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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项羽还是来救韩信了。不见得他有多情愿,韩信这小子,被整死也是活该。难办的是他叔父。项羽也想不明白,他家读书的基因从来没在他这个亲生的独苗身上体现过,怎么他叔父就这么稀罕会读书的。项羽一度怀疑,项梁收养韩信的一大原因是当年他的学业少有及格,给项梁刺激到了。 项羽甚至能想象项梁跪在祠堂,说他家家门不幸。项梁的担忧明显是多虑的,项羽的天赋那才是祖宗显灵;相较之下,项羽认为,收养韩信才是家门不幸。 他这个干弟弟,干啥啥不行。包括但不限于教他格斗他摆烂,让他辅助他投敌;打两下哭爹喊娘,跑两步气喘吁吁。偏就是这么一个人,把他经营的公司挤兑黄了,这要说出去,祠堂里的祖宗都得活过来骂他。当然了,排除掉恐怖因素,这也算是一种对祖宗血脉的报答。 话说回来,项梁稀罕韩信,不管项羽多不情愿,都得跑一趟。不然韩信真出事了,项梁不把他拆吧了,就说那念叨,也是挺烦耳朵的。 不过也巧,韩信发的定位就在这附近,赶过去还挺方便的。这附近都是旧城区,韩信来这边干嘛?项羽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了,他又不怕,管这小子干嘛呢,去了就知道了。 项羽跟着定位,来到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旧城区的基础建设不好,也没个路灯照明。项羽往巷子深处瞅了瞅,正要走,斜侧里亮出一寒光,一歹徒受持砍刀窜了出来。这属实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丢人显眼来了,他项大少爷啥没见过,闪身一躲,回身一脚,就把人踹墙上去了。 现在他相信韩信是真有危险了,没管在地上挣扎的歹徒,抓紧往巷子里找去。 他来得还算及时,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了韩信。这小子还挺会躲的,项羽差一点走过去。还是韩信认出了他,角落里传出一声微弱的试探,“羽哥?” 小王八蛋的称呼自有轻重缓急,从日常到着急排序分别是,项羽,项籍,哥,羽哥等。手机微弱的光亮照到项羽脚底下,项羽这才看见他躲在哪。原来角落里有一个小摊贩的破帐篷,韩信把帆布扯下来挡住了自己。 此时他探出个脑袋,手机晃到项羽脸上,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才松了一口气。他从没想过见到项羽这么有安全感,韩信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受伤的腰侧就开始火辣辣的疼,方才紧张没觉得,现在动弹都费劲。 “不是。你出来早了,我得抓你去换钱。”项羽说着,就要动手去抓他。 韩信黏糊糊的手扒着帆布一边,项羽抓了一手,就着对方手机的光一看,是血。项羽也吃了一惊,抬手把帆布扒拉开,扶韩信出来。这小王八蛋一瘸一拐的,项羽还以为伤腿上了,一检查才发现是腰侧伤了。 韩信半边身子靠在了项羽身上,受伤的腰随着行走一动一疼,他忍不住说道,“我完了,你就是项家独苗了。” “我本来就是项家独苗。”项羽说道,看着小王八蛋一瘸一拐的费劲劲儿,还忍不住讥讽,“早让你跟我一起练,你非不学。” “我那是学吗?”韩信忍不住反驳,“我那是被你练。一天学六小时,有五小时在垫子上被压着,还有半小时在求饶。” “我不跟你吵这个。”项羽说,看韩信走得费劲,还有一只手捂着腰,真怕这小子失血死了,干脆不走了,先看检查他伤口。 “你别捂着了,我看看伤成什么样?” “咱不先去个医院吗?”韩信不撒手,他惜命得很,“我一撒手,血刷得流出去,但时候抢救不及时,你好报了公司破产的仇。” 项羽有点后悔,他怎么没带个口球出来,好给这个小王八蛋嘴堵上。不过看他这精神气,估计也没伤到要害。两人拦了车去医院,韩信消停多了,不是因为他的伤严重了,而是路上碰见了歹徒,他亲眼看着项羽两拳撂倒一个,再想想项羽以前没少揍他。再看项羽警告他的眼神,韩信收敛多了。 他腰上的伤不算严重,连手术室都没进,外科大夫检查了一下,就给他领进科室上药包扎了。 项羽也是这个时候才看清韩信是用什么捂着伤口的。那是条围巾,韩信进科室之前塞到了项羽手里。项羽在走廊等人,借着医院冷白色的灯光,项羽越看越觉得熟悉。柔软的毛绒触感,和项羽落在俱乐部的还挺像,等等,韩信的定位怎么在俱乐部附近,项羽越想越不对劲,他心中仍有一点希冀,但手却不受控制的翻找围巾的标签。 艹,和他送给情人的是同一条! 4. 项羽没直接问韩信,他也算深谙这小子的脾性,要是当场问了,韩信肯定在医院就偷摸跑了。所以项羽不动声色,等韩信包扎完,还把带血的围巾塞回他手里。 我这围巾这么烫手吗?韩信抓着沾着血的围巾,差点就把对项羽的嫌弃写在脸上了。大夫说他腰上那是皮外伤,按时换药两周就能好。说得倒是怪轻松的,谁疼谁心里清楚,韩信现在喘气都费劲,从科室出来的时候还扶着墙,要不是大夫让项羽去拿药的时候说明了情况,项羽都要怀疑韩信伤到腰子了。 “看来不用通知叔父过来见你最后一面了。”项羽拿完药回来,看韩信还扶着墙站着。他这样子还挺好笑的,项羽心里的两个形象开始有了些重叠,但他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情人就是韩信,尽管他已经开始重新审视韩信了。 “他都四,五十的人了,折腾他干嘛。”韩信说。项羽审视的目光让他不自在,他便开始转移话题,话里话外都是要跟项羽去住。 这也是正事,谁知道想杀他的那群人在哪蹲着他呢?他又打不过,被抓住了这不是死路一条嘛。过去二十年,韩信从没想过项羽这么有安全感。事实上,韩信一度把项羽的蛮力归类为匹夫之勇。他这个干堂哥有一股野蛮在身上,且不说开拓市场全靠攒钱这种成本高的手段,就说小时候,那也是说不过韩信就动手。哪怕是他俩搞到一起的第一次,也不是很和平的。 项羽肯定是某些器官发育过头了,好斗又冲动,他身上简直富集了传统男性的大多数特征。但是,韩信现在觉得,其实也不错,最起码跟着他,自己不用再挨一刀。 是以出了门,韩信在跟在项羽身后,总之就是甩不掉。项羽心里清楚小王八蛋的想法,故意在门口停住,似乎此时奚落韩信能找到一些扬眉吐气的快感,“小韩总去哪?我给你打车。” 项羽拦了一辆出租车,等韩信上去了才故意问道。韩信看了他一眼,好像嫌弃他怎么那么小气,但小韩总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报出个地址。项羽听着熟悉,一寻思,这不是他公寓的地址吗? 也不怪韩信知道,这是他俩刚来江北的时候一起租的房子。后来兄弟变故,先是项羽把韩信赶出公司大楼,后是韩信跳槽竞争对手,一系列下来之后,韩信就搬出去住了。真难为他还记得地址,项羽还想说些什么,韩信已经忍着腰疼往里挪了,“你不冷啊?赶紧走呗。” 算这个不要脸的还有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一家人不打两辆车,项羽到底还是上了车,带着韩信回公寓了。 5. 项羽不愿意和韩信住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相较于两人多年累月积累的仇来说微不足道,但现在他们已经被迫住在一起了,那这个原因就变得主要起来。那就死韩信实在很烦。 也不说他的生活作息不好,韩信晚起晚睡,项羽也好不到哪去。项羽所说的烦,是韩信被他叔父惯坏了。尽管韩信并不承认,甚至觉得自己的童年大多数时间都是被一个屋檐下的项羽欺负的,但项羽依旧觉得韩信被惯坏了。 就比如现在。 韩信进了项羽的门就放松下来。此时如果让他总结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阴影,韩信会毫不犹豫的说,就是今晚被追杀,但如果时间往前推,那就是和项羽面对面。韩信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最起码他是这样评价自己的,他可以自行脱敏来克服对黑暗的恐惧,也可以通过学习走出童年的阴影,但是如果项羽一直在他跟前,那他除了告诉微笑面对生活之外再没其他办法。 如今也算是风云变幻,世事无常,他兜兜转转,竟然自己心甘情愿地回来住了。当然,这不代表他能接受和项羽住一个卧室,一张床。 韩信时常想起来高中时期的某个夜晚,两个人过于生涩地探索,项羽尝到了某些人事禁果的甜味,而韩信则倒了大霉。和他的干堂哥共睡一张床是十分危险的,韩信确信这一点,所以他闹着要去楼上的另一间卧室住。 这个公寓是两人合租的,韩信知道有两间卧室。项羽也没拦他,看着小王八蛋扶着腰,一步三喘气往楼上挪。 “你干脆住楼梯上得了。”项羽跟在他身后,看他颤颤巍巍的,真怕他踩空了楼梯摔死在自己家里。 “我有自己的房间,干嘛住楼梯上。”韩信说着,抓着楼梯扶手一级一级往上走。他的房间在二楼楼梯拐角,忍一忍就到了。他现在的伤不适合这样幅度的大动作,动一下疼得要命,但是一想到不用和项羽住一个床,坚持一下也是可以的。 韩信咬牙走上二楼,项羽倒是没跟他上来,这让他倍感轻松。但他卧室的门怎么不太对劲。他握着门把手,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是一间调//教室,韩信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怎么不知道项羽还有着癖好呢!他也管不了这些,退后一步,伸长脖子想看看二楼还有没有其他房间。二楼一共就两个屋,韩信不认为一走,项羽就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扔了,扶着墙往里面的屋子挪去。 好吧,项羽他真的干得出来。韩信推开房门,里面的屋子是个收藏室。韩信在心里痛骂项羽这个混蛋,连个屋子都不给他留。目光却被墙上挂着的两张弓吸引了。 项羽家境不错,爱好涉猎就比较广。马术,射箭,射击,韩信小时候也没少跟着学,是而这个公寓出现两张弓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其中有一张双曲弓,新手学习双曲弓才比较多,项羽用就很奇怪,韩信留了个心眼,又多看了两眼那张古典弓。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不是他找人做的,后来送情人那张吗?! 韩信很确定这就是那张,上面还有他找大师题的字。韩信把弓取下来摆弄两下,更加确信了。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是什么滋味,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自己吃了一年苍蝇。关键是那是裹着糖衣的苍蝇,他吃了一年才发现。 深呼吸,深呼吸,韩信试图以此平复心情。他一想起来自己那些主动,恨不得坐时光机回去给自己两巴掌。不行,这个公寓是住不了了。韩信扶着腰下楼,正好碰见项羽端牛奶出来。他拖鞋噼里啪啦的动静吸引了项羽的注意力,这混蛋堂哥嘴一张,说道:“你扶着腰走来走去,像是那个....孕妇。” 韩信没心情理他,下楼就往门口走,“我要去住酒店。” “你不怕有人追杀你吗?”项羽也没拦着,在韩信要换鞋出门的时候忽然出声说道。 这让韩信有些犹豫,他在门口站了会儿,看见门口衣架上挂着的围巾,再看看项羽的表情。哦,他肯定早就认出他来了。韩信的表情有些走样,心情的复杂一时超过了五官表达的极限,最后挤出一个尴尬的不知是什么情绪的表情。项羽以为他脸抽筋了,随后脑袋里的弦搭不知怎么搭上了,脑海里响起一句“我艹,我的弓!”。 韩信看项羽猛地回头往楼上看去,完蛋了,他没法描述心里陈杂的情绪和崩溃的心情,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可惜脑子没跟上,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项羽也没什么计划,认出围巾的时候只想着先把人领回来,也没想到转个头的功夫就掉马了。四目相对,只有尴尬在室内回荡。 这安静持续了得有五分钟,项羽率先抢步过去把门关上,又挡在韩信和门中间。送上门来的小王八蛋,可不能让他跑了。 韩信回过神,尴尬地咳嗽两声,试图装作无事发生。他这一晚上太刺激了,先是在俱乐部和他最讨厌的干堂哥你侬我侬,又是在小巷子里被追杀,现在还掉马了,发现过去一年的情人是他最讨厌的人,他的心态也有些崩了,缓过神来腰又开始疼,站在门口不知道干些什么好。 他自认为自己挺乐观的,面对这一地鸡毛却也挤不出个笑脸。尝试了两次,不知道是不是脸部肌rou僵硬了,毫无效果,他厌烦地揉了揉脸颊,说些什么,说些什么,他这么告诉自己。 思绪像个毛线球,找不到头。他很累了,dom敏锐的神经捕捉到了这个信号,项羽把牛奶塞进韩信手里,这么一折腾,刚好温热,“喝了,回去睡觉。” 不容置喙的语气勾起韩信的本能,真是的,他怎么之前不觉得情人的声音熟悉呢?韩信不愿意听项羽的,事实上,他总想跟项羽对着干,这股劲支撑他完成了前半辈子最大的项目,也让他忽略了潜在的对他的关心。伦理上的压力和过去的接触给他们彼此太大的压力,但谁都不能否认,模糊了身份的游戏足够让人沉沦。 韩信盯着项羽卧室的门,又看看项羽身后的门,如果他现在选择离开,项羽会阻拦他吗?他不清楚,但是有两件事可以肯定,其一如果他现在进了卧室就会传递一个明确的认同且缓和和项羽关系的信号,其二他现在走了,估计再有危险,项羽也不会去救他了。 韩信摇摇脑袋,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选的了。他把杯子里的牛奶喝掉,趿拉着拖鞋摸进了项羽卧室,在他干堂哥的床上占了最中间的一块位置。 且凑合着过吧,最起码项羽不会整死他,韩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