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onversation with friends

    司苓在老城区看见边芝的时候，颇有些诧异：“我以为你在软件园那边实习。”

    “没有啦，出版社这边过了面试，也是这周一才来的。”边芝有点不好意思，说到底愿意读社会学的人，多少有一点理想主义，只是在如今的社会环境下承认这点总是难以启齿。

    司苓点点头：“这样哦，下班后一起吃点什么吗？总觉得好久没和你说话了。”

    带边芝的jiejie学传媒出身，初见面时穿蓝灰条纹衬衫和白色西裤，从造型到讲话都干脆利落，简明扼要地向边芝介绍自己手上在的书，是一本好莱坞影人的访谈录，又解释：“社科组的老师暂时不缺人，我带你过一下从谈版权校对和下厂的流程，那边空了你再过去。”说罢递过自己的名片，笑道：“喏，我的牛马证。”

    边芝双手接过，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游荆心，“谢谢游老师。”

    游荆心把开机密码写给她：“你先看版权合同，看完自己校对一下翻译给的前两章，周四上班前发给我。咖啡机在西厢房。”

    边芝看得头晕，开始盯着窗外，方形断面的木条横竖排列，直棂窗以前是纸糊的，现在安了玻璃，明亮不少，四合院里种着一颗柿子树，挂了果，才开始转红，映着红墙灰瓦，再往后是秋天高远的没有一丝云的蓝天。

    五点一过游荆心就说自己要去电影资料馆，一边往外走一边给边芝使眼色，边芝跟出来，游荆心挎上黑色牛角包头也不回：“下班啊。”

    边芝就近找了个咖啡店等司苓，她最近睡眠很差，开始下午三点之后就不喝咖啡，只点了红茶，又拿出电脑开始校对书稿，看英文电影名都很懵，搜了下影人页和作品才发现基本都看过，摄影相关的概念她也不清楚，一边查一边在coursera上搜相关课程倍速看。

    司苓过来，点了冰美式，递过来一个不大的纸袋子给边芝：“感觉你最近很忙，一直对着电脑。”

    边芝道谢拆开，是一盒人工泪液，刚好司苓的咖啡做好了，她合上电脑：“嗯…忙也好，闲着心里更不安。”

    秋天太珍贵了，她们顺着街道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怎么突然想做编辑了？”

    “还是想有看得见的工作成果吧。”边芝答得含糊，大脑不自觉浮现中学时母亲看见她读课外书，叹了一口气问看这些有什么用的画面。

    司苓没有追问：“也蛮好的，带你的人怎么样呀？”

    边芝说她名字很特别，又讲她下班不忘提溜上自己的事。

    司苓笑起来：“感觉是人很好的jiejie，是jiejie就安心了，这个行业很多男的就，”她斟酌着用词，边芝心领神会，已经笑起来了，于是她俩相视大笑。

    “有点想郁真。”司苓突然开口。

    上次提到她还是在暖房趴，宋呈希说看她ip在澳洲，司苓之后也去看了她微博ip，却只显示未知。

    “她也没有联系过我。”这个话题就此揭过，边芝又想起心理咨询室的被百叶窗切割过的阳光和周澄潭沉静的注视。

    之后的聊天零碎而散漫，想到周澄潭说进行亲密交谈像在学习另外一种语言，边芝讲起自己最近总感觉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但晚上又睡眠很浅。

    司苓想了一下：“我有段时间也这样，压力很大，吃过褪黑素之类的补剂，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练瑜伽，结尾老师带着大家冥想，十分钟我就睡得特别沉，旁边的人卷瑜伽垫才把我吵醒。对了，你要来试试吗？”边芝答应，在提醒事项里写下时间。

    司苓快步走到路边垃圾箱旁丢掉只有半杯冰块的咖啡，转回向着边芝：“我最近在重新学英语，好难啊，上周刚考完，口语一塌糊涂。”

    “雅思吗？”

    “嗯…在考虑要不要出国上一两年学，还没有决定好，也可能不去。”

    “蛮好诶，口语小分不达标的话可以试试去东南亚或者日本考，好像会容易一点。”

    司苓带边芝去吃太湖三白馄饨，黄鱼和银鱼打成鱼糜加上大颗虾仁，筋道弹牙，加上蛋皮紫菜虾米一起干拌，酱料有些椒麻，边芝有些意外：“没想到无锡馄饨也有辣口的，好吃诶。”

    “知道你喜欢辣才来这家的，总不会特意带你来吃红汤面和小笼包吧。”

    边芝硬要尝尝小笼包，放下筷子后：“嗯…”

    俩人分食完苏式绿豆汤和橙皮红豆沙，边芝陪司苓在路旁等滴滴，夜里有些凉了，但周围穿着露肤度很高的年轻人还很多。

    手机显示车还有两分钟后到，司苓说完“下周见”，又小声：“你在任何行业都会做得很好的，我一直觉得你像jiejie概念的具象化，很聪明很有力量，从前甚至有点羡慕你。”

    边芝还没来得及对突如其来的剖白作出回应，有车停在路边，司苓走过去，像是想到什么又回来：“对了，睡不着可以试试小玩具或者嗯…男朋友。”

    边芝感动之余又觉得好笑，挥手与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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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角色和剧情在上一本里是共同的（但不看也没关系，剧情没什么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