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他血债血偿呢？
“如果我要他血债血偿呢？”
苏苏在家里度过了剩下的暑假。 在几千公里外的记忆也跟着越来越稀疏的蝉鸣声一起变得模糊起来。 九月初开学，十月初就是十一长假。 苏苏长假前一天回的家，晚饭的餐桌上她爸妈和她说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她表哥程谦进的女儿上个月被人给杀了，凶手是个十三岁的男孩。 程谦进是她mama程明琴堂哥的儿子，他女儿程晓涵才七岁，今年刚上小学。 “怎么发生的？”苏苏呐呐的问。 在被骗到边境之前，苏苏一直都以为犯罪离她的生活很远。 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的，之前的风平浪静似乎只是因为她之前从来没有看向潜藏在深处的黑暗而已。 之前把她骗到边境的张兰兰就是这样。 苏苏是在大学社团里认识张兰兰的。 当时张兰兰是负责招新的部长，而苏苏是新部员。张兰兰人看着很好，很照顾新部员，经常会请他们喝奶茶吃烧烤。 苏苏一直以为张兰兰是个好人，直到张兰兰邀请她去她家乡玩，一下飞机，迎接她的却是人贩子的车。 回来之后，苏苏一点也不意外的发现张兰兰把她给拉黑了，警方最后也只给了她一个张兰兰下落不明的结果。 苏苏及时打住了自己的回忆。 “杀人的男孩和谦进他们家是住一个单元楼的，周末楼里的小孩子都在单元楼前面的空地上玩，这个男孩趁大人没注意就把晓涵带回了自己家里，骗她说玩游戏，摸她的身体。” 程明琴顿了顿，“晓涵感觉不对劲，就哭闹着挣扎想要跑出去，男孩可能是害怕晓涵引来大人，就拿枕头捂她的脸……直接把人给捂死了。” 苏苏默然。 从边境回来之后，这些从事后来看轻飘飘文字也变得更加沉重和令人感同身受了起来。 在遭遇迫害时的恐惧和绝望不是几个单纯的词语能够概括的。对她尤是如此，更何况是对一个才七岁的小女孩。 “……但是窒息一般不是还能抢救吗，如果他马上喊大人的话……” 饭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苏盛叹了口气说：“他把晓涵捂死之后没喊大人也没打120，直接找了个行李箱把人塞了进去，乘电梯到了负一楼停车场，把行李箱扔在了垃圾桶旁边。” 苏苏后背发凉。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十三岁小孩能干出来的事情。 “什么时候起诉呢？”苏苏问。 苏盛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就算起诉，也肯定不会是死刑，估计最多关个几年就出来了……说不定出来的时候他都还没成年。” 虽然很不忿，但这就是事实。 程明琴轻轻拍了拍苏苏的肩膀，“明天我们要去吊唁，你要一起去吗？” 苏苏的眼眶一热。 今年过年走亲戚的时候，苏苏还见过程晓涵。 还在换牙期的小女孩不太爱说话，装着小大人一样坐在旁边和她一起看综艺。 小孩子还不太懂综艺上一些带颜色的玩笑，在大人们会心一笑的时候还懵懵懂懂的转过头，小声问她在笑什么。 记忆越发清晰，苏苏眼底的湿意就越发难以压抑。 苏苏咬了咬唇，低着头说：“去的。” 灵堂设在程谦进的老家。本来乡下是有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的习俗，小孩去世一般不停灵，直接火化。 但程晓涵情况特殊。程明琴说程谦进还在想尽办法给程晓涵讨回公道，明天他们可能还会遇到一些小媒体的记者。 苏苏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一会儿在想程晓涵，一会儿在想张兰兰，一会儿又在想周谌聿和肖骁。 岁聿屠宰有限公司。周谌聿杀的真是人吗？他们杀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心情呢？ 他们不会有罪恶感吗？人一旦把自己的同类当成猎物来猎杀之后，他们还能算是人吗？ 苏苏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十一假期的第一天，苏苏去的是程晓涵的灵堂。 程谦进站在门口迎客。事情才发生不到一个月，程谦进却已经瘦的脱了相，看起来憔悴不堪。 见到程明琴和苏盛，程谦进勉强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喊了声姑姑、姑父。 苏盛叹了口气，拍了拍程谦进的肩膀。 简单寒暄两句之后，苏盛和程明琴也开始帮忙。 但苏苏还被归为孩子一类，被长辈们打发去找个地方自己玩。 苏苏见自己帮不上忙，待在灵堂里看着供桌上摆着的照片心里又难过，索性绕出了门去附近散散心。 程谦进老家和苏苏外公家在一个村，但苏苏很少来这里，对附近不太熟悉，绕着绕着就迷糊了。 在她即将拐过一个拐角口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想好了？” 苏苏愣在了原地。无论过去多久，她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 这是周谌聿的声音。 “想好了。”这是程谦进的声音。 咔哒一声，打火机点火的声音响起之后，淡淡的烟味飘散过来。 “失踪，十个；意外，十五个；定制的话，三十个起步。”周谌聿语气平淡的说。 程谦进咬了咬牙，眼底浮起一片血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如果我要他血债血偿呢？” 周谌聿低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口烟，“五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