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賜婚

    卷九   皇上賜婚

    錢巧兒早上起床，窗外透進的陽光把房裡照亮。她悠悠地坐起身來，很久沒有這種清閒的時光，以往她都要早起去花園的菜圃做農活，但現下是在秦格的府邸，她才能睡到日出後。

    剛起，她在房間內巡視，木製的家具都擦得黝亮，房內盡是新置家具的氣味。她微微推開窗，窗外的風吹動布簾，透過輕輕搖曳的簾子，她看見庭院中翠綠的樹影，陽光灑在雕花的床幔上，煞是宜人。帳幔飄動傳來窗外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香味，還有鳥兒嬌啼。

    愜意的她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發了些許呆，才聽見外頭有娜娜的聲音自遠處慢慢靠近。她急忙起身去打開房門，有一封信自門邊掉下飄落在地，她拾起一看，是秦格的字跡，心中一熱，雖然很想快些看看秦格寫些什麼，但仍先將信收起，見秦娜娜的身影在門廊下靠近。

    「巧兒，妳睡得好嗎?」娜娜的語氣喜悅，身上穿著全新的服飾，布料跟作工都相當高級。「大哥給我買了好多的新衣裳，妳過來我房間挑挑。她向屋內一望，雙眼發亮。「原來大哥也買了妳的，真是太好了。我就對妳說過，大哥心裡也是有妳。快，妳也換上新衣吧！」

    她邊說邊拆著一堆堆整齊的包袱，裡邊折放著全新的衣服。然後拿起一件淺黃色的衣裙，樣式剪裁都十分適合錢巧兒。「大哥的眼光真是不錯！」

    「這些都是要給我的嗎？」錢巧兒微微搖頭。

    「妳快換上吧，不然我就動手了。來，小姐，讓我為妳更衣吧！」娜娜作勢要幫巧兒脫衣。

    錢巧兒急忙點頭答應自己會換衣，要她去外面等著。

    娜娜點頭。「那我在餐室等妳。」說完，蹦蹦跳跳地走出客房。

    見娜娜走後，錢巧兒迅速關上門，再拿出秦格寫給她的信。

    秦格寫道：小棉花，我深知妳的自尊會不允許自己收下我送妳的禮物，但是對於一個離別此處九年之久的人來說，見到妳和娜娜都過著豐衣足食的樣子，才能彌補過去我執意離開的內疚。望妳成全。

    錢巧兒輕嘆一口氣。如果為了維護自尊會讓秦格痛苦的話，她內心也不願意。於是她換上娜娜放在床上的衣裙，並整理過自己的容貌，才踏出房門往餐室去。

    一路上，她發現秦府的家僕都在忙進忙出，不知在佈置什麼，昨晚也沒見他們似今天般忙碌，好像要舉行什麼盛宴一樣。啊，待會可以問問秦格，若是能幫上忙的地方，她在所不辭。

    一進餐室，秦格跟娜娜已坐在飯桌邊，不知談論什麼，秦娜娜一臉欣喜、不可置信的模樣，見錢巧兒進來，秦格拍拍娜娜的手，示意她不要出聲。是跟外面家僕忙碌的事有關嗎？

    「秦哥哥。」她喚道，原本想直接開口問他，但他的眼神教她有些難為情地停下來。

    秦格站了起來迎向巧兒。他為她挑選的衣裳、頭飾果然都很適合她。她讓他想起石榴花，錢巧兒對他的無私付出，他願用餘生償還。

    「蹙蹙生紅露滴珠，薰風涼幌曉妝初。」他意猶未盡地吟了兩句詩。

    聽得出來這是讚美的詞意，錢巧兒紅了臉。秦格牽著她的手，領她入座。她一坐下後就開口問道：「你府上是否要設宴？我可以幫上什麼？你儘管說。」

    秦格笑盈盈地答：「妳要幫的忙可多著。不過妳先用早膳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呀。」

    錢巧兒頻頻點頭，娜娜則是心裡憋慌，只好塞了一大口飯，把話給堵回肚裡。

    終於把飯菜吃完，她期待地等秦格開口。

    「昨日我收到皇上傳來的聖旨。」

    「聖旨？」錢巧兒張大了口。雖然知道秦格現在已是朝廷命官，但是聽見皇上二字，仍是驚訝不已，感覺和自己是天高地遠般的差距，仍是豎起耳朵要聽個詳盡。

    「是的，皇上親自賜婚，要把郡主許配給我。所以現在府裡上上下下都在張羅著婚禮。」

    這話一出，錢巧兒的臉僵住了。隨即眉頭微蹙，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前陣子已經聽說秦格現今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地位極為超然，但她始終期待著與秦格之間的可能性。或許，這本是她心中不敢奢望的事情，所以選擇嫁入黃家。雖然現在婚事取消，不過反倒是秦格要成親了，這帶給她內心更多的矛盾。

    「怎麼了，小棉花，妳不為我感到高興嗎？」秦格說，態度從容不變。

    錢巧兒努力保持平靜。她知道在這種局勢下，她和秦格之間的關係會變得更加複雜。她必須認真思考自己的立場。巧兒艱難地點點頭。「我當然替你感到高興。」

    「妳剛剛說願意幫忙，我聽了也是高興極了。」

    「可是……秦哥哥，我……」錢巧兒的話卡在喉嚨。我對你十年來的思慕，要我怎麼眼睜睜地看著你跟別人成親呢！

    秦格並非看不出錢巧兒的心思，但依舊興高采烈地說下去。「其實我早有預備，霞披鳳冠都準備好了，巧兒，妳等等就去試試吧！雖說昨日才收到的聖旨，但擇期不如撞日，今晚我們就成親。」

    「我們？」錢巧兒訝異地合不攏嘴。「你說的郡主是我？」

    「是啊，妳是郡侯之女，當然是郡主。日前我上書請皇上賜婚，承蒙皇恩，昨日就收到快馬加鞭的聖旨。」

    皇上將錢巧兒婚配給秦格。她當真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