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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悄无声息地抹去周身的光华。闻亦看一眼,便知晓面前何人。也不开口询问,转而看着钻在自己怀里的司檀。待倚靠玉兰树歇息片刻,那身影趔趔趄趄地靠近过来,边走边道:“属狗的,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刚落地就被人发觉,也够丢人的。夹带着几分疲倦,几许沙哑,掩去原本的纯澈音色,无奈幽怨之中,依然动听易辨。竖着耳朵的司檀,听得出这声音到底为谁,正是离家多时而不归的长公主薛云希。她自闻亦怀中快速抽离,转过身来。一张圆润小脸上,双靥浅绽,有惊亦有喜,“你……”到嘴边的那句“终于回来了”,撞上灯火中薛云希的模样,哑然睁目中,好半晌无反应。只见她月色蓝袍上,清晰刺目的红痕纵横交错,殷红斑驳。脚步虚晃往前时,拉出一道由远及近,有深至浅的湿腻印记。“你,这是怎么了?”面对这一身的伤口,司檀滞停良久,根本不知如何是好。急切遮去惧意,她奔上前,手忙脚乱地支起她来。“好久不见啊小表嫂,有没有想我?”薛云希捂着被血色侵染的肩头,似是隐忍,又似是庆幸。她侧眸看着司檀,唇畔勉强扯出一弯微狐。先前不曾亲见过这些,司檀根本不知该做什么,目光顺着滴落的血珠一望,灵灵黑瞳中,隐有水汽漫延。薛云希视线缓移,向闻亦嘻嘻谄笑,“表哥要是看够了,赏口吃的行不?”伴随着她惨兮兮的央求,肚子极和适宜的咕咕乱叫起来。司檀正绷着脸,眼中亦是水雾朦胧。被她这样一说,噗嗤一声便破涕为笑。到了这里,谁还能抠唆的不给她吃的。司檀忙唤愣在不远处的卓焉,叫她先去备膳食。卓焉凝滞一瞬,总算回神。点头之后,提起裙角跑了出去。“着急忙慌地把我叫来,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卓焉前脚刚走,园中便传来一阵愤然不满的牢sao声。司檀自然知道是胡冥。他能这样准确过来,定是闻亦要求的。可她都没看到闻亦怎么传唤这怪老头的,他就已经到了。好遗憾……平日里但凡撞见,胡冥总是要吓她。她虽说不如之前那样恐惧,可听见他携有几分空灵的声音,还是不自觉一抖。她求助地看向闻亦,恰对上他眼中的暖意,莫明安心。音落人至,胡冥阴着脸立在闻亦身后,毫不客气地瞄一眼薛云希,“就她啊?”“这还有旁人么?”薛云希唇角微抽,煞白的脸上极显无奈。胡冥完全无视,撇撇嘴停在原地,“这点伤,忍忍也就算了,有必要找我来一趟吗?”这,忍忍就算了?薛云希如遭雷劈般眨巴两下眼睛,对胡冥好生无语。怔停良久,道:“表哥,你这从哪捡来的骗子?”“你说谁骗子?谁捡来的?”胡冥炸了毛,连头发丝都被气地打颤。“你啊,不明显?”“小丫头片子,与老人说话注意点儿。”“还知道自己是老人。!”“死丫头。”“老骗子。”……紧接着,是一段经久不息且让人插不上嘴、叫不了停的争吵。薛云希像是跟胡冥杠上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伸着脖子就要跟胡冥一决高下。而胡冥,哪里有半分与年龄相称的沉稳,掐架时,活像个抢糖果的孩童。胡冥道:“看我不治地你皮开rou绽。”“哼,不是你说的让我忍忍吗,还治什么治?我听你的忍忍好了,不用你治。”“最好不用,疼死你!”……薛云希有这份精力,哪还需要司檀支撑,早将她推在“战斗圈”外。像一只抖擞着浑身羽毛的火鸟,满脸的傲娇与不屑统统化为斗气。恰好都是蓬松散乱的头发,吵闹不休时,一黑一白,一明一暗,一老一少,滑稽之中,又不失可爱。檀左看看,右瞧瞧,只觉得满脑子环绕的都是星星。她僵停在原地,踟躇好久,才迷蒙回到闻亦身边,静等着他们吵完。可这一吵,就是昏天暗地,无垠无限……终是被烦的忍无可忍,闻亦揽着一脸懵的司檀,沉脸低吼句:“行了”。胡冥蹙鼻头轻哼,安静下来理了理自己本就乱糟糟地银丝。这么一停,薛云希才发现:方才一激动,伤的最重的肩头处,已然失血到使不上力。她龇牙咧嘴地重拾之前的虚弱相,对着胡冥轻嗤,转过来狠瞪闻亦一眼。大夫不是捡的,表哥才是捡的。早干嘛去了?看够热闹才想到出言制止。跟以前一样可恨!生气归生气,薛云希身上的伤,最终还是得胡冥治……仆役给她收拾出之前她住过的那院子,又备上精致可口的膳食。夜间多有不便,闻亦着胡冥看过伤便回了院子,准司檀一人去陪薛云希。饭菜一上案,薛云希像是个饿鬼一样,埋在几案上就狼吞虎咽起来。司檀坐在一侧看此情景,瞠目结舌……长公主在外都不吃东西的?她想提醒要她慢些吃,厨房还有,管够。且这样容易噎到。可张了张口,见薛云希眼皮都不抬,完全没有缝隙插空。“小表嫂,还有么?”薛云希扬了扬手中玉碗。“哦……有!”司檀敛神,示意卓焉再去添满。鲜汤就在她身前,可她动作太慢,恐及不上薛云希往肚里灌的速度。卓焉手脚麻利,许是……可以。一餐下来,薛云希毫无形象可言地摊在案上,打了几个饱嗝,才满足地朝着司檀笑了笑。司檀僵视着被薛云希一扫而光的食案,又怔怔看了看她圆鼓鼓的,像是要撑破一般的肚子,更是哑然无言……这么干净的盘子,都不用洗了吧?至回到房中,沐浴过后上了榻,司檀都还在想着一个问题:那样多的东西填在肚子里,到底是怎么装下的?思绪如此开了口,便像是脱缰的野马,抽也抽不回。闻亦携一身湿气,刚掀开帐子,便见司檀忽闪着眼睛与头顶的房梁较劲。他勾唇轻笑,倾身捏一把她紧绷的脸,“又胡思乱想。”说着,在她身旁躺下。司檀撑榻爬起,像个小猫一样挪近过去,“闻亦,长公主不愿嫁上将军,我猜她应是心中有人了!”“不,是一定有人!”这她也能瞧出?闻亦挑了挑眉梢,等她慢慢细讲下去。司檀略一思索,钻在闻亦怀中,与他分析道:“我之前总是见她擦拭一块玉佩,一会儿笑,一会沉默,有时呆呆傻傻地盯着,连眼睛都不眨。”闻亦极为配合地问:“是吗?你何时见的?”“很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