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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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八卦
方年一大早起来又去后院瞧了瞧,确认没留下什么显眼的痕迹才算放心。
吃早餐的时候外婆问:“年年你昨晚还起来吃夜宵啦?”
方年手一顿,然后点点头,违心的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嗯,昨晚写完作业就觉得饿了,下楼煮了点饺子吃。”
外婆笑说:“我是听着点声儿,还以为是有猫跑进厨房偷吃的。”
方年低头喝粥:“它们有猫粮呢,大橘那么胖,该盯着让它少吃点儿,胖了不好。”
“胖啦?”外婆瞧她一眼,“还不都是你惯的,之前心疼这个心疼那个,现在一个个长得肥溜溜的,都是你的功劳。”
方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确实喜欢猫,以前就想养,但她mama不喜欢,后来后院来了流浪猫,倒也省了专门养的心思。
虽然它们常在外面野,但已然把后院当成了家。
“哦对了外婆,那只狸花还有小半月就能绝育了,到时候你记得帮我抓一下,我带它去医院。”
这一片,常往方年家跑的流浪猫有四只,大橘、狸花和小三花,还有一只串串布偶,但方年觉得布偶可能是家养的,只是平常放外边儿跑。
这些猫,长大的都已经做了绝育,狸花也快到时间了。
“外婆记着呢。”
吃过早饭,方年推着自行车出门,刚一跨坐上去,包里手机就响了。
是陈川发的消息。
【年姐,你走了没?】
方年两脚踩地稳住车,回他:【马上就走。】
【那你来分岔路口接我。】
接他?
方年有点疑惑。
收好手机蹬着车走了。
还没靠近,老远便见路口处站着个人,双手插兜很不爽的样子。
方年刹车,“你今天挺早啊,没迟到。”
“被我妈抽起来的。”陈川的脸拉个老长。
方年瞅着他,“怎么了,跟姨吵架了?”
“没。”他恹恹的,跟霜打茄子差不多。
走上前,“你坐后边儿,我载你。”
方年起身让了坐,往他身后瞥,问了句:“你车呢?”
陈川有款爱车,特别宝贝,一天恨不得擦十遍那种。
花了七千多大洋,全碳山地款,冲着车轱辘跟架子上的银河图案,上面有冥王星,陈川贼喜欢,高二分班考不错,他mama奖励给他买的。
陈川脸变了,大吼一声:“cao!”
一惊一乍的,给方年吓不轻,抬手照着他后背就是一巴掌,“你cao谁呢cao!”
“cao他妈的狗东西!”陈川继续吼。
“……”
方年明白了,问:“车咋了?”
陈川咬牙切齿:“不知道哪个傻逼把我车辐条撞断了三根,轮子都弯了,轱辘还搞漏气!”
“……”好惨。
“找着人了吗?”
“没有!”
陈川今早下楼看见他爱车惨状时,暴跳如雷,险些没背过气儿去,偏偏他昨晚停车地方是监控死角,什么都看不到。
他一路骑车一路骂。
进了学校,方年提醒:“好了啊,收敛些。”
陈川忿忿:“狗东西买菜必涨价!”
现在物价本来就挺高的,这话方年没说出来,到停车棚的时候,陈川给自行车上锁,她一回头,竟然看见了蒋无涯。
挥了挥手,“牙刷,你怎么在这儿?”
“年姐早啊。”蒋无涯跑了过来,说:“我晨练。”
“你晨练不在cao场在这外边儿干嘛?”陈川锁好车站起身。
蒋无涯沉默了两秒,然后理直气壮道:“我起晚了被罚,扩大范围跑不行啊?”
陈川:“你真牛逼。”
蒋无涯下巴一抬:“那可不。”
他扫了圈,问:“你的宝贝车呢?今天没骑来啊。”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差点儿拱起来。
但不知者无罪。
方年说:“坏了,等着修呢。”
“坏了?”蒋无涯想到陈川对他的车的宝贝程度,挺意外的,“哪儿坏了?”
方年看了眼陈川的脸色,怀疑他下一秒得给蒋无涯揍趴下,言简意赅:“轮胎。”
蒋无涯顿时一笑,幸灾乐祸的欠欠道:“哟,爆胎了啊,川儿你也有今天,让你平时瞎得瑟,这回栽了吧。”
“我他妈恁死你!”陈川忍无可忍,骤然飞扑过去,勾着脖颈把人放到倒,拖着就走。
蒋无涯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抓着他胳膊直蹬腿直呼:“年姐!年姐救我……我咳咳咳cao陈川你个王八蛋……!”
这俩活宝。
方年勾唇笑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看两人追追打打的。
因为爱车惨遭毒手,陈川心情不爽上课都提不起劲儿,歪歪扭扭的坐在位置上,老杨的课不敢睡,就拿了个小本儿,画来画去的用笔戳。
方年瞄了一眼,看不懂。
鬼画符似的。
悄声问了句:“你干嘛呢?”
陈川盯着笔尖,表情凶狠:“做法。”
方年:“……”
他一字一顿:“我诅咒那毁我宝贝车的傻逼,今晚死无葬身之地!”
估计是不可能的,一般的诅咒几乎不会灵验,但他勇气可嘉,方年不忍扫他兴致,默默竖起大拇指。
祝你成功。
“呵、呵。”陈川眯眼哂笑,眸光森寒。
直到中午去食堂吃饭那会儿,他才恢复正常,打起点精气神。
“年姐牙刷!我刚听了个大八卦,你们猜是什么?”陈川特地跑到六号窗口要了一份小鸡炖蘑菇,耽搁了点时间,过来时方年跟蒋无涯早就吃上了。
他一屁股坐下来,兴致勃勃的,脸上都写着快来问我。
“什么?”蒋无涯很给面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盘子里的鸡rou,自己面前的土豆红烧rou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陈川眉飞色舞:“咱们楼下理3那变态,还记得吗?昨天挡了赵彪的路,被人堵着揍了一顿,听说挺严重,今天学都没来上!”
蒋无涯也是认识赵彪的,校篮体育生,脾气暴,挺横,跟田径队有些龊语。
蒋无涯问:“就那天扑年姐面前弄一脚血的那个?”
方年解释纠正:“那不叫往我跟前扑。”
分明是被人从楼上踹下来的,一路滚。
陈川:“对,是他,人那是行大礼。”
蒋无涯手贱的从他盘儿里夹起一块鸡rou:“应该叫碰瓷儿。”
“你他妈敢!”陈川瞪着眼,眼疾手快冲他手背敲一筷子:“这是老子的鸡儿!”
“就一口!”蒋无涯躲飞快,鸡rou塞嘴里,“不是还有蘑菇么!”
“臭不要脸。”陈川狠狠唾弃他。
“跟你学的。”蒋无涯说。
两人又开始打起嘴仗来,方年早已习以为常,面不改色的吃自己的饭。
半会儿,他俩终于休战,老老实实埋头干饭。
蒋无涯喝了口蛋花汤,说:“那变态也是够窝囊,没少挨打也不还手,不过我室友说他以前不这样。”
陈川好奇:“那是哪样?”
“挺拽。”蒋无涯说,他看了看四下,压低了声音,“而且,他还杀过人。”
陈川凑过来脑袋,听一耳朵,顿时打了个激灵,“真的假的?杀过人没去蹲号子还在我们学校好好待着?”
蒋无涯吃了块儿红烧rou,“那谁知道,兴许是没把人真的杀死,我也是听寝室里那些人吹牛皮听来的,几个孙子大晚上不睡觉,跟讲鬼故事一样。”
陈川随口接了句:“反正少跟他接触就对了,活像那阴沟里的老鼠,谁沾谁倒霉。”
方年动作微顿,实在听不下去了,轻皱了下眉。
陈川往后缩了缩脖子,“…年姐,你这么看着我们干嘛?瘆得慌。”
“别一口一个变态,他有名字,叫尤嘉煦。”方年说,“还有,别听风就是雨,马上就是成年人了,能不能有点自己理性思考。”
“哦…”陈川下意识应了声,紧接着反应过来,“不是,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你俩不是不认识吗?”
蒋无涯也好奇抬头。
方年平淡的不答反问:“你们都知道他又是变态又杀人的,我知道他名字很奇怪吗?”
“cao?”
陈川竟然觉得这话说得很没毛病,逻辑超级正,让他无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