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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都是一样的,都是嚼起来嘎吱嘎吱响的东西……”“可是就算吃不出味道,”汪泽朝门口那堆垃圾望了一眼——昨晚被她吃光了几十公斤的面粉淀粉泡打粉,光包装袋就累了一大摞,“你这个份量也太惊人了。”她不说话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开口比较好,毕竟饭量太大会影响小白兔的效果。厨房的半开玻璃门后飘来一阵热腾腾的香气。在她打扫卫生的时候,阿潇从冰箱角落里摸出了几个鸡蛋,又把几个面粉袋子抖落抖落,集了一小碗面粉,敲敲糖罐,刮刮奶油盒子,硬是凑出了半桌子材料。眼下他正在厨房里为吃空仓库的犯人做最后一顿饭。——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可爱的女孩子挨饿呢,点心师是这么说的,然后他扎起头发,穿上围裙,就进厨房了。她坐在店里的小桌旁,歪头看他端着锅的侧影。他略略低头,后颈和背部线条流畅得像一只天鹅。虽然总觉得这家伙可疑又奇怪……不过长得真是好看,她想。可疑又奇怪的好看的家伙突然转过头,毫无预兆地朝她一笑。她吓得赶紧缩回椅子上。“做好了。”阿潇端着盘子出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白色的瓷碟里叠着两张金褐色的松饼,是用刚才那堆边角料做的;个头不大,但是圆圆胖胖,十分饱满。饼面光滑得像用熨斗熨过的,没有坑洞,没有不均匀的焦斑。店里最后一勺蜂蜜被细心且珍惜地涂在上面,看上去就像一块冒着热气的琥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充满暖融融的香味。她看看松饼,又看看面前的两个男人,视线在三者之间来回打转:“我……我能吃吗?”“这是为你做的。”在汪泽开口前,阿潇勾着他的猫嘴说道。然而饭桶少女并没有看到这驰名整个街区OL圈的微笑。一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马上举起蛋糕叉,小心翼翼地捅了一下面前的热松饼。松饼娇羞且柔软地凹陷下去,蜂蜜的光泽闪闪发亮。她用叉子切开一个小角,两张松饼之间包裹的奶油从缝隙里漫了出来,空气里氤氲起一股更浓郁的甜香。“最后14克,刮了好半天。”在汪泽提问前,阿潇直接回答道。她有些拘束地握着叉子,矜持,温柔,优雅地叉起一块热松饼,放进嘴里,不动声色地咀嚼起来。“……小姑娘的吃相真是挺不错的。”对面的汪泽忍不住说,这吃相,完全看不出是个饭桶。“啪嗒”。她手里的叉子掉下来了。*温暖,愉悦,身心像泡在热水里的冰块,安静而迅速地融化……她知道这种味道是“甜”。咬下那块松饼的瞬间,她的舌尖上开出了名为“甜蜜”的花朵。甜甜的,甜甜的,蜂蜜的醇香和奶油的绵软在她口中弥漫,一些零零落落的视觉片段随之浮现出来;她的记忆和味觉被同时唤醒了。熙熙攘攘的小酒馆,木纹斑驳的圆餐桌,身边围坐着一些面目不清的人,饭菜和浓汤的热气软软暖暖地扑在脸上。刀叉杯盏碰撞的声音,同伴交谈笑骂的声音,还有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含着笑说话的声音,一起在耳边响起。当时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的,似乎也是一份热松饼;虽然她已经不记得那个味道了。这一段回忆被聚焦在和自己对坐的那个人的笑容上。那个人一边笑一边对自己说着什么,唇角温柔地勾起,像窗边的弦月。他的说话声混在耳边一片嘈杂的背景音里,一个字也听不清楚。她不记得对方的长相,更不用提姓名。她的回忆似乎被蒙了一层灰,当时的自己看到听到的一切都被掩埋在浅灰色的尘埃下。但她想起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的理由。——她对那位大人撒了谎。她之所以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复活的机会,无关世界,无关战斗,无关陌生人的安宁与幸福。她只是为了要找到“他”。他是她最喜欢的人。她的眼角滚下两行泪水。第3章少女,你的名字真是难念“诶,别别别哭啊,”她说来就来的眼泪把汪泽吓了一跳,“到底怎么了啊……阿潇你看看你,都把人家女孩子难吃哭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只是想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为什么就会落下泪来?那个点心师在她旁边坐下,用手替她擦掉了眼泪。他的动作很轻,手很暖。“好吃吗?”他笑眯着眼问她,唇角弯弯,像窗边的弦月。“好甜,好吃……这个东西是甜的,”她有些愣愣地望向盘子里的松饼,“我能吃出甜味。”她挡开点心师的手,揉揉眼睛,把剩下的眼泪抹掉,然后挥起叉子朝嘴里塞松饼,毫不矜持,毫不优雅,简直就像往锅炉里填煤。“……吓我一跳,这次不是‘应该很好吃’了吗,”汪泽说,“到底什么叫‘应该很好吃’‘大概很好吃’啊?”“昨天那些东西,我都吃不出味道,只是凭口感觉得应该很好吃,”三两口把松饼吃完之后,她看着面前空空的盘子说,“没有味道的东西虽然能吃得下去,但是吃多少也吃不饱,所以我只能一直吃一直吃……”她抬头望向边上的点心师,咧嘴一笑,“谢谢你,我吃饱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吃这个。”点心师说。她一愣:“为什么呀?”她吃松饼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笑嘻嘻的,也不说话。她现在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个男人,但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好像已经相识多年——虽然她没有任何印象。“因为可爱的女孩子都喜欢吃甜食啊。”等了好久,就等来一句无关痛痒的回答。“可是昨天你吃的那些,也都是他做的,”汪泽说,“你怎么就——”她“呼”地站了起来。“请让我在这里工作!”虽然有个“请”字,但语气强硬得完全不像请求。她想留下来,她要留下来,她必须留下来;不单单是为自己吃空的仓库还债。既然这里有一个“或许”认识自己的男人,那“或许”他也能帮助自己想起更多的事——以及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汪泽眨了眨眼睛,还不到十分钟,面前这姑娘简直把喜怒哀乐演了个遍,他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然而没时间给他反应了,前门后门传来了刹车声和脚步声——债主的打手们来上班了。满屋子的甜香被名为现实的换气扇卷走吹散,他抬头又朝挂钟一望,脸色瞬间暗得像缸里刚捞出来的咸菜。他丢了手里的烟,双手抱头挠了又挠,大叹一口气,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