有白色的湖泊,我拖着冰冷的尸体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它扔进白湖里,然后力竭倒在湖边白色的草上。过了不知多久,我从昏睡中醒过来,感到身体里的灵力已聚集起不少,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起来,五感早在之前没有灵力的时候就自动解放了。现在已经饿的不行了,我叹了口气从草堆里爬起来。四处看了看,不远处的湖泊里漂浮的尸体,只能忍下饥饿先把人捞出来看看。 从前我常听人说“人死不能复生。”后来我知道,大多数人确实没办法把死去的人复活,但总有些四海八荒的神迹传说讲人死了可以用各种奇奇怪怪的办法将人复活,所以如果有人想将谁复活就可以去找能够行使这神迹的使者们,他们口中的使者无所不能,力大无穷有着常人所不能想象的通天之力。说的很神奇,但其实他们只是有一点灵力的普通人罢了,这样的人生实在没有什么神奇的。有这么点灵力的我活的艰难,在乱世和诸多不幸中渐渐成年,被人崇拜,也被人cao控,流离失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将他从湖水里拖出来,来回的拖拽使他水淋淋的衣服已经烂的差不多了,裸露出来的皮肤被湖水浸泡的苍白,但没有腐烂。他死了很久了却没有面目全非是因为这里的湖水可以修复和保存生灵的躯体,这是诸多白草肆意生长所形成的天然力场。因此这里的天然灵力非常充足,我喜欢这个地方。 我将他放在湖边的一棵树下,握住他的手催动灵力。微风吹拂过每一处地方我的灵力可以感知到每一片叶子的颤动,真切而生动。他的灵魂也从远处飞来回到他的身躯上,那个透明的人型似乎仍经历着寒冬不住地颤抖着,这是我第二次行使灵力将人死而复生,第一次的时候那个被我救活的人已经死了,死在了战火中。 不知道这次救活后能活多久。神尚不能无所不能何况是我这样的只是有这一点灵力的普通人。 随着灵力的侵入他的灵魂和躯体逐渐重合,慢慢的透明的人形不再颤动,逐渐平静下来,最后他的躯体终于逐渐有了温度,他复活了。他的胸膛微弱的起伏着,我想不久之后他会醒过来的,我的灵力被挥霍一空。 我坐在一旁,过度的消耗使我有些晕眩。这是我生平第二次救人,让人重获新生,我看着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人,觉得拥有灵力其实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这个人总是带着面罩话不多,他是那些人派来保护我的。其实最开始有很多像他一样的人,他们都带着面罩在我身边,后来有的死了有的逃走了。 在我遭受最致命的追杀后活下来的人全逃走了。只有他留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下来,我以为他已经像他们一样明白就算逃走也不会被我告诉他们的主子引来追杀的,但是他好像不明白。他带我逃进了万里冰原,一个进去后从来没人出来过的死亡之地,常人只要走进去百里就会彻底迷失在这片终年白雪皑皑的冰原里,最后要么是冻死要么是饿死,从没人逃的过。那些追杀我的人自然不敢进来,也许是怕死,也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不可能会活着出去了。 从这方面看,他确实挺傻的,或许他也没想过自己能出去吧。我小心翼翼的凑近他,他的睫毛很长,鼻子不高不矮,嘴唇有些厚,轮廓英朗是那种很英武的长相。就是这个人那么不顾一切的骑着马带我进了这片冰雪,他救了我,我却他的名姓都不知晓。好在能死而复生,这份恩情今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不过在此之前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我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然后躺在他身边睡了过去,一路奔波又连续许久不吃东西实在太累了,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我似乎又回到了那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被杀掉了,尸横遍野,到处都是鲜血,连春河的水流都被染红了。我呆呆的看着一切还没来得及悲伤就被一个人拽上马,那人骑着马飞速在人群中穿行,马蹄声很响兵荒马乱间一束冷箭穿过他的发丝,一缕断发飘下。我吓得赶紧闭上双眼,当我再睁开眼时我看到他在看我,他的眼睛是灰蓝色的,像我和同村小孩玩的冰块做的珠子,冷冷的冰凉的。我一下子醒了过来。 天很黑了,只有一轮明月孤寂的照着,我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食物的鲜香味,这使我口齿生涎。循着香味,看到一个人正背对着我坐在一丛火堆旁,我拿起身上的衣服朝他走过来,而后我看到了香味的源头一尾正在被烤的鱼。我放下衣服坐在他身边,想开口说些什么,其实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他太安静了,我似乎从未听过他讲话,以至于脱口的瞬间我甚至在想他会不会是个哑巴。他正翻着烤鱼的手顿顿了,隔了一会儿才答,“回主人,属下名叫寒衣”。寒衣,所在天一方,寒衣徒自香。脑海中浮出这句话,这诗句好像在哪里听过。 “寒衣,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得吗?”我好奇的问他,他有些犹豫和茫然,“不知道”他说,“我一直叫寒衣”。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着许多我不能理解的东西,他睫毛长长有一层白霜附在上面,像一只梦幻的精灵。我看着他道,“寒衣,以后不要再叫我主人了,我叫谷夏草,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小草吧。” “为什么要叫你草?”他默默地看我,我尴尬又局促的笑了笑,“我没有父母,从记事起都是谷大娘在照顾我,她说我像地下的草一样好活,就叫小草了。”他不说话了自顾自的烤鱼,鱼的香味越来越浓郁,我的肚子不住的咕咕叫。 他把鱼递给我,我欣喜的接过去。“多谢你救了我”他郑重的说,“他们死的死了走的走了,再也没人知道我们的存在了,从今往后你就做我meimei吧。”说这话时我感觉他和从前那个只会服从命令的人不一样了。我咬了一口鱼,乖乖的点头,我不知道原来他竟会说这么多话,还一直以为他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他的眼睛也是灰蓝色的,但看起来是暖的,我很喜欢。 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现在我还是很庆幸,我自幼无亲无故,谷大娘也只把我当成一个小丫头使唤,那人带我走了也只把我当成小丫头,后来经历的事情使他怨恨极了我,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寒衣说愿意做我的亲人,我挨着他坐下仰头看他,他比我高很多,即使我站起来也只到他的肩膀。“好,那哥,我们一言为定。”我看着他开心的笑了。我和他,我们也该能摆脱掉过去迎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