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事发生

    被打扰一场后，钟虞昨晚睡得并不怎么好。

    现在脸色也有些难看，轻微的黑眼圈浮现了出来，人也有些水肿。她洗漱完后，灌了杯黑咖啡。上妆的时候故意用了些更高强度的遮瑕产品遮住了这些痕迹，尽量让自己跟平时无异。

    收拾完后，又像往常一样地出门。

    但好巧不巧，又在停车场碰见了蒋西森。他的车位好像一直都在她对面一样。

    蒋西森昨晚宿醉了一场，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口干舌燥得很。他拿过一瓶矿泉水猛地灌了干净。

    在洗浴间看着镜子里邋遢的自己，头发像鸡窝，胡渣满天飞，他一时间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头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这样过？

    他也爱干净整洁，尤其外表。他尽快地洗了个澡，剃了胡子。吹干头发后又用了定型喷雾，他从一个关系还不错的理发师那学了些造型的小妙招整理了自己的头发。从衣柜里选了今天要穿的衣服换上，也很快出了门。

    他自己是故意早到来等她的。

    关于昨晚，他有点不同的看法。

    钟虞好像无事发生过，维持着工作礼貌向他打了招呼。

    他过去跟她并排走着，旁边也没有其他人。

    “昨天你有句话说的不太对。”他说。

    “原来你一直认为我是因为得不到才想要。”

    “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是纯粹地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钟虞顿了顿脚步，没想到他还能再提昨天的事。

    “大概我以前特别幼稚才让你这么讨厌吧。”

    他又补充说。年少时候的他确实非常不成熟。

    “我说了，我不讨厌你。”钟虞回了一句。

    “是么？”蒋西森不太敢相信。

    “那为什么你对我爱搭不理的？”

    钟虞很难解释这个问题，她当时的想法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她，迷茫着，无助着，无法将希望承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哪怕她感觉到了他的一丝好感，她都不敢去接受。她没有勇气，她也害怕失去。

    青春期的人懂什么是真正的责任？

    但八年过去了，无论是谁在经历了长期的改变后也会有一定的成长。

    她正要开口解释，没想到电梯开了，顺带带下来了一群上班族，里面就有她的组员小许。她默默收回想要说的话，心想着哪天有机会再说吧。

    蒋西森怕待会儿路过一口的时候冲进来的人把钟虞挤到，他主动拉过她让她往里站，自己则站到她前面给她当人形rou盾。

    小许看见组长和部长一起，略有点兴奋。她偷偷跟旁边的人换了位置，挪到钟虞的旁边。轻轻地拍了拍钟虞的肩膀。

    “组长组长。”她说的很小声。

    “你怎么跟部长一起呀？”小许永远没法憋住自己的好奇心。

    “碰巧一块到了。”钟虞回她。

    蒋西森听见部长两个字，耳朵都要竖起来了。故作镇定的偷听着后面两人究竟会谈论他什么。

    “他刚对你好贴心哦。”小许笑眯眯地说，她刚可都全看在眼里。

    钟虞只是笑笑。

    “代码写完了么？这周需要检查汇总。”她换个话题问道。

    小许点点头，信心满满。

    “Yes   Sir.   随时可以检查！”小许只差没行礼了。

    钟虞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当时招聘的时候，在小许还有另一个男生中间摇摆不定，人事觉得招女程序员不稳定，尤其是像小许这样年轻的，说不定哪天又要结婚了，哪天又要生孩子了，哪天又要照顾孩子了。

    可钟虞却觉得，以上并不能成为女性在职场落选的理由。她打开小许和那个男生的作品集，对比后做了份简约ppt交给了当时的部长。她认为无论是在技术实力还是产品美观方面，小许都更胜一筹。

    同样作为女性，她相信小许也和她一样，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并不会被一些琐事所困扰。而且谁说男性就一定更加合适呢？部门里也有一些男程序员进了公司后反而不如女程序员。

    部长也是同意她的说法的，所以在部长和她的力保下，小许最终被录用了。当然这些事，小许自然是不知道。

    电梯开了，人陆陆续续走出去，新的一天工作又开始了。

    最近公司有好几个项目在发开中，有一款AI生成智能助手Fierbot是重中之重的。

    蒋西森现在主抓这个项目。他当时在美国就是学的人工智能机器学习，也曾经在某歌的智能开发部门跟过一些项目。

    他这次能回来，也是赵董亲自来挖的他，诚意不少，加上还有一个私人理由。

    钟虞他们组在这个项目里主要负责用户使用界面的构建和优化，任务量不算多。最重要的是马奇他们组。

    马奇偶尔给她发过信息，说这个项目确实难，因为技术有限，让他们的算法并没有达到特别顶尖的水平。

    至于接下来怎么打算的，还得听蒋西森的安排。

    钟虞并不太熟算法，只是略知道一点，所以也无法评价。只是给马奇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而她却不由自主的搜索起了蒋西森，发现他的履历确实不一般。

    以前他在他们高中就是特别拔尖的那批，原来大学也是，现在好像也是。

    他可以一直是。

    他们的差距，从一开始就非常大，大到现在就好像有银河般的距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