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Chapter　15

    记得你的味道，记得你的声音，记得你的心跳。

    却忘记了怎么擦去你的泪水。

    ＊＊＊

    牙痛事件过后，宫城对三井又恢复了不冷不热的状态。

    他可能是想着划清界限。毕竟两个人分手了，不可能因为三井病了一次就复合。

    但是他不知道，他每次面无表情地依照约定喊三井哥哥时，三井都好想把他就地正法。

    太犯罪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吗……冷冰冰的表情加上卖萌的称呼……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傲娇正太吗？

    这段时间，三井继续厚着脸皮赖在店里，看漫画的速度比宫城还快，还好几次故意去给正在干活的宫城剧透。气得宫城也干脆不把他当客人看待了，反正常客都知道店里有这么个自来熟又身份不明的家伙，干脆把他当成了半个免费的勤杂工，把一部分杂事扔给了三井，不做完就不许看，自己则趁这段时间赶紧去补进度。

    呵呵，不想干就走好了，他本来就把这个讨厌的家伙赶走了。

    有其他客人在的时候，宫城也有几次因为叫顺口了而不小心喊了出来，然后再中途硬生生转弯。那个别扭又生闷气的小样看得三井更是蠢蠢欲动。

    他从第一次梦遗开始就没持续这么久地清心寡欲过……之前良田还主动替他口呢……难道得故意再让腿受次伤？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马上被三井废弃了。不是他不舍得自己受伤，而是那样太对不起宫城了。

    三井从不知道一个书店怎么有这么多活，他搬书搬得手都快断了。

    不过多亏了在书店里的忙上忙下，晚上回家后他发现自己的腹肌又出来了点，肱二头肌也更明显了。

    很好，再接再厉，看他还不把宫城迷死！

    ＊＊＊

    两人分开的那段时间，三井心里也是藏着气。

    他又不是真的要和别人结婚，他心里只有谁，宫城不知道吗？他可是都为了他变成同性恋了诶？每天都生龙活虎地要不够他，自己哪有一点变心的苗头？

    不过他更怕自己去找宫城，然后被拒之门外。

    宫城心狠起来，说不见就不见。没看到他这些年一次都没回过家吗？没行动前还能说是自己没做，要是做了肯定能将宫城一把拿下；真的做了却被狠狠拒绝……三井不知道那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但是有大好的机会放在他的面前，他得有多傻才会放过？

    说到底，他还满腹委屈呢。他不也是为了两个人的将来才忍气吞声地逢场作戏吗？他可痛苦了……浪费在无聊的地方的时间如果可以攒起来，都够他和宫城再去一次海外游的了……但是，不行啊……成年人的生活就是有很多的莫可奈何。

    他对三井飒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他的奋发图强一大部分是姓氏带给他的压力，一小部分是为了给宫城更好的生活，好让宫城更爱他。但是这一大部分，完全比不过后面那个一小部分。

    他辛苦地上班，回家以后可以尽情地抱着宫城睡觉，这才是他这么努力的动力啊！心安理得地要老婆哄，别提有多舒服了。要是如果换成他每天在家无所事事，他还好意思让养家的宫城去哄他吗？

    他一度以为宫城很爱钱，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不爱钱呢？取之有道就好了。比起混吃等死的信托，他更想亲手为宫城赚来许多许多花不完的钱，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花个够。

    但是明明他每个月赚得不少，除了他买给宫城的礼物，就没见过宫城自己有过什么大笔的消费。三井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因为宫城想要的，在他开口前自己都给他买过了。

    他从不相信宫城是为了钱靠近自己的，虽然刚开始的契机是为了赚钱没错，那也是宫城亲手赚来的，而不是靠哄靠骗。自己好像才是那个总是装大尾巴狼的人……

    他知道宫城在乎他的小屋，但是他买的这个更大更豪华，也写了宫城的名字啊，不是住起来更舒服更称心吗？为什么宫城毫不犹豫地就不要了呢？如果宫城要的话，他肯定会给他的，虽然自己可能会在门口打地铺赖着不走……

    干嘛啦！为什么一定要吵架！为什么要分开！不要！！！

    三井也不知道为什么，宫城总是能把自己最幼稚的一面给引了出来。

    小时候都不爱撒娇，被成为天然绅士的三井寿……曾几何时，自己不是属于翩翩公子型的大帅哥吗？

    怎么遇到了宫城，自己要么没脸没皮，要么就幼稚得不得了。

    不仅自己变得爱撒娇，还爱看宫城对自己撒娇。两个人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十岁。

    尤其宫城明明年纪又小，个子也比较袖珍，平时却超爱装成熟，要听他说一句软话可难了。

    可每当他一说，三井的心都快化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他。

    要不是怕宫城生气，三井很想把他扛在肩上……然后像原始人一样地到处炫耀：看，我家的宝贝小良，看看看看，看好了吗？看看就行了，是我的哟～

    三井支着脸，看着正在招呼客人而喜笑晏晏的宫城，觉得内心充满了神奇的自豪感。

    让他猜一万次，也不会猜到宫城居然会开一家书店。

    虽然也不是多大的书店，人流其实也就那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人气倒是很高，常客很多，还基本都能和宫城聊上几句。

    宫城以前有这么爱笑吗？

    客人走了以后，宫城也会皱着眉捏着脸放松肌rou，不过三井知道他对大家的笑容并不是硬挤出来的。

    因为现在身份是老板了，所以宫城才会这么享受吗？

    那要是自己给他开一家超级豪华连锁店——

    三井及时打住，知道那样只会让宫城生气。

    哎，讨好宫城怎么那么难啊？

    他就没那么难搞。

    只要宫城甜甜地喊上他一声，然后俯身献上一吻，用那种平时锋利的眼神柔情似水地看着自己……

    光是稍稍幻想一下，三井就快立正站好了。

    为了让自己不要在店里出糗，三井自动自发地整理角落被翻乱的书去了。

    ＊＊＊

    “良田？？”

    一开始眼角瞥到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时，三井还以为是他看错了。

    可是他定睛一看，清晰地看到了又一颗圆滚滚的泪珠从宫城的眼眶中颤巍巍地落下。

    他就走开去理了个书，有不长眼的混蛋来店里闹事了吗？？他没听到什么动静啊？？？到底什么情况，宫城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哭了起来？？？

    宫城眨眨眼，又掉了一颗斗大的泪珠，然后吸了吸鼻子装作无事发生地道：“哦，我以为你回去了。”

    三井知道宫城并不是因为怀疑自己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才哭了的。那种情况下，宫城只会想揍没礼貌的自己一顿。

    “怎么了？”三井难得严肃地走进柜台，但是宫城侧过身避开了他，还把柜台上的什么也一并拿走了。

    “……你是因为漫画哭的吗？”三井松了一口气，有点匪夷所思地问道。

    “没哭。你看错了。”宫城又吸了吸鼻子，转过来看着三井时，除了声音还有一点鼻音，其他完全看不出来哭过。

    一方面的正义三井想把作者拖出来拷打一遍，问问ta到底画了什么东西，害得他的良田这么伤心；另一方面的禽兽三井又因为宫城软绵绵的鼻音，速度地满脑子装满了不可描述。

    三井咽了咽口水，伸手收拾柜台上的书。“快打烊了，我把这些拿到后面去。你手里那本也给我啊。”

    “不要。”宫城断然拒绝后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可疑，急中生智地道：“我要带回去看的。”

    “这么好看吗？”又是看哭了又是爱不释手……太令人好奇了。“叫什么，我也看看。”

    “不适合你看，别看了。”宫城匆匆把书塞进背包里，推着三井道：“不是要去放东西吗？快去啊，我要锁门了。动作太慢，把你锁里面信不信？”

    “是是，知道了～”三井的目光又在宫城的背包上流连了一阵，这才施施然地走开。

    切，不给他看，他就不知道了吗？

    没看到的前提下，要找到宫城藏起来的那本也不是什么难事。逆推法听过没？架子上有的，加上他手里这堆，对照一下，答案不就昭然若揭了吗？啧啧，小良田～还是吃了没多读书的亏啊～

    不知道三井的花花肠子，宫城等了两分钟也没看到他出来，催促道：“干嘛呢？”

    他现在很着急要看完刚刚那段情节，这个冤家能不能别在这时候碍事？

    “来了来了。”说完这话，三井又过了整整五分钟才出来，脸上还挂着神秘的微笑。

    “你做什么坏事了？”宫城警惕地问道。

    “没有啊，我不是替你整理书柜吗？”三井笑眯眯地道：“因为做了好事才笑的，嘻嘻。”

    ＊＊＊

    宫城刚要和三井道别，三井突然半蹲着捂住肚子惨叫一声。

    “怎么了？？胃痛了？”

    三井偏着头抬眼看宫城，“好饿……”

    宫城收回要去扶住他的手，捏着拳头道：“一惊一乍的……那快回去吃饭！”

    三井站直身，揉着肚子，扁着嘴道：“冰箱都空了……”

    “叫外卖。”宫城睬也不睬他，转头就走。

    “没有好吃的。”三井小跑着追上去，可怜兮兮地道。

    宫城呵呵两声，“饿死了还嫌什么好不好吃，能填饱肚子就行。不然去吃树皮好了，喏，路边很多。”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斑驳的树根。

    三井头皮发麻地抖了下，“干吗说这种可怕的话……反正你也要做饭，把我的一起做了不行吗？我可以付伙食费，付双份的。怎么样？”

    “我看起来像是缺那两个钱的人吗？！”宫城在心里默默回答自己：是。

    “你想给钱，我还懒得伺候。我们分手了，你别老是来纠缠我了行不行？我真叫警察来了！”

    “……”三井张口欲言，本来想一肚子俏皮话可以说，最后什么也没说，停下了脚步。

    宫城走着走着见身旁没人、身后没人，继续大步走他的。

    走到拐角，他才在转弯时偷瞄了一眼，发现三井像个流浪儿一样地蹲在地上。

    ……靠，那衬衫是真丝的！拖地了混蛋！！！

    衣服怎么变那么大了，看起来像大了一个尺码。不是上上周才发现他胖得腹肌都没了吗？因为牙疼到现在都没好好吃饭？但那早就治好了？？他就不信三井喜欢的店突然之间集体都不送外卖了，他对那一带也很熟好不好！！！

    这么大个人了，就不信他真的能饿死。三井飒到底是不是他爹，家里好几个厨子，关心一下他儿子会死啊！？妈的那糟老头别让他遇见……

    宫城告诉自己这些和他无关，他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他继续走。走啊走。走完这条街，过了马路就是地铁站了。

    站在十字路口前，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对面的红色禁止灯，好像有人欠了他500万没还一样，看得周围的路人都自觉和他保持距离。好不容易绿灯了，大家你来我往地过马路，他却捏着拳头来了个U型转弯。

    仍然像采蘑菇的小男孩一样蹲在地上的三井在心里数着宫城离开的秒数。

    他真的有点伤心了。

    他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吗？

    就算只是朋友，搭伙吃个饭很过分吗？

    宫城很明显对他余情未了，又不知道为什么严防死守地戒备着他。自己给他义务劳动，还天天想办法逗他笑，让他开心……三井少爷的脸皮可是很贵的！死乞白赖地赖着他，就是为了不让他感到寂寞……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寂寞得快死掉了，所以宫城肯定也很寂寞！他都这么贴心了……他都说了可以付伙食费，这也不行？还说要报警抓他……罪名是什么，帮助分手的前任经营书店？？？

    哼……小心他半夜入室强jian……宫城不是想告他吗？给他个正当的理由咯……

    坏良田！太坏了！

    “喂！”

    看到那双熟悉的鞋尖，三井还在闹别扭，便默默往旁边转了一点。

    不小心忘记自己蹲久了会腿麻，眼看三井要瘫坐在水泥路上了，宫城往前一捞，两手拽着他的腋下，一边用力一边压着声音道：“你敢把我买的衣服坐大马路上试试……！”

    三井在宫城的帮助下站稳了，嘴巴也翘得能挂油瓶了。

    宫城心疼衣服都不心疼他！心碎了……

    松开手的宫城又一声不吭地走远，三井就像电线杆一样杵着不动。

    一分钟后宫城呲牙咧嘴地走回来，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三井。

    三井继续做他的闷葫芦，眼神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

    宫城气得不行，就听三井的肚子咕噜噜噜噜噜地发出一声长鸣。

    宫城的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懒得做饭。拉面吃不吃？拐角那里有一家。”

    三井摇头。

    “……我买泡面回去煮，可以了吧？！”

    三井望了望天。

    “不吃算了！”宫城怒气冲冲地第三次走了。

    三十秒后又第三次回来了。

    “再给你煎个荷包蛋！！！”

    眼看宫城快变成热气球升天了，三井勉强同意了。

    回家路上，宫城特地离三井老远，可看三井被人群挤来挤去又恨得牙痒痒。

    ＊＊＊

    吃了加了荷包蛋的速食面后，三井理应退场了。

    笑话，难道他真的是为了那一碗面才在马路上装抑郁的吗？…………好吧，有一半是真的。

    宫城在浴室洗前两天积攒的衣服，他习惯稍微手搓一下再放洗衣机。

    三井趁机从他的背包里掏出那本宫城藏起来的漫画，翻翻找找那一页让宫城落泪的情节到底是什么。

    五分钟以后，快速翻阅完的三井陷入了呆傻状态。

    听到浴室传来的动静，三井知道宫城发动了洗衣机，马上要出来了。

    快速把漫画放回原位，他在宫城迈入客厅的瞬间正好站起，对扬着眉毛的宫城道：“谢谢你的面，那我先回去了。”

    宫城狐疑，不过也没留他。

    很快室内又剩下了他一个人，除了洗衣机滚动的声音外寂静得吓人。

    宫城原地转了个圈，然后默默坐到了沙发上，掏出三井刚刚放进去的书，从头开始看。

    漫画为什么是漫画，就是因为不现实啊。

    ＊＊＊

    三井怎么想也想不通。最后思来想去，只能求助于三井雅美了。

    “母亲，我有事要问你。”

    三井雅美很是诧异，不过她今晚正好有时间。

    “好久不见。说吧，怎么了？”

    三井组织了好几次语言，最后还是失败了。挠了挠头，他换了一个问题：“当初为什么你会决定要结婚？不是和父亲结婚，而是什么时候让你觉得「我想结婚」？”

    “嗯？”三井雅美晃了晃手边的红酒杯，浅笑道：“我还以为你拒绝了川野家，是因为对这个话题没兴趣呢。怎么，想和你的小男友结婚了？”

    “不是……就是……”前阵子三井雅美在北美出差，三井不确定她知不知道自己和宫城分手的消息。但是那不重要，他和宫城肯定会复合的。

    他想结婚吗？他从来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以前，他好像对这个……很抗拒……所以我也没提过，”他还记得自己有一次喊了宫城一声老婆，被揍了肚子整整淤青了三天……再说，他们可是都互相买房子的关系了啊！？这还不比什么破钻戒来得有用吗！？“但是我今天发现……他居然看别人结婚，看到流眼泪诶……”三井隐去了那是漫画情节这一段，因为母亲肯定理解不了。“你说他是为什么会哭啊？”

    三井雅美看着手机屏幕里疑惑不解的三井，新奇地道：“这很重要吗？”

    “……　啊？？”不重要，他干嘛要和母亲打视频电话？？？

    “你们在一起也好多年了吧，”三井雅美把酒杯放下，略加思索后道：“也有四五年了。没想到你们会坚持这么久。”

    “妈！”三井急得大喊，“你给我分析分析啊！”

    三井从高中开始就用生疏的称呼拉远了彼此的距离，他无意识的改口让三井雅美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也就见过他两三次，能有你了解他吗？”三井雅美坐端正了一些，两条纤细的手臂交叠着放在桌上。“我个人的经验是，人或早或晚会有一段想结婚的时候，但是不代表这个人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内结婚。何况现在光同居不领证的情况也很普遍。问题的重点是，你想不想？”

    “如果你有这个意愿，不管你父亲说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如果你不想，那你何必在乎对方想不想？”

    “你对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不明确的话，你确定你做好了和他相伴一生的准备吗？三井家的人，从不把婚姻当儿戏，知道吗？”

    有些郁闷地结束了和母亲的通话，三井浑身无力地趴在大床上发呆。

    怎么都不可能是因为讨厌才哭的啊……

    所以不只是因为自己的逢场作戏，是因为自己宁愿和别人逢场作戏，也不和他走到迈入神圣殿堂的那一步，宫城才生气的？

    那宫城以前为什么对「老公、老婆」的称呼那么讨厌，不，简直是厌恶？

    苦思冥想地头都快薅秃了，三井突然灵光一闪。

    因为……他说得太随便了吗……？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所以，宫城一直都在等自己求婚？？？

    也许是自恋，但是三井很确定宫城从遇到自己以后就再也没有多看过别人一眼。即使是他要分手的时候，自己也没怀疑过一秒宫城是不是不爱自己了。如果宫城的日常表现还算不上爱的话，世界上可能就没有「爱」这种东西了。

    想到宫城对于小房子的执念，不许别人踏足两人住所的执着，坚持要家务分工，哪怕明知道自己会想尽办法偷懒不完成……他说自己的工作和应酬很辛苦，宫城以前做着的工作也不见得有多轻松，但是他从来不提，每天还是亲手做了各种好吃的等自己回家……

    如果是三井飒喝醉了，母亲只会让佣人照顾他。

    可是宫城明知道自己发起酒疯会很厉害，还是每次都贴身照顾，甚至甘愿让自己像原始人一样地尿在里面打上标记……到这种程度，简直可以说是纵容了吧……所以才把自己的脾气养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像宫城取笑他时说的「大少爷」。

    小时候的他什么都不缺，也完全不像宫城猜测的那样动不动就发脾气。他不会和父母亲撒娇，他们没空，短暂的见面也不足以让他能信赖到放下心房。举止要合理、得体、进退有度。这才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

    只有在宫城面前，耍赖就会变得宛如吃饭喝水般的自然。

    他本以为，只是搪塞三井飒罢了。真的感情在谁哪里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一想，他怎么可能让宫城的姓名和别人的列在一排上？

    完全无法想象。

    这是不可接受的。

    宫城之前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并不是不相信他了，只是等得太久，等到心力憔悴了？

    一旦往这方面思考了，就停不下来了。

    他，和宫城……结婚以后变成密不可分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