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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离我半步,不许做危险的事,不许起别的心眼,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道歉你必须原谅,好不好?”罗敷想了想,示意他附耳过来。他听话地低下头,墨玉般的发丝滑在她脖子上,酥酥地痒。她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慢慢缩回被子里,眼睫低垂,脸颊红透了。“女郎,长进不少啊。”他用指腹摩挲着她有了些血色的唇角,牵起她的手,“我记得你说,小时候糖吃多了有一个龋齿,现在还不长记性,刚才的药甜么,嗯?”罗敷刹那间明白过来那奇异的触感是什么,抖着沙哑的嗓子叫道:“你……你出去!”他正色道:“我没地方去,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晚上我也要睡在这的。”罗敷转着眼睛就是不去看他,平静了半晌方沉下脸道:“你怎么来了,宫里的床不好睡么。”王放换了个姿势坐着,她偷偷瞟了一眼,只能看见他轮廓优美侧脸和专注的眸子。他仔细地给她的手背上着药,清凉的药膏和温暖有力的手,只能让她皮肤更烫。“你也觉得它好睡?”罗敷只恨自己浑身绷着棉布动不了,不然她死也要把他推出门去。他偏头望着她:“本就是应该来的,不过提前了些日子。他们跟我说你掉下了山,我怕得要命,就抄近道过来了。”她心里忽地一暖,鼻子有些发酸。她知道所谓的抄近道肯定没有那么轻松,他说害怕,也是极不容易的。“匈奴的暗卫我差人送去了明都,之前一直没时间和他们谈谈,这回他们给了机会,我也不能不要。”她还沉浸在上一句话中,反应过来,“安阳的人……有多少。”他道:“你堂姐喜欢你的左手,我倒是挺喜欢她下属的脑袋,便削下来物归原主了。至于其余的人没有多少,大都是受雇的审雨堂杀手,现在不方便大张旗鼓地动,抱歉。”罗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跟我道歉又没用,不会原谅你的。如果是方琼站在我面前解释上一天十二个时辰,我听了兴许还能原谅他。”他明白她的意思,顺势笑道:“我让宣泽给你解释六个时辰可以么?这样我就不会嫉妒你原谅他了。”罗敷猛地握住他的手指,“方琼说……”他的目光轻微地颤了颤,还是没有说出来:“我都知道。相信我好么?”罗敷道:“我不想管你到底清不清楚他的行动,也不想管他们劫走我是不是在你的计划内,总之以后我不会再相信方琼了。他与你是亲戚,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不代表我能对他好言好气地说话。他就是来解释我也不想听,你代劳吧。”他长长舒了口气,“看来伤的确实不重,说话挺有底气的。你不需要对别的男人网开一面,心里记着我的好就行。”罗敷抽抽嘴角,“王放,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他疑惑道:“这样不要脸么?”她终于败下阵来,尴尬到极点便开始叫疼,嚷嚷了半天听到咔擦咔擦的响动,好奇地朝自己的手看去。“再动,把你指头剪下来。”王放拿着把银色的小剪刀,一边剪一边慢条斯理地道:“这位女郎,你的手相很复杂,”修长的食指在掌心里沿着纹路扫过,“这条线生的不对。”她配合地问:“这位大师,怎么不对了?”他剪到无名指上,回眸对她笑道:“和我生的不一样啊。”“所以呢?”他放下剪刀,扣住她的五指,“现在就一样了,感觉到了么?”罗敷抬起下巴,傲气地说:“没有。”他薄薄的唇烙在褐色结痂的划痕上,眼神轻得像一片羽毛。“所以,为了证明我是对的,不能让你看见这一面。”他握得更紧,放在心口处,“以后也不能。”罗敷眼眶有些红,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泪快掉出来了,于是就紧紧地闭上眼,几乎忘记了身子各处的煎熬。他的心脏跳的很慢,沉稳又有力,而她的心好像不属于自己,完全控制不住搏动的节奏。良久,她叫了声他的名字。他郑重地道:“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她在嘴里过了好几遍,牙也咬了几番,终是改口道:“没,就是想问谁帮我处理的伤口,你帮我叫那位大夫进来吧。”王放站起来,弯腰将她另一边的指甲修好,悠闲道:“不要紧,晚上再问你。待会儿该用晚饭了,我再过来。”他丢给她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微笑,施施然走出房间带上了门。调笑也费力气,心情好了很多,身体却不太能受得住,人一走,精力就被抽空了。罗敷这才得空体察自己的状况,多处皮rou伤,小腿应该是轻微骨折了,但走运地没伤及要害。她一想到自己敢从山路边缘往下跳,就又是感慨又是敬佩,明明最怕高的。不到最后关头不能爆发出潜力,要是再来第二次,她保不准会和那个刺客用肢体语言讨价还价,看能不能先砍脖子再砍手。她从来就勇于向强权低头,只因过分爱惜自己。“呯!”罗敷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聚在被踹开的大门边,一个大坛子摇摇晃晃地挪腾进来,两条细腿仿佛要被压得跪在地上。坛子后艰辛地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书生面孔,兴高采烈地冲她打招呼:“师妹你醒了!”罗敷倒抽一口凉气,今天决计是平静不下来了。她躺在榻上,脸色阴暗得能下雨,冷冷道:“我没有师兄。”“哎呀别呀!师兄我敝姓徐,上步下阳,就是那句‘徐步转斜阳’的诗,你听过吧?”“那是前朝的词,不是诗。”徐步阳接着道:“师妹呀,你可别觉得咱们师父偏心,虽说呢,他把一半的学识都教给了我,但你不是跟了他十多年嘛,耳濡目染自然也是个行家,是吧?”罗敷气得七窍生烟,“谁是你师父!我师父才不收徒!更不会收你这种人!”“不收徒?难不成你不是我师妹?”她脱口而出:“我是他养了十多年的故交的家属,你是何人!”徐大夫了然,拉长声线道:“如此如此,裙带关系……”罗敷到底是个医师,顾忌着伤没从榻上蹦起来,气势恢宏地叫道:“我师父乃是前清河郡王世子、原匈奴左谏议大夫舅母,何时收过你做弟子?”徐步阳了然笑道:“师妹这张嘴倒是会说。玉霄山的覃神医确实说过他不收徒弟,但你分的这样开,不就是担心他真的教了咱几手吗?小师妹,你就认了吧,要不要看证据?”罗敷没喘上气儿来,眼见他在那口坛子里信誓旦旦地翻来翻去,提了嗓子就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