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万人迷竟是我自己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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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导购夸他们俩兄妹长得像时,黎漴难免开心。 楚朱秀保持缄默。 她突兀地发问华姨:“少华,潼潼当时刚回家,安排的那个房间里,我放了一张卡,她没有带走吗?” 华姨愣怔,她手摩擦着围裙,不知所措道:“这个我不太了解,当时您没有提到银-行卡的事……” 楚朱秀头一次对着华姨发了脾气。 她冷下脸来:“我记得那张卡就在床头柜,你每天打扫卫生一定不会疏漏——这还是你之前告诉我的,黎漴、黎娅的床头柜每天有什么变化,你不是都详细告知过我吗?” 黎漴错愕,他犹疑不决问:“妈,你还给了卡?” 华姨脸上青白交错。 她鞠躬道歉:“可能是我疏漏了,太太,我一会去找找。” 黎漴喃喃:“难怪,我说她为什么那么寒酸。离开家这么多天,连个空调回收100块都要讨价还价。” 楚朱秀险些被气笑,她问黎漴:“你觉得我没给钱?” “我们家会缺钱吗?我会苛刻到不给孩子零花钱生活吗?” 黎漴讷讷。 他清嗓,“我以为你是忘了,又或者……觉得不能让她太早接触家里的财富。” 刚认回黎潼,黎振伟、楚朱秀和黎漴聊过。 虽说黎漴并没有和她见上面,但他大致也从爸妈口中得知了这个与他同父同母的至亲meimei。 【十九岁;毫不犹豫地改了姓氏,没有留恋】 彼时,黎家只有华姨在,黎家有公事出差国外,黎振伟、楚朱秀只能简单交代一句,赶往机场。 黎漴同样出差在外。黎娅参与舞蹈赛事。 事后想来,无一熟人的家庭环境,迫使黎潼离开黎家,似乎再正常不过。 楚朱秀曾自认是知人善察。 她闭眼,疲倦几乎要涌出胸腔,堆积在肩头,压得沉重。 她点开银行app,给黎潼留下的那张卡,消费明细清晰入目。 从他们出差起,这张卡就陆陆续续有着消费,消费名称多与商超有关。 这也是为什么,前天与丈夫儿子去往黎潼住所时,楚朱秀一直冷静,并不为女儿居住的窘迫而过分焦心。 她以为这张卡是黎潼在消费。 她觉得女儿有自己的小脾气并没有什么坏处——黎娅被她养得娇柔无害,楚朱秀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性格的年轻女孩。 她真的喜欢。 然而,真相残酷,楚朱秀从黎漴今日的行程中隐隐感觉不对劲,她前些日子收到过这张卡的消费明细通知——好巧不巧,消费过吴悦广场的果牌电子品牌专卖店,消费金额与黎漴给黎潼买的电子设备完全吻合。 楚朱秀并不觉得黎潼是那种会为故意膈应兄长,要他开销,买下同样电子产品的女孩。 这才有了她的质问。 面色柔白,妆容精致,优雅体面的楚朱秀深深审视着华姨。 她眼也不眨,轻声道:“少华,你在我们家工作有二十多年了。” 华姨战栗。 “黎漴一岁起,你就在我们家住,工资从一个月四千到现在的四万,”二十多年时光,楚朱秀自认为她没有亏待过倪少华,她平静凝视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温声道:“补上花掉的钱,把卡拿回来,我不起诉你。” “那张卡里一共有两百万。” 倪少华浑身发抖,她卑微低声唤着:“太太……” 黎漴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从华姨的反应中看出整件事的真相。 楚朱秀雷厉风行,短短一小时内将华姨辞退,清理行李,彻底送走。 他恍惚不定地站在家门口。 看着倪少华落魄的背影,一时间,五味杂陈。 楚朱秀在他身后,她倦意浓重,强撑着自己打起精神,“儿子,潼潼的电话现在能通吗?” 黎漴看向她,伸手扶住。 “应该能通,我跟她打了商量,请她有空接接我的电话。” 说是“请”,其实那时候的场面要更卑微。 黎漴简直耗尽毕生演技,双手合十,完全没有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样子,恳求她手机及时充电,收到他的消息及时接通。 没接通也没关系,下一次打过去,她愿意接也行。 黎潼当时一定怀着看热闹的心态,大庭广众之下,一个高大男人在她面前俯首拜拜。 真的挺可笑。 黎漴知道这点,脸上烧得很,可见她应了下来,心里又不免得意。 “妈,要不用我的电话打一下?” “我和她有个小约定——” “应该、大概会接我的电话。” 楚朱秀目不转睛看着黎漴,若有所思:“小约定?” 黎漴摸着后脖颈,不太好意思,傻乐两声。 儿子难得不稳重的样子,让楚朱秀稀奇地看了会。 她借儿子的手机,打给潼潼,接通前,笑着说了句:“你看起来倒是开心许多。” 黎漴长叹一声。 没有打扰他妈和他妹的电话通讯,只是心里悄悄说:有时候,能把黎潼哄得高兴点,他居然会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譬如今日,她脸上出现过几次笑容。 …… 响了几个铃,电话接通。 在黎漴的要求下,电话外放。 “黎漴?”黎潼的声音其实很是年轻,蕴着女孩的轻灵清澈。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话时,语调总是低沉,有种坠入地面,不断滑落的错觉。 楚朱秀心尖一颤。 她垂下眼帘,温柔唤:“潼潼。” “我是mama。” 黎漴在一旁听,他竟然从他妈的言语中听出一种小心翼翼,呵护易碎品般的爱怜。 “噢,”那边黎潼的声音变得响了些,她问:“妈,你有什么事吗?” 和黎娅唤楚朱秀完全不一样的叫法。 黎娅喜欢甜甜喊“mama”,尾音上扬。小时的习惯改不掉,黎漴吐槽过,觉得她的腔调怪腻人。 黎潼和他更像,他们都喜欢清清爽爽地喊“爸妈”。 黎漴为自己找到和潼潼一样的相同点高兴。 他屏息,听着母女俩的对话。 “我今天是要给你道歉的,”楚朱秀眼睫颤抖,她深吸一口气,“你还记得刚回来那天吗?我在你的床头柜上放了一张卡。” “今天我才知道这张卡是被家里的保姆拿走了。” 电话那头出现片刻宁静。 盛夏傍晚,黎潼所居住的小区有着嘈杂的蝉鸣声,以及老人在小区宽道上跟着广播跳广场舞的动静。 那宁静中,只有这些环境音吵闹。 客厅内静得吓人。 黎漴手掌心出汗。 “这样啊。我知道了。” 久久,楚朱秀得来黎潼的回复。 她近乎无措地攥紧手指,保养得精细雪白,肌肤柔嫩的手心被指甲戳出几个印子。 “只、只有这样吗?” 楚朱秀低声下气,她的眼珠蒙上一层浅浅的水雾。 黎漴震惊地看着。 他这辈子从没见楚朱秀哭过。 他妈完全是坚韧美丽的代名词,在儿女面前极少袒露伤心时刻。 他本能地要抽纸巾递给她。楚朱秀压住他的手背,没让哭腔泄出半分,未曾让黎潼在电话那端知晓。 “mama觉得很抱歉,”楚朱秀说,“我误解了你,以为那张卡是你在使用。” “甚至在前天去找你时,还认为你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潼潼,对不起。” 黎潼在电话里笑了一声,她真的没有放在心上,道:“我知道了。” 旋后,她问:“那个保姆呢?” 楚朱秀的泪意盈着,未曾落下,她说:“我把她解雇了。” 又是一阵沉默。 “她叫‘华姨’吧?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还说,让她给我煮一盅鸡汤?”黎漴听着觉得古怪,他丁点也听不出黎潼为银·行-卡被他人恶意取走的恼怒,甚至,这话里的意思,更像是个置身事外吃瓜的无聊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