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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亲,裹着残衣,高贵地死去了,如初生的婴儿般沉睡。而这个伪劣者,纵然身着金镂衣,尽是绫罗绸缎,死前亦不过是个当街泼妇。所谓皮囊,不过一副卖相。这位王后的葬礼格外的隆重,那一身沉重的丧钟敲在每个人心上,哀号声一片,肃杀的白也一片,有人惶恐,有人窃笑,有人不安,有人愤懑,却被没有人悲伤。我无聊地跪坐着,王悲伤过度,倒是装病溜了。“您是应该哭一下的,”身边的老奴谨慎地道了一句,我侧脸望她,她便愈加恭敬起来,我便恍惚记得,这个人,是母亲的人,只是出事的几天前,寻些小错赶出去了。十几年伺候的老人了,怎会无端责罚?想母亲是知道有事发生的了。“到我宫里伺候吧。”我便吩咐了句。平时不是忙得不可开交就是病得起不了床的王今天出奇地召见了我。“来了。”他似乎在微笑地询问着我,又似在自言自语。“何事?”“近日会有动乱,你不要乱跑。”这温和的语气,我便恍惚想起一家四口出游时父亲的唠叨,母亲的微笑,还有….不,什么也没有了,我不需要这些。“无事的话,无忧告退。”我福福身,抬脚要走。“你们,会原谅我吗?”声音很轻,却很扎心,如他一脸的疲倦,苍白的脸,金黄的袍,如死尸般毫无生气的眼,一样扎心。这些年,他何尝好过?“原谅您?您不需要原谅。”我盯着地上华丽的金丝,“王做什么都是对的。”“你不过不是个好父亲罢了。”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在我踏出门槛时,他说“该拿回来的,我会拿回来,该死的人,还是得死。”拿回来又怎样?死了后怎样?解气是解气了,能回去吗?回不去了。像干净的白布,肮脏了,可以洗干净,只是它已不是没沾水前的布了。我多么希望他不是无人在上而居万人之下的王,而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也许没有荣华尊贵,也许还会风餐露宿,饿死街头,到至少人死了可以放声哭一哭,在坟头烧个纸钱。人说的皇城遍地的琉璃紫金屋,其实不过是个将人逼得无情无性的漂亮笼子而罢。只是我生在这,也不知,会不会死在这,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作者有话要说: 额,小猪码字好慢,崩溃啊啊啊-好吧,女主是jiejie,无忧是meimei,她两双生,这狗血的预言,喂,你们不能打我,喂,打人不打脸的-你要坚信,女主是个善良的人,只是很无奈,又有些胆怯,无法改变现实,但骨子里还是有骨气的。☆、处决这赵家与帝家的渊源,可追溯到那大国分裂以前,在两个诸王间,赵家这颗小苗子,颇有远见的靠对了山,南国立后,寒士鱼跃龙门,百年的经营,终成了众世家中的佼佼者。只是老树纵根基稳固,根落错综复杂,树一大,总招风。何况王刚登基,看谁三分疑。于是赵家便送出了娇藏多年的独女,王欣然纳之。原是想派个姓赵的吹吹枕边风,顺道探探王的心思,或许等个一年两年,还有个王子扶持的。只是事情脱离了掌控。这颗棋子,对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这女子,不争宠,不图利。北国南下时,战乱中,她偷潜出宫,以一己之身之智,救了王救了百姓。水难中以身涉险,瘟疫中不顾己身,她堪当国母,也终成国母。她忠诚于陛下,甚至于不顾家族的利益。这不是赵家的娇女,赵家也不需要脱离掌控的棋子,而且赵家有许许多多棋子,不差这一颗,也不允许,小小的棋子,搅了局。双生子,天大的契机,不知如何的,他们便收拢了国师,做了场好戏。于是,那个不知封藏了多年的诅咒被挖了出来,正如那些丑恶和野心,肆无忌惮地在曝日下张狂。可我只是个孩子,至少无忧只是个孩子,那场内乱,间接害死了我常年驻扎边塞的大哥,也使我刚及冠的二哥发疯失踪。数年来王不曾立后,却只能对母亲不管不顾。这一家,便散了。他让母亲等他,让一家子等他,数年来,他韬光养晦,栽培自己的亲信,抽夺兵权,提拔与赵家力敌的世家以平衡势力,他忍辱负重,笑纳赵家的女儿,加进赵家的功爵,宽容赵家的放肆,像一条虫子,一点点啃那树的根。他只能这样,他是帝王,他便不是那山中土匪,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一刀子砍下去了事,这一点点积聚仇恨的过程,更痛苦,更折磨人。现在这颗漏洞百出的老树,便只差把斧头了,我便是那把斧头。可惜,母亲看不到,也等不到。没想到的是,赵家会负隅顽抗,联了几个有些蠢有些权的亲王,要谋反了。举的还是清君侧的旗号,那一侧,当然是我这个妖女了。只是赵家失势已早,而今背水一战,不过是平那份不甘心。在王筹谋已久的军面前,如三从四德的小妇,平叛的军队以雷霆之势速速扫平了叛军。赵相跪在了殿前,我的外祖父不惑之年,一身白衣,少了份浸染官场的深沉,多了份年少的生气,书生意气,俊秀朗朗。“为何而反?”他便轻笑了下,“王您不是最清楚了么?”赵相歪过头,定定的望着我:“无忧,你真是无忧吗?”那回响一圈圈在死寂的殿内,只听到王稍急促的呼吸声,我便无比平静的回望了他一眼,觉得无趣,又低头擦我的玉面。“是我的错,成王败寇,我的确赌不起。”赵相冷笑,“可王你不也是,你赢了,也赢得惨烈。”是的,他的妻子,儿子,女儿,谁不流着赵家的血?他剩下的,只是日渐巩固的王权,锁住了别人,也锁住了自己。赵相五马分尸了,赵家人的血,染在台上洗不掉,刽子手的手在发麻,围观的百姓在喝彩,台上的人在哀嚎,像围猎后待在猪羊般的热闹。字画,珍奇,歌姬,又是一波波沉寂的人来来往往,那华扩的府门缓缓合拢,我便看着,想,母亲出嫁时,这府门应是沉红色的,现在好像褪色了些,里面空唠唠的,似乎听到风声在里头转,萧瑟,冷清。终于,这棵百年的老树,从里,到外,被啃噬,砍伐得个干净,根须亦连根拔起,衣冠的禽兽,翩翩的君子,丑恶的野心家,都为自个儿的姓氏,祭出了自个儿的命。这汹涌的斗争,参杂着人的感情,欲求,善与恶,我们都不再敢去相信,因为我们的命,只是浮尘,不留神就会被风沙卷去,了无踪迹。谁不怕死呢?谁不怕死的毫无声息呢?人命就是如此的卑弱,我九死一生捡回来的命,那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