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6
了,他们总说李广不好,又何曾看到怀恩公公等人的好,父亲到如今都还追忆他。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泥塑木胎的佛像,赞成他们认为好的,反对他们认为差的。哼,那还要我做什么,直接立个雕塑好了。”没想到才十几岁的朱厚德就已经对文官集团有这么深的意见了。严立德笑道:“表弟啊,你没看出来吗?他们是嫉妒了啊?你想想一个读书人要跻身官场需要多少年的努力?胡子花白还在考秀才的人无数,不然不会有皓首穷经之说。可是公公们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在他们看来就只因与皇家亲近,哪儿管公公们亦是功勋卓著。不遭人妒是庸才,你就当他们犯红眼病吧。争风吃醋落了下风,你就包容他们吧。”一句话说的在旁边角落里装壁花的刘瑾都忍不住笑声儿来。“这倒是个新鲜说法,这么一想,我倒不那么气了。”朱厚德眉眼弯弯,忍俊不禁。“不过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了,说了田庄还没说铺子呢。”朱厚德补充道。“你可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严立德无奈了,话题都转了这么一大圈,他怎么还记着呢。“那是!”朱厚德自豪得挺挺胸膛,若是这么容易被绕晕,他爹也不放心傻儿子出来玩儿啊。“回答之前表弟先告诉我,若是你的话,会这么做?”严立德问道。“既然有皇庄,为何不能有皇店?”咚!严立德失手撞倒茶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臭名昭著的皇店居然就已经有规划了吗?朱厚德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见一向处变不惊的严立德失手砸了茶盏,连忙问道:“皇店不好吗?”严立德苦笑,“岂止不好,简直不能更糟,比皇庄还糟。”事涉朱家祖宗,以臣议君也是不敬,可严立德无法坐视朱厚德把皇店这个蠢东西弄出来。“刘伴伴是信得过的人,你但说无妨。”朱厚德见严立德环顾四望,以为他顾忌刘瑾。“不是刘公公的原因,诸多先贤大儒都曾教导您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我也是这个想法,可我想请殿下答应我,在您没有确定皇店施行无害前,不要因任何原因开启此事。”严立德严肃道。“有这么严重?”“臣一向主张实践出真知,可这件事是不能实践的,危害极大,臣怕一开始的甜头会让你下迷失,日后再想停就停不下来了。”严立德叹息,“正如史书所记载,君王每每求仙问道,难道他们不知丹药之害吗?知道,肯定知道,可还是妄想自己特殊,让眼前好处迷了眼,自以为打出的是糖衣炮弹,要把糖衣吃了炮弹打回去,殊不知糖衣也有毒啊。霸道如秦皇汉武,贤明如唐宗也未曾幸免,你自认比他们如何?”“好,我应了,可你也得告诉我皇店到底差在哪儿啊!”“表弟想的,是不是皇店直接归天子管辖,金银直通皇家,减少损耗。当然天子是没空管理这些的,还是委任身边太监监管。不是我危言耸听,财帛动人心,世上有很多东西比忠心更不值钱。若是表弟开了口子,就再也堵不上。可经商贵在圆滑,若是不够圆融,事情就办不下去。太监从小长于宫中,懂什么经营之道,最来钱的莫过于收税,用天子的名义收税。我不说那假大空的与民争利,只说负贩小物﹐无不索钱﹐官员行李﹐开囊检视﹐商贾舟车﹐亦皆有税。于稳定都是一大危害,真犯到耿介官员头上,进一步激化宦官与文官之间的斗争。”又是党争的开端,严立德指了指立在一旁的刘瑾,“我说这些并无半句虚言,刘公公可做见证。”“严大人所言极有可能。”刘瑾不负自己一个谨字,十分谨慎。“那是下面奴才没办好事情,我选一批忠诚能干的宦官来……”“宪宗陛下设立皇庄之时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如今皇庄成了什么样子?这句话严立德没有说出来,但不言而喻。“我想想,让我想想。”朱厚德摆手,他知道严立德还有很多未尽之言,事涉宪宗不是他一个臣子能开口评论的,朱厚德准备把这些问题都积攒起来,回宫之后请教他父皇。严立德的确还有很多没说的,皇庄开启了明朝土地兼并之风上行下效,宗室、太监、地方官员大肆兼并土地,明朝气候可是有名的小冰河时期,一遇天灾,农民抗压力下降,眼前就是倾覆之祸。而且这还是武侠世界,严立德不确定正史有多大的参考价值。而皇店开启的是用行政手段打压市场的风气,权利会破坏整个商业体系。上辈子严立德最自豪的是自己是个“官商”,有国家支持,又有商业手段。可到了后来才发现,这是他最大的败笔,任何成功的商人、商业手段,都不应该和政治挂钩。也许你的想法是好的,路却走歪了。即便你能守住本心,继承者也肯定一知半解。严立德对“列传”的评价耿耿于怀,他以为自己的一生是光辉灿烂的一生,结果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有一点点借鉴意义的小人物罢了。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朱厚德从书房离开之后,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严立德在写给皇帝的奏折上,欣喜得写明了“殿下重燃求知之心,善思锐辩,体察民情。”刘瑾在给皇帝的密报上也罢严立德的话一字不落的抄了上去,并不着痕迹点评一句,“殿下深思之。”至于朱厚德的来信?抱歉,皇帝并没有等到,撒出去的熊孩子指望他惦记家里报平安,明显想太多。第二天在餐桌上见朱厚德一副眉头深锁的样子,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才十几岁啊,满满的胶原蛋白都挽救不了的黑眼圈,证明朱厚德是有多深的心思啊。“表弟,你昨晚做贼去了吧,有什么事儿也不值当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啊。”严立德没心没肺劝慰道,事情不还是他惹出来的吗?“是啊,我说贤侄,你年纪轻轻别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别学你表哥,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呢。”阎铁珊接口道,他不知道他口中的贤侄是太子,严立德糊弄他说是朝中旧友,不能暴露身份。“表哥居然是扛事情的人吗?”朱厚德很怀疑。“哈哈哈,一看就知你又被捉弄了。他是不是和你说些杞人忧天的话,还说事情今日不做看不出来,明日不做看不出来,等到一年不做,想起来再追赶的时候,已经追不上旁人了。”朱厚德眼睛瞪得圆溜溜得看着阎铁珊,他能掐会算不成。这话严立德昨天没说,可以前说过啊。“爹,你就别欺负表弟了。”严立德看着拆台的自家老爹,无奈了,给他夹菜,催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