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我舔舔舔
恩人?!我舔舔舔
护士小满来到病房时,冼春露正坐在一堆乱糟糟的绒毯里。 听见开门声,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头。 “需要我帮您洗澡么?”小满问。 普通护士不用做到这种程度,但小满不是普通护士。她的工作内容,囊括冼春露的方方面面。 冼春露摇了摇头,说她自己可以。 小满沉默片刻,低声说:“它很好,目前情况已经稳定。” 冼春露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对方在说那只小狗,连忙问:“没有安乐死么?” 小满笑了笑:“这里虽然不是医院,但医生和护士也该救死扶伤。” 冼春露沉寂的心因此而跳动起来。 真好。 “我、我能看看它么?”她问。 小满看了眼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说:“先洗个澡吧。” 幼犬是来路不明的幼崽,疗养院里又大多是病患,所以在没有彻底清除幼犬身上的有害微生物之前,不能让它靠近其他人。其他人只能隔着玻璃罩看它。 而因为高勇的投资,冼春露有特权。 她能透过玻璃罩上的塑胶手套,摸到那只呼吸平稳的小家伙。 “刚刚做检查的时候,发现它眼睛里有虫,肠道里都是垃圾和塑料袋,长出来的犬牙被人为磨平锯断,舌头上有烫痕,四肢肌腱有被反复割伤的痕迹……” 小满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转而道:“但它很顽强,是个天生的战士。” 受这么重的伤,都能挺过来。 冼春露由衷为它感到高兴:“真厉害。” 两人沉默了一阵,她忍不住问:“它是被人虐待了么?” “是。” “被它信赖的主人?” “根据初步检测,不排除它可能是来自附近违规违法的私人犬舍。” 冼春露听到新鲜词汇,忍不住重复:“私人犬舍?” “只提供必要生存空间和食物,极限压榨种犬生育能力,并以此谋取利润的无德违规饲养基地,一般是无良商家的后院、地下室或者不会被人察觉的其他偏僻区域。” 冼春露听得很认真,在心里反复默念这些概念,微笑道:“小满知道得真多。” 护士小满摇头:“我参加过救助流浪狗的志愿活动,所以了解一些。” 志愿活动……这是冼春露无法想像的生活。她从高中毕业后便被高勇养在家里,几乎足不出户,到了适婚年龄就和对方领了结婚证,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年,但很多人依旧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不过是空有其名。 也或许,她就像这只只能躺在无菌舱里的幼犬,是个随便被人抛弃的存在。 她沉思的时候,花不想从昏迷中醒来,朦胧间看见救了自己的人,无意识地选择了狗狗的感谢方式,舔了舔她的手指。 它太虚弱了,一时无法分辨自己真正舔到的是什么。 可冼春露的感觉更清晰。 她甚至有种错觉,那湿湿软软的小舌头,仿佛突破了物理限制,真正舔到了她的指尖,裹挟着某种她早已失去的东西,顺着手指的经脉血管,流淌她的全身,让她的心脏再次喧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