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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精心雕刻的雕像。乌鹊想起方才的逼问,便是一个激灵,不用多说,若是刚才沈沧黎再多问几个问题,照这个架势下去,她估摸着很快就会把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信息都和盘托出了。“放心,就算你不是普通的村姑也无妨。”沈沧黎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我对你的身份有疑,却没有太多的兴趣,你若是乖乖的服从我,我便不会追究你的过去,包括牢里的那些土匪,一旦你帮我达成目的,我便会放了他们。”乌鹊听到“乖乖服从”几个字的时候,背地里撇了撇嘴,跟着他往前走,心说要不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必须从这个人身上薅羊毛顺便救人的话,她才懒得跟他这么多废话。她想要达成的目的,便会不择手段的达成。就算面前的人,曾经将自己一刀捅死,又何妨。“但若是你还有其他心思的话……”沈沧黎忽然停住脚步,乌鹊差点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好在及时煞住了车。沈沧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黑暗中乌鹊仰着头看着他,一双看上去有些普通的眼睛,却总是透出让人出乎意料的坚毅与执着。他忽然觉得后边的话不必再说,她也一定会懂。乌鹊弯着眼朝他一笑,“沈大人不必多言,我定会尽全力。”虽然上一次二人见面的时候便达成了协议,但是乌鹊总觉得,在这一刻,两个人才算是真正的站在了同一条船上。乌鹊知道,沈沧黎早就将她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管是上一次他主动提出放了山匪这个条件也好,还是刚才的一堆问句也好,无一不是在试探她是否跟山匪一伙这个事实,但是由于自己魂魄转移身体这件事太过诡异,才不敢下定论而已。而沈沧黎自己,作为一个县衙里的总捕头,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名头响亮,干的却都是些走街窜巷拿捏小偷劫匪的粗活儿,像他这样一个武功卓绝,气质卓越的男子,配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可以说绝对是大材小用了。而且,他悄悄地跟自己定制一些机关武器,足以说明了他的野心绝不仅仅只在于南坞县这样一个小小的县衙而已。乌鹊总觉得自己能猜到些什么,但是依旧是猜不完全,不能肯定。这样一来,双方就扯平了。哦,当然,不算上沈沧黎捅自己的那一刀的话,才可以说是扯平了。在此之后,二人之间似乎有了一些奇妙的默契,回到家之后,罗生看到二人,总觉得他们俩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了。当夜,沈沧黎将主动扑上来邀请他睡在自己的床上的陈翠儿赶走之后,便坐在乌鹊床边一旁的凳子上静坐闭目养神,乌鹊恶心陈翠儿一面刚跟陈树弘暗度陈仓一面又过来勾搭沈沧黎的行径,又有些抵触沈沧黎坐在自己床的对面的行为。“你其实可以去陈翠儿的房间,那边更大,你只要把她赶到云婆娘的屋子里就行,罗生可以睡在那边的地下。”乌鹊其实很不理解,为什么村子里这么大,空着的屋子这么多,这个沈沧黎却非要跟她挤在同一间屋子里,且不说坐着睡觉累不累,她才懒得管这个人坐着睡觉累不累……重点是,他坐在自己床的对面,她这一晚上还怎么睡得着?还有罗生,这死小子哪儿也不去,非得跟他家亲爱的沈大人呆在同一个屋子里,这样一来,乌鹊原本就有点捉襟见肘的垫被就又少了一床,这一躺下去,硬邦邦的木头硌得她腰腿酸痛。她自己受罪也就算了,阿寻可是祖国未来的小秧苗,硬板木头床睡一晚上,折了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她便觉得生气,虽然刚刚想通了与他合作的事情,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件事与合作的事情半点关系也没有。乌鹊气鼓鼓的瞪着沈沧黎,企图用眼神剜死他。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怨气,沈沧黎忽然睁开了眼。☆、那是谁干的(4)在对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乌鹊赶紧闭上了眼睛,不跟他正面硬刚。她翻了个身,面朝墙壁,摸了摸阿寻的脑袋。阿寻也有些睡不着,一双小眼睛总是往外头看,似乎对沈沧黎和罗生都不是很放心。“没事的睡吧,有jiejie在呢。”乌鹊摸了摸怀中抱着的连弩,总觉得背后有视线在扫来扫去,看得她睡不着,但是她回过头来往沈沧黎处看的时候,却发现他安静的闭着眼睛,两只手踹在怀中,如同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罢了。乌鹊叹了口气,只一晚而已,这人为何非要住在自己这里的缘由她也不想去管,若是他对自己心怀歹意,那早就有机会下手,何必等到现在?闭上眼睛不停地自我安慰了老半天,乌鹊终于浅浅的睡着了,房间里睡着四人一鸟,呼吸声此起彼伏,偶尔还会传来一声罗生的呼噜声,但往往是一声刚起,沈沧黎便伸出脚来,轻轻踹他肩膀一脚,那声音便又微弱下去了。今夜的天气不错,月亮从崇山峻岭之中慢慢爬了上来,皎月明亮,月光照亮了破烂的窗户,刚好洒在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的沈沧黎身上,他正静坐调息,却忽然感觉有人的脚步声正慢慢朝这边靠近。他依旧闭着眼睛,手却微微一动,放在了身侧的剑柄上。对方的身形有些魁梧,将窗边的月色尽数挡住了,只留了几道缝隙,微微的洒下一缕缕月光。砰砰砰,对方小心翼翼的敲着窗子,背着月色,完全看不见房间里头的状况,只好小声喊,“二丫?”乌鹊本就睡得不熟,仅在浅眠,一听到窗户震动的声音,便已经睁开了眼睛,心说这种时候,是谁敢到这里来找晦气。结果一听声音,却是张云峰那个家伙来了。她赶紧从床上坐起,一转头,只见沈沧黎宛如黑暗中的一只猎鹰,一双乌黑的眼睛与黑暗几乎融为了一体,却有些熠熠生辉。卧槽,吓我一跳!乌鹊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不住地喘息。“二丫,你要是醒了,就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张云峰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乌鹊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一旁沈沧黎的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乌鹊有些犹豫的看着他,并不是很想出去,可沈沧黎眸色暗沉,示意她出去。好吧,乌鹊有些心累,好在今夜睡觉本就没怎么脱衣裳,身上穿的是完整的一套,于是直接掀开被子小声出了门一看,只见张云峰如一桩木头似的站在窗前,手中还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那刀锋在月光下发出反光,看着有些渗人。那还是之前她自己亲手磨得,可锋利。乌鹊脚步一顿,忽然不想上前,这家伙不会大半夜的想不开要把自己砍了吧?可是看张云峰的表情,似乎担心多于愤怒,她想了想,还是慢慢的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