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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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5
走在街上,商店闭合,马路上还残留着爆竹燃烧后的红纸碎屑。
尤佳佳一蹦一跳的跟在燕临旁边,像一只欢乐的黄鹂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师哥,你们昨天是不是办了一大案子啊?”
“不算,只是一起毒品交易案。”
燕临说话言简意赅,走路时和尤佳佳保持着客套的距离。
不生分,也不亲近。
“我早就和我爸说了,我也要参加,结果他竟然让我回家陪mama。”
尤佳佳有些不高兴的撇嘴,尤国昌总是把她当成需要被保护的小孩,不愿意让她出外勤。
“你和师傅都出任务,师母一个人在家冷清,反倒孤单。”
“师哥说得对,那我还是在家陪mama比较好。”
尤佳佳瞬间乖巧,附和着燕临的话。
尤家位于市区的一处公安局家属区里,警队给分配的房子。
楼高六层,尤家住在一楼,三室一厅一卫的格局。
“文老师,我们回来了,师哥也来啦!”
三人甫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室内的温暖和过节的喜庆氛围。
门口贴着的大红色对联,窗户上新剪的窗花。
客厅里挂着的福字摆件,沙发上罩着崭新的披布,上面还摆着几个十字绣的抱枕。
茶几上摆着瓜果点心,电视机开着正重播昨天的春晚节目。
文娟在厨房里忙碌,系着围裙的背影纤细挺拔,身影来回移动。
饭灶蒸腾出的热气,在玻璃上捂出了霜花。
“都回来了?饭马上就好,还差个八宝饭就齐活儿了。快洗手去。”
父女俩听话的去卫生间洗手,燕临已经脱了外套收拾妥当来到厨房。
“师母,我来帮您。”
男人的衣袖撸到手肘处,露出青筋分明的有力小臂。
毫不费力的从文娟手里接过炒锅,熟练地颠了两下。
“阿临啊,我这边马上就好,你就别沾手了。”
文娟扶起鼻梁上的眼镜框,看着一旁的男人,笑得温柔。
“没事,师母,不碍事,您今天准备这么多菜,辛苦了。”
“你这孩子,跟师母还客气什么。”
文娟嗔怪地拍了一下燕临的肩膀。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这孩子还是跟他们略显拘谨客套。
最后一道菜摆上餐桌,一家人坐定。
燕临陪尤国昌坐一边,对面是文娟和尤佳佳。
几人回来的时间尴尬,一顿饭不早不晚的,权当中午饭吃了。
都说新年新气象,过年尤国昌心里高兴,也舍得把珍藏的好酒拿出来,非要拉着徒弟陪自己喝两口。
燕临拗不过尤国昌,接了酒瓶给他斟酒。
文娟因着过年,也罕见地没有唠叨,权当没瞧见这爷俩的动作。
只是吃饭的时候不忘给两个男人夹菜。
尤国昌毕竟年纪大了,喝了两杯便脸色通红,扯着大舌头说不清话。
尤佳佳瞧着自家老爹喝得晕头巴脑,眼神迷离的样子,就咬着筷子哧哧地笑起来。
反观燕临,面色平静,一如既往地沉稳淡漠。
咽下白酒的同时,不忘把尤国昌杯里的酒换成水。
推杯换盏之际,文娟从厨房端出来一盘饺子放到燕临面前。
晶莹剔透的白面,隐约看得见包裹的绿色馅料。
“阿临,我想着你可能吃不惯这边的糍粑年糕,听说你们东北过年都要吃酸菜饺子,我就和街口住着
的阿婆学了这酸菜饺子,你快尝尝,是不是你家那里的味道?”
“谢谢师母,您费心了。”
燕临看着那碗饺子,思绪有些恍惚。
南方人不吃饺子,自从他靠近云南警校后,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吃过饺子。
好像自从父母去世后,就不曾吃过了。
尤国昌睁开迷瞪的双眼,神情也有些伤感,眼眶泛红。
“唉,想当年,我第一次吃饺子,还是老燕带我去吃的。”
“也是猪rou酸菜馅的,我俩当时就着一盘饺子喝了二斤白酒。”
“只是没想到,他人走的这么早。”
尤国昌口中的老燕,是燕临的父亲,燕肃。
和尤国昌同一届82年警校生,那年是云南警校第一次招收缉毒警。
两人同班同寝室,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为了至交好友。
燕肃为了老家的妻儿,跟着大哥一家来云南做生意赚钱养家。
那时的云南还未全面禁毒,毒贩行动猖獗。
手握境外走私枪,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大哥一家因生意上的纠纷受到毒贩的迫害,一家四口全部被杀害。
燕肃便决心成为警察替亲人报仇,凭借良好的身体素质,人也聪明灵活,很快被特招进入缉毒科,成为一名缉毒警察。
此后尤燕二人便一直搭档出行任务,直到一次跨国联合禁毒行动中,燕肃作为警方卧底提前埋伏在敌人内部不慎提前被毒枭察觉,当即殒命。
连他远在东北的家人也遭到了报复,妻子林巧被毒贩连捅十八刀,死在家里。
当时上高中的燕临因为放假回农村爷爷奶奶家躲过一劫,此后便隐姓埋名被尤国昌带到身边抚养。
燕临和毒贩之间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毕业后承袭父亲的警号成为缉毒警,屡获战功。
尤国昌沉湎于过于两人的友情,老泪纵横,
“阿临,你爸妈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的样子肯定会很欣慰的。”
燕临想起父母的惨死,沉默不语。
客厅的气氛顿时沉寂下去。
文娟没想到一盘饺子引起这么沉重的回忆,赶紧出来打圆场。
“老尤,你喝多了,快,我扶你进房间里躺会儿。”
“我没、没喝多…”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搀起人朝卧室里走,不忘招呼女儿和燕临。
“佳佳,陪你师哥再吃点,厨房的灶上还煨着鸡汤,一会儿留你师哥在客房休息。”
“哎!知道了,妈。师哥、我们…”
燕临杯中酒下肚,起身告辞。
“师哥,你怎么要走呀?mama让我…”
“佳佳,师父喝多了需要照顾,师母肯定忙不过来,我先回家了,待会麻烦你和他们二老说一声。”
“可…”尤佳佳欲言又止,愣愣站在玄关处,不知道该怎么挽留燕临。
燕临套上警服大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过去,
“师妹,新年快乐。”
走出单元门,阳光明媚,嘴里的哈气凝聚成实体,微微泛白。
阳光洒在身上没有多少暖意。
燕临站在单元门口,掏出烟点燃。
身后楼梯间传来咚咚的脚步声,燕临下意识侧身避让。
“师哥!”
是尤佳佳。
只见女孩连外套也没来及穿,手里抱着一个盒子就冲下来。
“佳佳?你怎么下来了。回去,外面冷。” 燕临脸色有些难看。
尤佳佳穿着粗气,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
“师哥,刚刚忘了给你这个。”
盒子里是一条红色的针织围巾,细看针脚还有些粗糙,但胜在样式大方漂亮。
看得出制做的人很用心。
少女不好意思地抿唇,“师哥,这条围巾是我自己亲手织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话语,燕临这些年不是不懂。
师父对他很好,师母温柔贴心,他们像家人一样对待他。
燕临也早已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亲人。
佳佳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妹,是亲meimei一样的存在。
燕临不能,也不愿意回应这份感情。
夹烟的手微顿,“佳佳,谢谢你的礼物,我心领了,围巾你拿回去吧。”
“为什么啊,师哥,是你不喜欢吗?”
尤佳佳激动的看过去,只看到男人平静淡漠的神色,和紧绷的下颌角。
黑色的瞳孔深邃,直达内心深处。
那一瞬间尤佳佳觉得自己的隐秘心思仿佛暴露在阳光下,无处遁形。
“师哥,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佳佳,回去吧。”
尤佳佳眼眶通红,一言不发,狼狈地转身离开。
燕临的车停在警局,索性喝了酒也不能开车。
走路到家时已经是夕阳西下。
余晖洒满客厅,落下一地细碎的阳光。
燕临住的地方在老城区,简单的两居室,空空荡荡。
客厅摆了一张双人沙发,一张餐桌,两把竹椅。
角落一隅摆着供桌,香炉里插着燃尽的香灰,正中挂着两张黑白相框。
一男一女,是燕临的父母。
沉默倒掉香灰,取三支香烛点燃。
房间霎时弥漫着檀香的味道。
燕临走到阳台开窗散味。
阳台也空荡荡,没有绿植,只零星挂了几件衣服。
燕临掏出手机,摩挲几下屏幕,按下熟悉的号码。
嘟——
电话没响几声便被接起来,那边传来一道年迈苍老的声音。
“喂?是我的大孙子吗?”
“嗯、爷爷,是我,燕临。”
老人明显很开心,在听筒那边一个劲儿的呼唤老伴。
“他奶,咱大孙子来电话了,快来!”
燕临咽了咽干涩的嗓音,“爷爷奶奶,过年好。”
老人们都很开心,声调高了不少,“大孙,今年回来过年不?奶给你炸了油糕点心啊。”
“我、今年过年有工作,可能回不去,等我一有空了就回去。”
老人们跟着情绪低落下去,反过来安慰燕临。
“没事儿,大孙子工作要紧,你啥时候回来奶都给你做好吃的。”
“大孙啊,在那边可千万注意安全,别冲动,要小心!别跟你奶似的,虎了吧唧。”
老人们对燕临的工作很担心,不放心的絮叨着。
听着两个老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
燕临紧绷的神情渐渐放松,表情变得柔和。
说着说着,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对象这件事上。
“大孙啊,你都25了,不小了,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你了。”
“你爸那会儿像你这么大,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燕临无奈,“爷、奶,我工作忙,哪有时间。”
“你们单位撒么撒么,肯定能找着…”
“我尽量。”
安抚好两位老人后,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日落西沉,窗外亮起五光十色的夜景。
光影变化,窗户上投射出燕临冷峻的侧脸。
新的一年就这样平淡无波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