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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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话说道:陈华伟被王升领回家,王升和自己的妻子段鱼安谈起此事,甲午战争战败,李鸿章下台,又被慈禧喊回去签条约,李鸿章和日本代表谈的不愉快,王兴泰去世后,王糜接替县令之职。 一个人站在黑暗中,他绕着桌子上的地图来回走着,他背后的手中握着一条细长的木棍,他的手指捏着木棍,木棍一翘一翘着,抽打着自己的小腿。 伊藤博文不能放弃攻打台湾的方针,他李鸿章要磨,不签,我们这边不能停止行动。 伊藤博文抬起头看着远方黑暗尽头的人影,他将手抬起细长的木棍指向那个人,那个人一点头,他后退着向远处跑去,伊藤博文驻足,他侧过头看着那个架子上的拐杖。 伊藤博文去给我停了对那个李鸿章一切接待政策,接送,住房,饮食,看护等等,给我把他逼回谈判桌前! 伊藤博文再次抬起手中的棍子指向另一边尽头的人影,伊藤博文耳边响起几个人凌乱的脚步声,他一步一步走到拐杖前细细端详着。 只听得几个穿着长袍的人手握住棍子,他们大喊着号子,咬着牙脚一直,他们肩膀扛着椅子在大街行走着,引着民众驻足观望,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笑盈盈地看着远方,不顾异样的眼光,身体一颠一颠地被驮着向前移动着。 李鸿章他有他的计策,而我有我的对策!轿车,轿子,也就那么回事,都是坐,我更喜欢这个,招摇,我气不死他… 抬他的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帽子上的珠子被太阳照射着,散出七彩的光束。一个人的手扒开人群,他的袖子鼓鼓的,他大步冲向李鸿章的轿子,他大声喊着。 小山丰太郎李鸿章!你个支那!杀了… 他将袖子一甩手枪掉落在手心,抬轿子的人没反应过来,小山丰太郎一跃而上座位,李鸿章瞳孔放大,一把手枪直直伸到他眼前,几个抬轿子的一下将手中的棍子扔在地上。 咣当一声,随着一声枪响,小山丰太郎从椅子上跌落在地,几个警察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拽走,李鸿章的脑门流出一缕鲜血,鲜血蔓延着将他的黄马褂染红,抬轿子的人惊恐地看着他。 李鸿章背着手站在黑暗中,他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着,他健步如飞,一缕缕白光打在他身上,他在黑暗中奔跑着,尽头的白光愈来愈近,他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看着尽头的白光逐渐缩小,他大口哈着气,一滴眼泪划过他脸颊,他缓缓抬起手用袖子一抹眼眶。 李鸿章此血…可以报国矣!值!值啊! 公元1895年,李鸿章遇刺…眼下中弹,无生命大碍,李鸿章的受伤引来西方各国的同情。清政府听闻立刻发电报告知李鸿章,可趁此提要求于日本,他们保护不力,定理亏而退步。 而李鸿章成为中国第一位用伦琴射线即x光的人。 一个人的手中握着一根雪茄,他西装革履坐在椅子上望着对面的一个人,他一头金发,湛蓝色的眼睛不时一眨,他将后背靠在椅子上,他缓缓抬起手将雪茄放在口中一吸,口中的白雾浓厚刺鼻,将对面的人呛得不停咳嗽,他哈哈大笑起来,口中的白雾直上云霄。 查理你就是这的县令? 见对面的人点头,查理笑了出来,他站起身,将雪茄一抛扔向对面的人,而他自顾自地拿起柜子里的白酒倒了满满一杯。 查理你去尝尝,我也尝尝。 对面的那个人手忙脚乱地,他的衣服被雪茄烫出个口子,他看着冒着白烟的粗壮烟管,他皱了皱眉缓缓抬起手将雪茄放在口中。 他瞳孔放大,捂住嘴咳嗽着,白气断断续续从他口中鼻中喷出,查理看着满满一杯的透明液体,仰起头一饮而尽,他直接一口喷了出去,手脚瞬间变得发软,脚步踉跄凌乱游走着,不停打着喷嚏。 两个人缓了一会,相视一笑,两个人都将自己一只手抬起伸出一根大拇指,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强!”,随即二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查理的手在半空悬着,他的手指捻着一个唱片,他将唱片放在唱片机上调整着唱针,随着滋啦声音响了一阵,一个洪亮厚重的男声从唱片机中喷发而出。 查理拿着一个玻璃高脚杯,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他晃了晃杯子坐在桌子上望着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 查理县长大人,你是否有些时候感觉到日复一日的生活没有乐趣?是不是产生过一些无望的想法?人生需要勇敢尝试。我这里有笔生意,赚钱的买卖,我借你的地,你什么都不用干,我们二人一起做成它,待此生意赚钱之日,你我二人可四六分成,可行?你可不要等错过了再后悔。 那个人望着查理,他将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他的手掌五指张开一抬,他神情有些惬意,却又看得出来是硬装出来的,见他开口说道。 王糜查理先生,合作应该有权知道是什么生意。 公元1840年,面对这个洋人的突然来访,王糜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据说他四处打听这里谁说的算,待他来到王糜宅邸,便cao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听人说起,他是个英国人,鸦片战争后为了响应他们政府号召来此做买卖,当时罂粟种植的地方远离清国,售卖之路可谓相当坎坷,于是他就想来这偏僻但又是清国境内,清国无暇顾及的地方种植,以拓销路。 王糜看着他,心里就像欣赏一个什么新奇的商品,二人相谈甚欢,在他听明白是种植罂粟后,如果能赚钱,倒也不是什么不可为之事,于是…一颗罪恶的种子在葚福县诞生,也改变了王家的命运。 王糜哈哈大笑着,他的脸上逐渐出现皱纹,手指搭在椅子上颤颤巍巍伸开,皮也逐渐皱了,他的指甲末端聚了一滴水珠,水珠摇摇欲坠,随着窗外一声乌鸦嘶吼,啪得一声打在地上。 王糜(老年)在那会所有人在人人自危的年岁,也就不考虑今后什么骂不骂名,既然只出土地的赚钱之事…那又何乐而不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糜自然有他的一套说辞,他也早已看清国不爽,早听父亲说,一代人干一代事,或许冥冥之中,这就是他这一代该做的,所以他解释为…活在当下。 他也干脆卸下了自己的伪装,官帽扔了,见那一头长发散落而下,就那没剃发的脑袋引来英国人查理的连连称赞。 查理当今清国官员…少有叛逆之人,而逆行也无非保皇不换汤之人,当今清国百姓更甚者做了我大英的引路人,而王糜者,实大爱也。 那帽子如同车轮一般滚动着,落在了查理足下,查理弯下身将帽子捡起,他打了打帽子的尘土带在自己头上,随即又是二人爽朗的笑声。 二人的脸上映着窗外的倒影,那横七竖八的枯草倒影逐渐在他们脸上后退着,随着二人肩并肩向前而去的脚步,王糜脚下落下一搓又一搓头发,无数罂粟花的透过光走进窗户,黑色晃动的影子映在他们的脸上。 二人向着一个房间走去,查理的手中闪过一丝寒光,一把剪刀勾在他的手指上,随着二人的脚步声在幽暗的长廊回荡,王糜腿上的长袍逐渐变成黑色的裤腿,袖子逐渐回缩,出现一颗纽扣。 二人走进一个房间,查理顺手将门带上,二人站在一个镜子前,查理笑着扶着王糜的肩膀,轻轻将他推向镜子,王糜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西装革履,头发齐耳干练,查理在他身后点着头,王糜眼中的眼泪回荡在眼眶,他哈出一口气缓缓侧过头看向远方,一大片罂粟花海随着风左右飘荡着。 一束白光照在他的头顶,他看着罂粟花海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身长褂,那人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花海,他的脚步踏入黑暗走到王糜面前,一阵阵大风吹着他一头长发。 王糜叹了口气,他屈下身坐在椅子上久久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勾住自己的嘴唇,胸口的玫瑰格外鲜艳,查理伸出手撑着椅子一侧站在他身旁点着头。 查理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一声声乌鸦叫萦绕在所有人耳边,一个人躺在床上手中捧着一张纸,半张脸裹着片纱布。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捧鲜花走到那个人的床前,他刚想把那束鲜花放在床头,被病床上的人喊住。 李鸿章请拿回去吧,首相先生,我还没死透呢,不用给我送白花。 拿花的人手一抖,他侧过头看向李鸿章,他满脸笑意对着李鸿章一鞠躬,他将花捧在怀里低下头看了一眼,他眼珠动了动,上前两步,和和气气地说道。 伊藤博文您误会了,李鸿章大人!我来这里是向您致以诚恳的歉意,是我们的疏忽导致您躺在这里,非常对不… 见伊藤博文还要再鞠躬,李鸿章将纸放在身上抬手打断他,伊藤博文尴尬的笑了笑,李鸿章的嘴动了动,他叹了口气侧过头看了一眼伊藤博文。 李鸿章旨意来了,约个时间吧,按你的说法,我们顺顺利利,开开心心,和和睦睦地再谈一次。 伊藤博文皱了皱眉,身边的人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地翻译一通,伊藤博文神情复杂,尬笑着,他刚张开嘴又被李鸿章打断。 李鸿章阁下不要自责,对于在日本发生这样的事,我是一直都有这种准备的,即便是在这里死了也是毫不意外的,在日本发生这样的事,向来是很多的,尽管你们这的驻国公使和我说,你们很文明,很谦卑,是一个最高礼仪的国家,装又能装的了多久呢?野兽终究是有兽性的…它再有灵性,再聪明,披了一张人皮增不了什么人性。 伊藤博文缓缓抬起手,一个人双手捧着一个拐杖走到他身边,伊藤博文接过那根拐杖,靠在李鸿章的床头,他将头低下后退着,李鸿章侧过头看着那根拐棍,他愣了很久,见人即将走出大门,他一甩手尽力放大声音说道。 李鸿章昂胸抬头的走吧…你们看见我这个老朽奄奄一息,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伊藤博文走出门后,神情一瞬间变了,他咬着牙,带着上唇的胡子左右动着,他将手垂下,几朵花散落在地上,他的脚步路过一个垃圾桶,他将手一甩将花扔了进去,他面目狰狞,五官扭曲大声喊道。 伊藤博文告诉警察,狱里见到小山丰太郎这蠢猪代我狠狠抽他几个巴掌! 身后几人见他的模样纷纷呆滞在原地,只剩下伊藤博文一个人仍然在医院走廊大步走着,他的脚步形成一阵阵回音久久回荡在众人耳边。 李鸿章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一声声七嘴八舌的争辩声,有中文,日文,英文,各色各样的语气与词藻涌进他耳朵里。 “你们这些江洋大盗!衣冠禽兽!提的条件太过分了!” “盗亦有道!我们这是牺牲了我们英勇的海军将士换来的应有补偿!一点都不过分!” 紧接着又是一个洋人充当着和事老,这一当不要紧,让所有人愤怒的情绪到达顶峰,几个人直接冲上去扭打在一起,李鸿章的双手撑着拐杖闭着眼睛一直沉默着,伊藤博文站在桌子对面,他双手撑着桌子喋喋不休地对李鸿章说着。 伊藤博文合约上清清楚楚写着,我们不会再退让半步!李鸿章大人!您若再这般逃避!我们可就要将这价码翻倍了!我们将永不停战,直取京城!把整个清国… 李鸿章笑了出来,伊藤博文愣了一下,他看着李鸿章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将手中的合约扔在桌上,李鸿章的嘴唇动了动,一阵阵风透过窗户将他下巴几层胡须吹起。 李鸿章睁开眼睛,他的脚步行走在一个个窗户前,每一片窗户都渗进来一层层耀眼的光束,将李鸿章缓步向前的身影抹黑,他看着长廊尽头站着的人。 那个人缓缓抬起手指着李鸿章,她大声喊道。 慈禧李鸿章…李鸿章!为了我大清的安定!你必须签!你身上背着的是大清! 李鸿章头上的纱布松了,白色带着鲜血的纱布掉落在李鸿章的脚旁,他继续向前走着,纱布上的血迹被窗户外的白光照出些许晶莹,李鸿章站在长廊前面的慈禧擦肩而过。 李鸿章可这天下…这天下是爱新觉罗的天下… 李鸿章叹了口气,他侧过头看向身后空荡荡的走廊,窗户的帘子起着一层波浪,李鸿章耳边传来另一个人的喊声。 光绪中堂大人! 光绪站在李鸿章面前,他望着李鸿章笑着,大风呼啸着,一声声乌鸦掠过二人耳畔,帘子起了千层浪将李鸿章的视野遮蔽,待风平浪静时,光绪只剩下一个远去的背影。 李鸿章的嘴角动着,他哈出一口气一下转过头看向尽头的椅子,他缓缓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 李鸿章三亿两白银削减两亿我就签,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这也是…不…算是…我的请求。 伊藤博文愣愣地看着李鸿章,李鸿章缓缓抬起手一层一层解着自己头上的纱布,所有人停止争吵,他们直起身看向李鸿章,李鸿章的手垂下,纱布无力地垂落在地,血迹斑斑… 伊藤博文的后背一起一伏着,他的手一攥,他侧过头看向一个白人,那个白人无奈地耸了耸肩,合约的纸在桌子中央摆放着,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只剩下李鸿章一个人还坐在那。 1885年四月十七日,马关合约于日本马关签订,台湾,澎湖列岛被割让,并允许日本在各地投资办厂,原先的三亿两白银因为李鸿章遇刺,各国同情,日本迫于压力同意李鸿章两亿两白银,原和约中,辽东半岛被德法俄三国因为自身利益而出手干涉,迫使日本将辽东半岛归还了清国。 李鸿章的嘴巴缓缓张开,他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着,手指敲着拐杖,一个人走上火车,他的脚步穿过一层层车厢,捧着圣旨走到李鸿章面前。 官员李鸿章接旨,由于李鸿章签订丧权辱国公约,朕左右衡量,罪该死,但念在李鸿章于清国曾所做的功绩,免死,朕今日便削去李鸿章所有爵位,花翎上交,保留大学士之位… 李鸿章睁开眼睛,他左右望着,看着车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朝着他看过来,李鸿章笑了,他点了点头撑着座位站起身,将拐杖靠在一旁,他被几个人搀扶着跪倒在地上,他低下头慢吞吞说道。 李鸿章臣李鸿章…叩谢皇恩浩荡,领旨谢恩。 他缓缓抬起双臂,那个官员弯下身将圣旨承于李鸿章手心,李鸿章耳边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窗外的景色向后移动着。 李鸿章回京后,没几年出面与英国签订清牟边境条约,英国迫使清国将云南葚福县等地划给了米牟。 李鸿章坐在桌旁,他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手发着抖揭开茶杯盖,茶水在杯中左右荡漾着,李鸿章将杯子送入口中,胡须上沾上了茶水。 一个人的手攥着茶杯把手,他咬着牙一吸气将茶杯重重砸在地上,哗啦一声,茶水随着破碎的瓷片泼洒一地,他瞪大眼睛,仰起头大声喊道。 王糜(老年)回不去咯! 一个人站在荒原中,罂粟花光秃秃的枝干拂过她的胳膊,她满脸的泪痕发着光,双目含着热泪望着远方,她咬着牙大口吸气,抬起手用袖子擦拭着眼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