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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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面前的午餐，陆玥晴却食不下咽。她心想难道是最近食堂的饭菜太过油荤，胃口不好了？

    张雪见陆玥晴没吃几口饭就开始扒拉着餐盘，咽下嘴里的食物，道:“咋了？不和胃口。要不晚上咱来去吃顿好的？”

    陆玥晴笑了笑，说不用了。张雪并不知晓这些时日里她还有顾言、陆熠之间发生的事宜，她也不想张雪知道。

    顾言和陆熠说起来，都不是能惹之人。陆玥晴和张雪多年好友，不愿她陷入困境。

    如今的生活已经是紧绷的弦，稍有不慎就会崩裂开来，到时弹在谁的身上，都疼。

    张雪还是关心着陆玥晴，说什么不要不在乎身体的小信号，稍有不慎就会错过最佳治疗时刻吧啦吧啦一大堆。

    最后还嘱咐陆玥晴一定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陆玥晴点头答应，张雪却还要看陆玥晴的检查报告。

    陆玥晴没料到老妈子一样的张雪竟然会这样要求，也只会硬着头皮去医院随便挂号检查了。

    医生郑重其事的模样让陆玥晴有些意外。难道真如张雪说的，自己的什么大病了么？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医生看陆玥晴一人前来，关切地问:“就一个人来？”陆玥晴点头说了个“是”。

    “你没发现你已经好久没来月经了么？”医生的语气有些埋怨陆玥晴的马虎。

    “我有些月经不调。”陆玥晴瘪了瘪嘴。

    她每次来月经都疼到吃止痛药，每个月来的也不顺，反正她是不可能会和顾言有孩子的，也就没在意这些。

    陆玥晴能想到和月经有关的就是宫颈癌了，她有些担忧地询问医生。医生直接无语到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说:“现在还不确定。再过两周来看看，B超若是心管搏动，就确定是怀孕了。”

    “什么！”陆玥晴大声地叫出口。

    “小点儿声音，这是医院。”医生看着一惊一乍的陆玥晴，说。

    陆玥晴皱着眉头，思考着医生所说的话。

    怀孕了。不可能和顾言有孩子的，那边只能是陆熠的。

    陆玥晴从未想过有孩子。毕竟自己那个基因极大可能遗传给下一代，倒不如就在自己身上终结。

    陆玥晴想都没想，便立刻说道:“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医生，可以帮我安排人流吗？”

    医生没料到陆玥晴会这样，不过对于患者的要求，只要不关系到身体危害，她不能干预。

    “现在孩子还太小，等下观察俩周再安排。你下周来这边再做个检查。”医生给陆玥晴开了单子，写明下次检查的具体时间。

    公交车里，陆玥晴坐在靠窗户的位子上。车上没有多少人，就连前排的座位都没有坐满。车子开得很平缓，车窗被之前的乘客打开了一个一拳开的缝。

    窗外闯入车厢内的风卷起陆玥晴的发丝，她整个人都如同被雨大的荷花一般飘零，寻不到庇护，也不知道这雨何时停。

    无法不在意自己的肚子。陆玥晴甚至觉得自己的肚子大了不少。那里住进来另一个生命，一个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生命。

    可是陆玥晴并不想要它到来。无论是否自己有着基因缺陷的遗传病，她也不想要一个孩子。

    孩子是世界上最苦恼的产物，她的母亲因为她而被束缚，曾经陆玥晴一度无比的憎恨自己。她不想自己成为“母亲”，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自己”。

    更何况，她更不想自己成为罪人，成为创造出“潜在罪犯”的杀人犯出来。

    赤红的视野如今已经太过久远，可是那种血脉喷张的感觉，好似从未离开她的身体。杀戮的狂欢让她久久难平自己火热的神经，那种感觉体会过一次就终身难忘。

    自己是杀人犯。

    陆玥晴望着窗外飞逝而去的景象，想起来顾言的眸子，那双血红色的眸子里，自己总是想起那夜杀戮的景象。

    每当顾言在床上用红瞳看着她时，那些片段就会不由自主浮现。仿佛她的犯罪是顾言和她一起做的，他们是黑夜里行凶的共犯，身子交缠只为了将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化作彼此的唾液咽进肚子里。

    陆玥晴将手里的报告撕碎，扔在公交车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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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熠看着手中被拼凑出来的报告，抑制不住兴奋的笑容。

    他在陆玥晴离开的那天就安排了跟踪的人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

    和母亲文静坦白对话让他了解到陆玥晴的秘密。可他不在乎。

    母亲告诫他三思而后行。他却明白，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重要性。

    陆家族长的身份马上就会成为囊中之物，陆熠又有何事需要顾忌？

    他想起来小时候的陆玥晴。那时候她刚来陆家，一股子没被教育礼仪的模样，总会有冲破这陆家老宅子里的举动。

    陆熠没见过比陆玥晴还倔的女孩儿，明明他都那样委婉地告诉她“只要遵守规则，就可以钻空子”的道理了，她还是要偏偏那样子。

    可是陆熠怎么也忘不掉陆玥晴那双眼睛，流光溢彩，灵气透人。

    陆熠没少见过奇珍异宝，可是真要让他说上最想珍藏的物品。那还得是那时候的陆玥晴的那双眼眸。

    “会说话的眸子”。

    陆熠对那双自己在海外也会回想起来的眼睛下定义到。

    室友曾经问他，听说国内的龙族是出了名的一板一眼，是否如此。陆熠却说，那是因为他们没见到这世上最充满想象力的龙。

    室友疑问是谁？陆熠洋洋得意说我的妻子。室友疑惑陆熠竟然已经结婚。陆熠说他回国后，会把整个陆家献给他最爱的妻子。

    他没有忘记，陆玥晴曾说过自己想要成为陆家的族长。那时候陆玥晴还扬着下巴说要和陆熠比试。陆熠让她写一下自己的竞选宣言，自己作为第一继承人要看看她能不能有这个能力。

    看着陆玥晴的竞选宣言，他再次感叹世界的奇妙，这位寄人篱下的陆家女孩，真的是一只想要腾飞在天空的龙。

    她渴望呼风唤雨，普泽生灵。

    “我会帮你实现的。”陆熠曾许下诺言。

    如今的他，正在践行诺言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