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撬蝙蝠轮胎来养狗）

    “首先我们需要找到干净的水，食物和安全的地方来休息。”杰森蹲着，跟里尔保持平视，“你饿了吗？”

    里尔摇摇头。

    “很好，我也没有，不过目前并不能确定在这里我们会不会像在下面一样不需要吃喝睡觉，所以我们还是需要准备这些。”杰森继续说，“我发现了另外一件事，里尔你看这扇橱窗。”

    里尔不解地看了一眼里面穿着女装的塑料模特，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不是看衣服——玻璃上只有你的倒影，没有我的。”杰森说，“这可能因为我是个幽灵，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搞点大的。”

    杰森并不打算带着里尔去翻垃圾或者给黑帮当炮灰，他想要有更多资本养小狗——幽灵就没什么养的必要了。他有个如果成功就能挣一大笔钱的点子，就算失败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他们上来时就已经临近黄昏，天幕很快就擦黑，哥谭又披上黑的外衣，一人一狗也准备开始他们的行动。

    “里尔，我们去找蝙蝠车，撬了它的轮胎，然后卖给布鲁斯·韦恩，哥谭最有钱的阔佬，据说他疯狂迷恋蝙蝠侠，甚至出钱赞助正义联盟。”杰森和里尔勾肩搭背说悄悄话，呼吸喷在小狗的耳朵上，弄得里尔有摇头甩耳朵的冲动。

    “虽然不确定这是真的还是为了热度的绯闻，但只要我猜的没错，他肯定会买蝙蝠车的轮胎。”杰森说，“如果是普通轮胎，即使是五美元他可能都不会出，但是蝙蝠车的的话……五百甚至五千美元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就是明星效应。嘿，你听到蝙蝠侠打击犯罪的声音了吗？我们往另一边走，他的车停在那儿。”

    里尔听得比杰森清楚得多，他甚至能听到蝙蝠侠殴打罪犯拳拳到rou的声音和他用低沉嘶哑的嗓音逼问头目下落。里尔非常好奇，超想去凑凑热闹，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不能打乱杰森的计划，毕竟杰森刚才刚夸了他是乖狗狗。

    他跟着杰森跑到两条街之外，果然发现了停在阴影里的蝙蝠车。杰森没让里尔靠近，只叫他在街口望风，凭借他优秀的听力和嗅觉来警惕蝙蝠侠。

    杰森则带着他今天下午临时搜集的工具，尽量躲着监控（虽然他不会被照到，但也别太大摇大摆）跑到蝙蝠车旁，开始拆解轮胎。他本来以为会费不少力气，结果刚把工具握在手里，就产生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好像他干过这个不止一次。

    很奇怪。杰森知道他的记忆是不完整的，但是他不知道缺了多少，或许这是死亡的代价。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现在多大了，他照不到自己，也就没法通过外表判断，记忆的话，十二岁不能再多了，他记不清了。

    这导致了杰森有时候会感觉自己的有些想法过于成熟，和记忆中的自己相当不符合。不过他左右也想不通，干脆将这些事抛到脑后——杰森是个实干派，他觉得还是好好养小狗这件事重要一点。

    他拆下来两个轮胎了——忽然他听到里尔的小声哼唧，这是他们的暗号，杰森马上吹了声短促的口哨，把两个轮胎用绳子穿起来甩到背上——他力气还蛮大的么——和里尔一起按照计划好的路线逃走了。

    在他们离开的一分钟后，蝙蝠侠才过来。他身上浓郁的血腥气过早地给里尔报了信，头次做这么刺激的事的小狗也是相当的谨慎。蝙蝠侠直到走到蝙蝠车旁才发现了异常，他绕到车的另一侧——两个轮胎不翼而飞。

    蝙蝠侠动作僵硬了，他站在原地，周身的空气都凝滞沉重下来，他不可避免地陷入回忆——压抑多日的心痛和懊悔在此刻如同井喷般爆发。他没法不痛苦，没法不愤怒，即使用过量的工作压榨自己，他也还没法从那个孩子的离开中走出来，他的养子，他的助手，他亲爱的——

    “老爷，我还有五分钟就能接到您了，我建议您先去没法启动的车里避避雨。我为您准备了饼干和热茶，还有随时有热水的浴室和温暖柔软的被窝，我希望这样能帮助到您。”通讯频道里传出便士一的声音，“对了，有个孩子坚持要见您，是德雷克家的独子，我已经安排他住下了，如果您累了，可以明天再谈。”

    蝙蝠侠这才发现下起了小雨，湿润的水汽酝酿了一天终于在这个糟糕的时候降下，他的护甲已经被雨水洇湿，他不应该这么迟钝的。

    阿尔弗雷德说得对，他太疲惫了。他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他能否保护自己所珍爱之物，他失去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命运痛击了他，将给予他温暖之物从心头连着血rou剜走。

    他站在雨里，像条狼狈的败犬。

    最后蝙蝠侠还是听从了阿尔弗雷德的建议，坐进副驾驶避雨——没必要再绕到驾驶室那一侧。他坐在座位上想恢复冷静，但是他一想到之前坐在这个座位上的孩子就没法冷静。

    或许他可以再暴躁一点，一拳捶在仪表盘上，就像他今晚捶罪犯的鼻梁骨一样，不过这必然会让他的手指骨折，同时让他的行为更像一个精神病人。还是算了，他不想让阿尔弗雷德产生更多担忧了。

    另一边，杰森和里尔一人顶着一个轮胎挡雨，寻找避雨避风的地方。如同杰森所猜想的那样，即使他能触碰到雨水，也没法被淋湿。但里尔就不一样了，红色的毛毛已经被打湿了一层，湿漉漉地贴在他身上，让小狗看起来都没那么蓬松了。杰森一边努力寻找，一边尽量帮里尔挡雨。最后他们找到一个不够大的纸箱，已经被雨水淋湿了一角，不知道能不能抗到雨停。杰森把里尔推到里面，自己和轮胎挡在外面。里尔把头挤出来塞进杰森怀里，杰森摸了摸他的毛毛，还好，只是湿了最外面的一层，里面厚而密实的毛还是干燥温暖的。

    他们决定就在这里蜗居一夜，等到天亮再动身去韦恩庄园“兜售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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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尔，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情况。”杰森尝过了幽灵身体的甜头，想趁此机会探索一下韦恩庄园，也看看那个阔佬是不是真的能成为他们的客户。他让里尔在外面守着轮胎，自己则灵活地从围墙翻进去。不会被监控照到真是太好了，连红外线都没有反应，杰森不知道韦恩庄园有没有这个，他是说如果有的话。

    不过人还是要躲避了，幸好韦恩庄园里的活人很少（奇怪，他怎么知道？）。杰森顺着管道爬上去，路过一扇窗，听到里面传来了交谈声。他往里看了一眼，是书房，里面是那个阔佬和一个陌生小孩。他们在说什么？杰森好奇起来，正好窗边有个花瓶能挡住他，他挂在窗台上偷听。

    他看到那个孩子举起挂在胸前的相机展示，又拿出一大摞贴着照片画满了痕迹的纸，看起来很像侦探用来推理的笔记。杰森听着那个孩子兴致勃勃地说着、证明着，争辩着，他突然清醒过来，从水管溜下去，沿着刚才来的路飞快地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