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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 【正文完结】

    冬日的暖阳倾泻在鼓起的被子上,洛南皱了皱眉往顾杉杉怀里又钻了点。

    “小小?该醒了。”顾杉杉低头轻轻笑出声,咬了咬他的耳尖。

    怀里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一下,耳朵rou眼可见的迅速红了起来,洛南抬起头试探性的迎合她的亲吻,两个人在阳光下唇贴着唇厮磨。

    “扣扣——”

    一阵敲门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洛南下意识的又躲到她怀里。

    保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少爷,该起床吃饭了。”

    顾杉杉拍着洛南的脑袋,“知道了,林姨,我们马上下去。”

    洛南从她怀里抬起头,对着顾杉杉眨了眨眼,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是当着顾父顾母的面,被拉进她的房间,那他们肯定就知道他们昨天……

    “杉,杉杉……”洛南磕磕巴巴的脸红。

    “怎么了?”

    洛南张了张嘴,又抿嘴摇了摇头,顾杉杉放开他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睡衣被他钻的乱乱的,洛南也跟着坐了起来,然后又缩了回去。

    他没穿衣服。

    浅蓝色的被子被拉到脑袋,只露出了黑溜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顾杉杉换衣服。

    “好看?”顾杉杉明明背对着他扣着内衣背扣,却能知道他在看她。

    洛南抓着被子,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好看……”

    “在监控看几年了还没看够?”顾杉杉好笑的回头掀开他的被子。

    “——!!!”洛南慌了一瞬,下意识的肌rou紧绷拽住被子,又像是回过神来微微松手。

    “杉杉……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洛南偏头,发丝垂在眼前,掩盖住了里面的无措和惊慌,平稳的呼吸被打乱,声音也带了点颤抖。

    顾杉杉坐到床上,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抱了上去,“小小还在怕?”

    洛南抬手紧紧回抱住她,两具几乎赤裸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他感受到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埋在她颈肩闷闷的嗯了一声。

    “不怕了不怕了,我在这,我一开始就知道,但我喜欢小狗对我的占有欲。”顾杉杉轻轻抚摸着他溢出冷汗的后背,低低笑了出来,“小熊里的监控有时没电了还是我充的,你怎么报答我?”

    “……”洛南抬起头,忽然有点幽怨的看着她。

    “干嘛这么看我?”顾杉杉笑着亲他的眼睛,又替他拨了拨了额前的头发,“那时候你心理状态很不稳定,冒然揭穿你我怕会刺激到你,而且我也挺喜欢的。”

    想到自己时不时的颤栗和失控,洛南有点难堪,嘴角下垂,沮丧的低头,又被顾杉杉抬起,洛南红着眼睛看着她。

    顾杉杉一遍一遍轻啄他的唇,“你没有错宝宝,治得好治不好都没有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的所有我都喜欢。”

    洛南眼角溢出一滴泪水,被顾杉杉抚去,“怎么一哭就停不下来了。”

    洛南因为失控和药物,想不起来前半段的记忆,那会儿只觉得眼睛烫烫的,他也跟着摸了摸脸,“我昨天……哭了吗?”

    “嗯……”顾杉杉看着他,已经开始想要不要去拿柜子里的药了。

    “但我很开心……”洛南用湿漉漉的脸蹭她的掌心,又伸手去摸脖子,这才注意到脖子空荡荡的,心下落了一下,“啊……我的项圈呢?”

    “……你睡的时候我摘下来了。”顾杉杉牵起他的手,“就算很合适也不能一直戴,会磨红的。”

    洛南看着十指相扣的手,点了点头,心绪万千,低下头缓慢贴近她的唇间。

    “扣扣——小姐?少爷?”

    洛南顿时刹车在她唇一厘米外的地方,郁闷的抬起头,顾杉杉主动凑上去亲了一口,才笑着应答。

    “来了林姨。”顾杉杉放开他坐起身子穿衣服。

    顾杉杉穿好衣服,摸了摸他消瘦的脸,心疼的皱了皱眉,“瘦这么多,你肯定要被林姨抓去大补的。”

    洛南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之前在家里有大家看着他吃饭,看起来还健健康康的,在学校他就很随意了,加上离家太远有时还会应激呕吐,这才瘦了很多。

    顾杉杉摸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头,拎起地上的裤子,“嘶……好像不能穿了。”

    洛南抬头望过去,昨天的衣服裤子被二人随意扔在了地上,裤子上甚至还有干涸的精斑。

    “——!!!”洛南顿时红了脸,下床接过衣服冲进浴室。

    顾杉杉在外面不客气的笑了出来,开门叫林姨去洛南卧室拿一套衣服,林姨动作很快,拿了套浅色的毛衣和内搭还有牛仔裤,就是没拿……

    顾杉杉转了转眼珠,掩住嘴角的笑意,敲了敲浴室的门,“小小,衣服拿来了。”

    洛南在里面红着脸洗裤子,听到她的声音才打开一条缝去接,顾杉杉笑着摇摇头,去了洛南房间拿没有的内裤。

    里面的洛南穿好了衣服才发现没有内裤穿,犹豫着开口,“杉杉?”

    没有人应答。

    洛南郁闷了一下,拿着牛仔裤陷入了纠结,她不会是想让他就这么穿吧。

    别的还好……就是有点夹毛。

    算了,当讨她开心……

    等顾杉杉拿着内裤进来的时候,却看到洛南已经穿好坐在床上了,两个人都看着对方陷入了沉默,洛南看着她手中的内裤,脸色逐渐涨红。

    “咳咳……你还真就这样穿上了呀。”顾杉杉几乎是用全力压抑着自己的笑声。

    洛南已经要羞到地上去了,伸手就要拿她手上的内裤,顾杉杉缩回手躲开了。

    “你——”顾杉杉嘴角都压不下来了,洛南低头看着她,神情可以说是很委屈了。

    “咳。”洛南趁她不注意,眼疾手快的抢过内裤又进了浴室,急急忙忙的脱下裤子,拉链却卡到了那里的毛。

    “嘶——”

    洛南不可抑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顾杉杉敲了敲门,“小小?夹到了吗?”

    “……嗯。”洛南听到了自己几乎是从嗓子里闷出来的声音。

    顾杉杉要憋不住了,“需要主人进来帮忙吗?”

    过了好一会儿,洛南才打开了门。

    “噗嗤……”顾杉杉像撸狗狗一样摸了摸他的下巴,“我的乖小小,穿上的时候在想什么?”

    “想着是主人让我这么做的。”洛南声音都低垂下去了,原来是他自作多情。

    “是,也不是。”顾杉杉蹲下来左右摆弄着小小南观察,小心翼翼的拉开牛仔裤的拉链,“我以为你会等我回来问我呢,没想到我们小小这么听话。”

    洛南紧紧扣着洗手池,忍耐着下半身的情动,被夸的飘飘然起来,下意识的回答她,“主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是吗?”顾杉杉没抬头的反问。

    “嗯。”洛南有些急切的回答她。

    拉链终于被拉下来,洛南红着脸穿上了内裤,压住自己微微硬起的性器,迅速套好了牛仔裤。

    两个人收拾好出浴室往楼下走,洛南跟在顾杉杉后面,伸出手勾住了她的小指,顾杉杉回头看他期待的狗狗眼,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他的掌心,洛南开心的包住她。

    “林姨,这是……”

    林姨在边上笑着给他一一介绍,“少爷,这分别是小姐吩咐的补气血的,补脾虚的,滋养肠胃的粥。”

    洛南震惊的抬头看向顾杉杉,她却只是挑了挑眉不理他,在边上慢条斯理的吃着林姨早上蒸的包子,在外不爱惜身体的人回家是会有惩罚的。

    洛南吞了口口水,指了指最边上那碗,“那……那这个呢?”

    顾杉杉喝了口豆浆,“补肾的。”

    “……”洛南僵硬的扭过头看她,顾杉杉对他扬起嘴角笑了笑,“喝吧,宝宝。”

    上次见面他手上的伤,苍白的脸色,苦涩带血的嘴唇,莫名其妙的发烧,她当时没有找他算账,不代表这事过了。

    洛南被一声宝宝叫的又是一懵,下意识听话的端起药粥就喝了起来,他也确实饿了,昨天晚饭被“官宣”没吃多少,林姨熬的粥又很好吃,洛南咕噜咕噜喝了两碗。

    顾杉杉早就吃完了,在边上撑起下巴看着他,“还有两碗,宝宝。”

    洛南摸了摸肚子,又把那碗滋养肠胃的粥喝了下去,看着最后一碗沉默了一下,“我真的需要补肾吗?”

    明明刚刚在浴室他差点就……

    顾杉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洛南抵不住目光抬手就要端起来喝,被顾杉杉伸手拦住了,“不喝了,你早上已经喝很多了,留给我爸喝。”

    洛南:“……”顾叔,对不起了。

    顾杉杉又坐了回去,洛南悄悄挪过去坐到她身边,“杉杉……别生气了。”

    “嗯哼~”顾杉杉尾音上扬,手指轻敲着桌面。

    “……”洛南脊背有些发凉,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手背,讨好的摩挲了两下,“我以后会,乖乖的,你别生我气。”

    “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顾杉杉反手握住他的手。

    不好的预感又浮上心头,洛南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什……什么?”

    “下周你陪我去找谢医生。”

    “……”

    洛南rou眼可见的焦虑起来,没被握住的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被顾杉杉拉过来牵住,他几乎不敢看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明明还没有到复查的时间。”

    什么让他陪她去,明明是她要陪他去……

    谢医生是很厉害的心理医生,他第一次去的时候就体会到了,那种被人站在脑海里看的感觉……每半年一次的复查是他最痛苦的时候。

    做一些无聊的测试,被迫回忆起痛苦的记忆,向人揭开自己的伤疤,想起救援人员看他时奇怪的眼神,想起自己依旧是一个……怪物。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小小已经好很多了……”顾杉杉抬手给他看他抓着她的手,“你看……你已经能控制住自己不伤害我了。”

    洛南蜷缩起手,“那……为什么还要去。”

    顾杉杉拨开他冷汗浸湿的额头,“因为停药之后你的表现很好,谢医生说这次去了以后一年去一次就行。”顾杉杉毫不留情出卖谢医生,不能一年一次再甩锅回去。

    “……”洛南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近乎祈求看着她,“我能自己一个人去吗?”

    “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什么吗?”顾杉杉蹲下来抬头看着他。

    “什么?”洛南停顿了一下。

    顾杉杉温柔的哄着他,“我会接纳小狗的所有,你不相信你的主人吗?”

    面对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听着她温柔的轻哄,洛南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信。”

    顾杉杉摸了摸他的头,“昨天说带你出去玩,想去哪?”

    洛南脸红了红:“……想买绳子。”

    顾杉杉:“哇呜。”

    洛南:“……”

    ……………………………………

    “进去吧。”

    顾杉杉紧握了一下他的手,又放开,安抚性的拍了拍。

    洛南回头看她,喉结滚动,“我一个人吗?”

    “嗯。”眼前的少女踮起脚尖亲吻他的额间,“我知道小小还没有做好准备,没有关系,我们慢慢来。”

    她先前说要陪洛南进去只是给他打个预防针,实际上没有想那么快逼他对她敞开心扉,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洛南沉默的点点头,转身进了谢医生的诊疗室。

    顾杉杉坐在外面的凳子上,无聊的刷着短视频,走廊上的夕阳撒在她身上,让她有点看不清手机屏幕了。

    顾杉杉靠在椅子上,抬手遮住眼睛。

    怎么会不心疼呢?每次复查完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色,复查过后一周都吃不下东西,看什么都想吐,养回来一点的身体又迅速消瘦。

    谢医生说洛南已经陷入了严重的自我封闭,不定期复查只会越来越严重,也许在某天情绪的顶点就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说好听点是复查,他们都知道……这是半年一次的强制治疗。

    “咔哒——”

    边上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顾杉杉放下手看过去。

    洛南走过来蹲在她身前,抬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湿意,“可以跟我一起进去吗?”

    “我需要你。”

    夕暮的余晖轻轻呼唤着倦归的生灵,疲惫不堪的少年虔诚的抵着少女的掌心,诉说着自己对她的渴望与依赖。

    他想要有她的以后了。

    爸爸mama,我想要有她的以后了。

    谢骨走出来靠在门口,看着小情侣腻腻歪歪,对比第一次见到洛南时的样子,无声的笑了笑,心理疾病这个东西,不单单要靠心理医生的努力,其实更多的需要病人自己和家人的包容和陪伴,而顾杉杉他们一家,是他从业以来做得最好的家庭。

    治疗的这几年来,因为他们的共同努力,洛南的病情并没有出现开始预兆的那样恶化,逐步停药是最好的表现,这意味着他逐渐不需要依赖外物来cao控自己的情绪。

    但停药和失控是相对的,停药的这个过程会有失控的高发期,这段时间是对医生和家人最大的考验,患者会频繁的无意识的外漏负面情绪,一有不注意,所有的努力都会打水漂。

    所以顾杉杉当初直接当机立断买了机票飞过去,她其实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他发给她的消息来看,他正处于情绪崩溃中。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谢骨轻轻敲了敲门,笑着打断了他们,“不进来吗?我可是按小时收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