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小孩很会忍，明明爽到都在细细发颤，却怎么也不愿意就这样缴械投降，咬着牙，循着白木的节奏开始抽送冲撞，杨戬被二人顶弄得如波如流，不多时筋骨都酥软下来，搂着沉香，伏在他肩头细细地喘。有一下不知是被干到了哪里，声音陡然高亢，沉香与白木二人对视一眼—— 是找到xue心了。 这当然没有放过的道理。二人从前后抵住软嫩的那点花心顶撞研磨，快感如锤击滚沸铁水，每一击都伴随着火星四溅，杨戬好像也被烫得受不了，不住地想弓腰蜷起，可是避无可避，每次都被抓着肩膀扳回去，迎来的又是另一舂。三人荒唐许久，待到杨戬被推至浪尖，把这二人一同绞了出来，沉香几乎脱力，被轻轻揽过去，歇了好一会儿才理智回笼，低头见杨戬胸口、腰际和腿根尽是青红指印，沉香心疼得发慌，没意识到里面也有自己一份功劳，只抬头去瞪白木。 二人相对片刻。 后者猝然出手，并拢二指往沉香额前一点；沉香躲闪不及叫人拿住了灵台，下意识就要拔刀出鞘，却被制止。只见相触之时二人周身均浮起一层淡淡金光，同时沉香感到额前莲印一热。 杨戬也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身去看白木时额上天眼都微微睁开。他对着眼前小孩喃喃道：“原来如此。” ……什么？ 被抱入怀中时，沉香还未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看着杨戬的侧脸。 紧紧箍着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衣物早在方才的荒唐事中被剥光了，肌肤相亲时无有任何阻隔，就这样guntang烫地挤在一处，贴着他脸颊的肤rou下方一颗赤诚的心脏正在搏动，咚，咚，咚，如一柄金锤重重敲击在他心头。 ……为什么？ 杨戬和沉香的关系……沉香不知道寻常舅甥是怎样关系，但他暗中对比过人间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大概更肖父子吧。杨戬带他练功，教他识文断字，告诉他沿途风物典故。他会拍拍他的臂膀，沉香能分清每一次的含义，鼓励、安慰或者单纯地表达亲昵。沉香犹不满足，却不知道自己想从舅舅这里攫取什么，只是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母亲，想起那缕残魂拼尽全力也无法留下丝毫痕迹的拥抱。 他是后来才反应过来，因为自己一开始逞凶恶言，虽然杨戬面上不显，但终归是伤了心，不敢与他过分亲近，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似乎是怕惹他厌恶。 要说后悔也算不上，因为一开始面对这个十二年没见过一上来就要管教喝令他的长辈他确实是心有不忿的，心中眷恋与怨恨此消彼长搅得他心神不定，再来一次说不定还是忍不住。他和杨戬之间的罅隙便无可避免。 正是如此，这个毫无保留、柔软亲昵的如母亲怀抱一般的拥抱才叫他眼底酸涩难当。 杨戬又摸了摸他的脸颊：“才这么点大，就起了这心思？难怪后来和我闹别扭闹这样久……” 这话必不是和他说的。方才那一点送入一丝细微却存在感极强的分灵，入体的一瞬间有如醍醐灌顶，沉香大概明白了眼前两人到底是谁。他问杨戬：“舅舅……他欺负你吗？” 杨戬顿了一下，支吾其词；倒是“白木”翻了个白眼：“小鬼，你懂什么？” 杨戬笑着捏了捏他的鼻梁：“沉香，你会欺负舅舅吗？” 这也是很新奇的体验，沉香小心感受着那只手的温度和力度，仿佛能直接感知到其中宠溺和怜爱的情绪。他垂下眼帘，说“我当然不会”。 那双手改而捧住他的脸颊，柔软温热的唇瓣印在他额间：“好，他也不会。” 视线变得模糊，一只手伸过来抹去眼角水珠，沉香抬头，见白木低头看着他，面色沉静。 梦中事不能全部忆起，但后半段总是印象更深刻，沉香记得自己在杨戬怀里被他抚慰得都快疯了，想让他摸摸自己，脸颊，脖颈，胸口，腰背，手臂，哪里都可以，想让他掌心的温度停留在自己身上，为此要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想让他揉揉性器，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让他搔搔后脑勺，拍拍头顶和肩膀也喜欢，想让他多和自己说说话，再多叫几声自己的名字……原来杨戬是这样的，原来他可以是这样的，温情脉脉，不吝一点宠爱。而自己原本早就可以得到，却因为自己的防备错失了…… 他昏昏沉沉，心想待我醒来找到杨戬，让他摸摸我，他会愿意吗？对了，要醒过来，要先找杨戬…… “喜欢吗？”听得杨戬问。 沉香意识回笼，有点不好意思，模模糊糊地“昂”了一下，杨戬忽然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处。沉香昏昏然抱着他，彼时正巧往里一顶，几乎同时感到手心有个柔软的、圆圆的凸起，待他意识到那是什么，头皮都麻了一瞬——杨戬这拨雨撩云的手段也太…… “等你长大，能到这里呢……”杨戬在脐下比划一下——干这种事的时候竟然好像在比划小孩子身高一样！沉香表情纠结，混合着羞愤、好奇和不甘种种情绪；回头再看白木，满脸“我就看你演”，杨戬乐不可支，又端正了脸色——有点刻意，教训他道：“再喜欢也只是黄粱一梦，出了这境地我必然不会再由着你这般胡闹……不妨在这里尽兴，待你梦醒，要认真练功，不可沉迷于此。”说罢一翻身骑到小沉腰上去。 绮梦一场，种种滋味难以言说。而到最后一幕，杨戬被吃味挤上来的白木不知用什么奇yin技巧干了几下，伴随着浪声yin叫的还有淅淅沥沥滴下的水声，与沉香醒来时耳旁响起的滴滴答答的声音重合起来，叫沉香一时分不清何为梦境、何为现实，睁开眼张望时脑子里还满是杨戬那张yin艳的脸庞。 沉香梦中惊坐起身，额上冷汗涔涔，一只手从斜刺里探过，带着温柔却又不由分说的力道抚上来：“怎么？你在娘娘庙里睡得昏天黑地，这会儿又突然魇着，是不是又梦着婵儿了。” 沉香下意识地一把捏住那只手腕，抬头一看，杨戬那容貌端正、英俊的神性面庞上只有纯粹的关切表情，和梦中那个柔和却近乎贪馋的“舅舅”全然不同。有点糟糕的是那缕分灵入体的感觉如此真实，令人难以怀疑，可是现在身体里分明没有那感觉。尽管知道只是一梦罢，清醒过后还是忍不住要迷茫和遗恨。沉香吐出一口浊气，不知是感到放松还是失望，这时来自rou体的感觉浮上来，才发觉被窝下腿心处一片湿冷。 不妙，不妙。沉香觉得紧张，本能地不敢叫杨戬知道，只推说口渴——这本也是事实——打发杨戬出门替他打水。 但是后者久久没回，沉香等得急躁，昏昏沉沉下了床，见桌上放着陶罐和酒盏各一只，端起来一饮而尽便要出门去寻。 真君庙不如杨戬早先和他形容得那么破落。蜀中宫观出檐幽深，兼之层云厚重，虽在白日，廊下光线也不甚明朗。沉香一边走一边偏着头辨认台柱和雀替上的纹样，他走过的这一段似乎刻画的正是二郎真君加入封神大战时的场景，他的亲舅舅着银甲、执长枪，与截教众人战得正酣的样子。 拐过一环曲廊，沉香捕捉到了杨戬的声音。后者好像正和人说话。那熟悉的声音不知对谁问道：“你是……沉香？” 目眩神摇的感觉重新缠了上来，如蛇一般顺着脊骨攀附上脖颈。沉香呆呆站了半晌后有如鬼使神差，抬起一根手指头，轻轻捅破了薄如蝉翼的窗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