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二）

    “……说起来，我差点忘了。”

    酒店床尾的桌前，青年向前伸出手，将他的单肩包拿过来。他拉开拉链，在里面翻翻找找。包里装的东西太多，他费了一点时间，才掏出来一个小东西。

    “jiejie，这是我离开英国之前买的。打开看看，这样式你喜不喜欢？”

    那人将它递过来。这是一个方形的小盒子，用素色的纸简单裹了一层。白色的简单包装，上面印着粉色的花朵纹路，很是精致。

    常慧试图用指甲去掉背后的透明胶带，但她现在浑身无力，使不上什么力气。

    “我……”她轻轻刮了几下，就怕太过用力，弄坏精美的包装，“现在……不太好拆……”

    拜某人所赐，她现在只能堪堪坐在他的腿上，用手撑着床边。别说无损拆包装了，能支撑住身体都不太容易。

    “也是。jiejie，你看我这记性……”陆秋名的手臂从背后环过来，非常自然地捏了捏她的胸，“我怎么就忘了，你下面被我顶满了，现在没空管那么多？……”

    “你……”她又羞又气，下意识地伸手想掐他的腿，“真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刚才她引火上身，“被迫”在他身上丢了第一次。之后他顺势压她在下，又把她折腾得xiele几回。但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完全没有射的迹象，还把她拉到床尾，保持着插入的姿势，跟她闲话家常。

    他还非常可恶地把灯全部打开，被子也堆到一边，让她无处可逃。做到兴起时，她只能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以免羞耻的表情被他看光。

    ……虽然早就被看光了。她好像没察觉到，这样只是自欺欺人。

    “那你现在见过了？”熟悉了她的路数，他直接略过了她的言语攻击，“怎么样jiejie，第一次交给我这种‘不要脸’的，是不是和以前想的不太一样？”

    他现在心情很好，不想跟她打嘴仗。

    “什、什么第一次……”被抓到关键点，常慧下意识地想反驳，“你瞎说什么？我、我有前任——”

    “行了jiejie，你就别逞能了。”陆秋名亲昵地蹭蹭她的侧脸，“你刚才坐上来的时候，嘴上装得很像，实际上整个人都在抖……又羞又怕，可爱得很。”

    “你要是有前任，我名字倒过来写。”

    她非常不满：“……你怎么老拿我说的话反过来攻击我？”

    “因为，jiejie，只要是你说过做过的……我都记得。”他说，“比如，你现在掐我腿的那个位置，和昨天在电车上掐的地方，呃，一模一样。”

    “……昨天？我怎么感觉被你关在酒店都好几天了。”她很疑惑。

    “嗯……现在过了十二点，已经是周二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前天吧？”他抓起她的手，试图让她看他的腿，“jiejie，你看看，这里好像被你掐出淤青了……好疼哦……”

    周六聚餐，周日进城，晚上没开心多久就开始吵架，周一对峙了一整天，晚上才和好……然后，直接做到了现在。

    看似过了很久，实际上根本没过几天。

    “哪有那么严重……啊！”

    她试图转身去看，却忘了两人的结合处。她的动作太大，刺激到了她的敏感部位，下身又忍不住开始收紧。

    “姐、jiejie……别乱动……”被她这么一搞，那个佯装镇定的人终于也有点慌，“不要夹……”

    不是你让我看的？要不是身子转不过去，常慧一定回过头，狠狠地瞪他一眼。

    “……jiejie，先不说那个了……”陆秋名拆开盒子，拿出一条小链子，“我出发之前在手工集市上买的，jiejie，你先看一下嘛……”

    “手链？”

    手心传来凉凉的触感，是用形状各异的天然石头串成的。石头主要是粉紫色，少有几颗浅蓝色，石头尺寸不大，小小的很精致。一整串石子全都晶莹剔透，闪着十分少女心的光芒。

    “嗯。店主奶奶说，这个是魔法石头，有让人心想事成的魔力。”他说，“我之前就想送给你了，不过……没找到机会。”

    她好像有点印象。在那天去鸟松山之前，他神神秘秘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挺好看的，不过，会不会太小女孩了？”她用手托着它，只是安静地凝视着，没敢上手戴，“你大老远的买过来，应该送给……”

    更合适的人。

    比如……你真正的恋人。

    “jiejie，你是不是想说，应该送给‘女朋友’？”他就好像有读心术，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不许气我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话。”

    “可是……会不会有点，太贵重了？”

    “只是一个小链子而已……jiejie，你就当戴着玩好不好？”他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给她戴上，“我就想送给你，不想给别人。”

    她一向穿着朴素。项链太高调，戒指又太正式，一小串石头手链，戴在手腕上，反倒正好。

    “如果jiejie不喜欢这种，我以后再给你买别的？这里楼下就是商场，我白天陪你去慢慢挑……？”

    “不、不用了……这个就很好。”突然收到礼物，常慧有些无所适从，“真没想到，你还挺会……哄女孩子的……”

    要是谁真成了他女朋友，那应该会很开心吧。

    美好的校园生活，善解人意的男朋友。

    她突然很羡慕。

    …………

    ……

    “jiejie，在想什么？”

    常慧又在发呆。她甚至没发觉身上那只游移的手，正在捏她的乳尖。

    “……我在想，你怎么还没弄出来……”

    她在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但这是能说的吗？

    “你、你这都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有……”

    “……你很想我射出来吗？”青年还环抱着她，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jiejie，我还以为，你会说点什么哄我开心呢。”

    她明明很开心，却不肯承认。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里带的，就是不让他好过。

    “……那你还是cao我吧。”她直接放弃挣扎，“反正我也使不上力，等你的力气用完了，总、总会软的……”

    她扭回来一张侧脸，十分无奈地看着他。

    “你怎么就知道让我cao你？你不应该说点别的？”陆秋名的眼神比她要幽怨十倍，“……jiejie，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情绪上头，索性抬起身子，把她抵在桌子上。

    “什、什么啊……”突然被按到硬质冰冷的桌面，常慧猝不及防，“我干什么了，你、你又生气……”

    她都放弃抵抗，乖乖听话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看看你。”他压过来，捏起她的下巴，对准桌上的梳妆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嘴却跟淬了毒似的……你说，如果把嘴去掉，会不会太可惜了？”

    “你怎么回事？你又发疯？……”她被他吓得猛地一缩。

    “你明明很喜欢我的礼物，为什么不说？”他扶住她的腰，开始往里缓缓抽送，“第一反应就是想我送给别人……你脑子里装的什么？”

    “那、那我确实过了那种年纪……不太适合我嘛……”她想提出反对意见，但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有些顾及不上了，“啊、啊……太满了，小秋……轻、轻一点……”

    第一次被这样压着进去，里面好像被撑得更满了。他真是一点力气也不留，每一下都插到最里面。

    他又用力往里顶了顶：“你能有多老？明明跟我一年的，怎么就想装长辈？”

    “……那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叫我jiejie……我自然是……要以身作则……”她还在嘴上挣扎，“呜……小秋，那里好酸……慢、慢一点啊……”

    “那还不是要问你自己。你不去认‘好弟弟’，我怎么会跟着他叫你jiejie？”

    说到这个他就嫉妒得发疯。别人能叫jiejie，他就不能叫？

    叫jiejie就等于她‘年纪不合适’？什么歪理。

    “怎么不说话？不说点好听的，我要打你屁股。”

    她的屁股现在翘得很高，还就在趁手的位置，正适合狠狠拍她。

    “你、你怎么又提这个……”他总是旧事重提，她简直无言以对，“我都说了……跟他没关系了……”

    能不能别老拉着他？人家只是个普通的社畜，要照顾家人的。

    不像你，天天就知道jiejiejiejiejiejie，烦人得要死。

    “跟他没关系？那我呢？jiejie，我们是什么关系？”

    “……”

    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哪里又得罪他了。

    “……你明明就很喜欢我。”陆秋名现在就像个自动运转的机械，每一个动作都像设置好的自动程序，“你就是不肯说，不想让我高兴。jiejie，你就喜欢折磨我……”

    比起rou体刺激，他更想要精神抚慰。但身下这个人，让她说句好话比登天还难。

    到底是谁在引导谁啊？他生理上是比她强势，但心理上的弱势又拿什么补？

    “我、我只是觉得……说话要谨慎……”两人交合的地方太紧密，她快要抽不出空回答问题，“比如说，你老让我叫你老公……我觉得那个……不能乱叫……”

    “为什么？”他似乎很不能理解，“你都让我后入了，还差这一句两句？”

    她被固定在桌上，全部的视野只有那张镜子。她正在以一个前所未有的羞耻姿势被cao，而她逃不开，只能被迫欣赏自己的表情。

    “……你可能无所谓，但对我来说，叫老公……必须得是真老公……”她断断续续地说，“如果是假的也叫……就对你不公平……”

    “你都说了那么多假话，不差这一点了吧？……你就当哄哄我，不可以吗……？”

    她想要的那么多，他只需要两个字。

    假的也没关系。但她就是不肯给。

    “啊、嗯……你可能没所谓，但是我、我很有所谓……”逐渐接受了他的节奏，她也开始变得适应，“喜、喜欢也是……我没喜欢过人，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不能……”

    结合出发出的水声越来越清晰。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湿透的泥鳅，滑溜溜的。

    “小、小秋，我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你……我只知道，我很羡慕你……”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所驱动，她竟然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我现在还没办法回应你……你、你……就把它当成一种憧憬……好吗？”

    “……羡慕？憧憬？……”他更迷惘了，“jiejie，我这种人……有什么可羡慕憧憬的……”

    羡慕憧憬什么？长得还行？有钱？有家世？……就还是那些虚浮的、只能从表面看到的东西吗？

    如果她看到了他贫瘠的内里，她会怎么想他？

    “你、你看……我就很不坦率，我很羡慕你……可以以诚待人……”常慧的手撑着桌面，透过镜子，她看到手腕上的石头在闪着亮光，“还、还有……你一个人在外面待那么久，学也上完了，还可以工作……赚钱……如果我也能那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老是想你找女朋友，或者是结交朋友……也不是要把你推走，或者是吃醋……我、我之前以为你是过来申大学的，以为你年纪很小……我自己的大学没念完，很遗憾……所以，如果你能在学校里……有那种漂亮可爱的女朋友，很、很好……”

    “我真的很想要一个正常的生活……我很羡慕你……你明白吗？……”

    如果她没遇上那种事，她也可以读书和工作。至少，她不用像现在这样，行走在法律与道德的边界。

    他对她的吸引，从一开始就在明面。除了他外表的部分，她更欣赏和憧憬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那样算喜欢吗？如果把这样的情感概括成喜欢，直接就因为快感叫上“老公”，会不会有些太肤浅？

    “……jiejie，我明白了。”陆秋名还在挤压她的甬道，听完这番话，他的眼角好像有些酸了，“不过……你吃一下醋，我可能会更开心……”

    “嗯、嗯……可以啊？也许下次……？”下面的刺激太大，常慧已经顾不上思考了，“你喜欢这样的话，我、我尽量满足你？……啊、啊……我不行了……”

    身下的律动越来越快，随着rou体的撞击，她的下身酸胀难耐。又一次高潮涌来，常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叫喊得太大声。透过镜子，她看到自己潮红的脸，和手腕上戴的“心想事成”天然石手链。背后隐约能看到他的动作，这个视角太拥挤，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小秋、小秋……呜呜呜……”

    “jiejie……”

    她的内壁实在太过狭窄，褶皱挤得他疼痛难忍。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紧张的神经放松，精神好像终于安定下来。心灵终于得到满足，现在，他终于能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性器上，单纯地享受rou体的刺激。

    他重重地撞着她的屁股，力道太大，桌上的东西都在乱晃。他轻轻地低喘着，很快，他就抽出那条硕大的东西，抵在她的屁股上，一股又一股地射了出来。

    剧烈的抖动振着她的腿，她感到有很多浓稠的液体从上往下流去，打湿了她的脚踝。

    良久，她听到肩头传来他喃喃的声音。

    “好喜欢你……jiejie……”

    他的声音微弱，甚至带了些呜咽。

    “小秋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