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劣等撒娇

    第一章：劣等撒娇

    今夜良宵

    不论带土还是带姬，都喜欢旅馆式的小套间。

    带独立卫浴的卧室，除了窄小的玄关，榻榻米铺满室内。小小的玄关墙上挂着敷衍的风景装饰画，旁边一排挂钩，挂着外套长袍长裙。

    临墙，衣物精简和被褥占了一个柜子，夜间入睡时取出被褥打地铺。窗前是书桌，旁边紧挨着书柜。

    此外家具摆件少的可怕，但是因为房屋面积在25平上下，倒是显不出空旷。

    意外的简洁，简朴。

    某种程度上也是童年影响残留。

    五岁之前，宇智波带土活在族地边缘的救济院，儿童救济津贴被人克扣。

    小小的孩子住在老破小、极简风的三叠和室。

    物伤其类。

    因此他无法忽视贫穷困苦的人，会忍不住伸出援手。

    饥饿到胃疼，抽搐，头晕眼花，昏睡过去，他知道吃不饱是什么滋味。

    四肢冰冻，躯体发凉，手脚永远热不起来，他知道寒冷受冻是什么滋味。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看到别人站在滂沱大雨之中，他会忍不住把自己的伞分出去。

    甚至自己再次淋雨也无所谓。

    面对弱者特别温柔，甚至不会考虑到自己的状况。

    五岁之后，带土去往族长宇智波斑的身边。

    妾身未明。不知道是弟子、养子、继承人，还是顺手养的一个。

    六岁进入木叶忍者学校。

    九岁毕业，成为下忍。

    十一岁成为中忍。

    十三岁时，宇智波氏的Beta宇智波带土，经历ABO性别第二次分化。

    他分化为了Omega。

    他分化成了她。

    因为二次发育，生理特征从男性假两性畸形慢慢变为女性。

    在二次分化确立之后，她被召回家族。

    而后她被族长宇智波斑【代父养女】，以战国时代先族长宇智波田岛养女的名义嫁给斑，改名【带姬】，成为族长夫人。

    十四岁丧偶守寡。

    宇智波斑去世了。

    带姬成了新寡的伟人遗孀。

    名门大族的寡妇。

    没多久，她因觉醒木遁被千手认领。

    细细扒看家谱，追根溯源。

    认祖归宗。

    改姓千手。

    然后她终于离开了宇智波。

    千手为她准备的住宅是她祖父的遗产之一，如今归她所有。

    曾祖父千手梁间的遗产，也从封存的金库里扒拉出来原封不动给她。

    冠以千手之姓的带姬，活着比宇智波带姬轻松一些。

    大抵是看在千手一族人丁稀疏，她又小小年纪经历丧偶失势、被夺家产、逼迫改嫁，千手们对她很是温和照顾。

    与纲手玩乐了一二月，带姬在千手族地外买了套单身公寓。

    没多久她搬了进去。

    亡夫宇智波斑的遗产，不动产自有夫妻二人的家臣管理，流动资金照常运转。

    一些重要之物，被带姬转移到她的眼睛所开辟的异空间。贴身带着。

    带姬购置的单身公寓临近繁华的商业街，旁边是繁华的高级商业区茗茶街，名店林立，附近就是忍者学校。

    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学区房。

    公寓位置在顶层。她常驻的是靠边的一间。

    但一整层都是她的。

    隔壁几排类似的商业楼住宅。

    带姬的小公寓对面是差不多的布局。

    对面一栋楼的顶层住着漩涡鸣人。

    她的老师波风水门的独子，遗孤。

    九尾人柱力。

    鸣人和他真是相仿啊。自幼失孤失恃，对外界而言是个身世不明的小东西。

    开朗活泼乐观过头，淘气，顽劣，吊车尾，爱说大话，总是有很多小毛病，让人微妙地嫌弃。

    热爱木叶，热爱火影这个职位。

    可是不开朗不活泼不乐观要怎么在这个嫌弃自己的世界活下去。

    不给自己洗脑，不爱生活的地方，要怎么继续生产。

    有权力表达不满吗？有权力表达失望吗？

    哭泣与呐喊有人回应吗？

    有权力逃离吗？

    没有。没有。

    没有。

    没有。

    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宇智波带土是个咋咋呼呼元气阳光非常开朗的宇智波。

    非常开朗，可以这么理解，更加精确的描述是心胸开阔，本质上是毫不在意。天真的冷漠。

    咋咋呼呼只存在于旗木卡卡西和野原琳面前。

    元气，阳光，是人前的外在表现。

    人后的这个宇智波，非常安静，乃至冷漠，冷血，冷酷。

    为了名号，为了伙伴，直率地活在战场上。

    外热内冷。

    实际上外人很难接触到他。

    宇智波内部与他联系相近的人都很少。

    不喜欢和人亲近。

    不喜欢热闹。

    外热内冷。

    开朗可爱的皮囊下，本质上是个偏执神经。

    他的才能需要临场磨炼，潜力需要临场激发，天赋需要临场觉醒。

    和平的学校环境无法培养他。

    测验考试型的笔试与武斗，无法真实有效地判定他的水准。温和的小队教学，无法磨炼他。

    唯有战场。唯有激烈的情感。

    “人有贪欲，滋生阴暗，灭杀人性。”

    “人活着，与人产生联系，任何一处都是战场。”

    “忍者因此扼杀自我。”

    然而爱会越过藩篱，冲出牢房。

    梦想解开它的双脚，舞蹈不停。

    “审视内心，因恐惧而战栗，因为在直视原本的真面目。恐惧于贪欲，恐惧于人性。”

    “但无法割舍摒弃。”

    “爱受黑暗支配，也自黑暗萌发。”

    鸣人缩在带姬怀里，揪着她的衣襟不说话。

    在带姬抚摸他灿烂柔软的金发时，脸埋进带姬的怀里，枕着柔软的胸部。面颊之下是稳定的心跳。生命的跃动。

    带姬圆润的胳膊搭在他的后背，提起织物盖在他身上。

    “心有猛兽，细嗅蔷薇。”

    她十四岁年长于鸣人，但身量只有一米五四，似乎被Omega的本质削弱、压迫，被吃人的风俗习惯沉沉下压。

    带姬的手小而软，热乎乎，抚摸在背上非常安心。

    鸣人悄悄搂住她的脖颈。把自己塞进她怀里。

    “故事念完，你就要走了吗？”

    “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女人留宿吗？”

    鸣人在她的颈窝里眨眨眼，金色的睫毛扫在那漂亮但硌脸的锁骨上。

    “我不。”

    “哈哈，真是任性。”

    “我不。”

    “劣等撒娇。”

    劣等上等，管用就行。

    半个九喇嘛在鸣人肚子里趴着，扫扫尾巴，翻个白眼。另外半个，在一楼之隔的对面公寓，大摇大摆盘踞在带姬的枕头上，九尾以八爪鱼之姿态裹住香香的枕头。

    鸣人在她怀里入睡。双手搂着她的脖颈，乌压压堆云一般的长发盖在孩子面上。

    芳香的气味飘进心里，扎根梦中。

    以占有的姿态相拥，心却隔着遥远路途，千愁万绪。

    何时才能走到你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