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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床底下睡着算了。”管平波还不待抗议,孔彰又道:“张金培,你塞给她条被子,省的冷。”管平波痛苦的道:“床底下全是灰!”孔彰毫不动摇的道:“你伤口都包扎好了,灰不灰的忍一忍吧。大不了白天洗个澡。”管平波咬牙切齿的道:“我现在自己洗不了澡!船队除了我,酱板鸭都是公的,你给我洗啊!?”孔彰:“……”懒得跟管平波歪缠,索性拎起陈龅牙,拿根绳子绑了,吊在了船头。船身摇晃,陈龅牙被不断拍打在船身上,骨折最怕移动,何况持续的撞击?陈龅牙再也忍不住,痛的惨叫不止。李乐安走到船头看了一眼,道:“吊回去会死吗?”“死就死了,都到刺杀的份上了,只怕审不出什么来。”孔彰冷冷的道,“正好以儆效尤!”李乐安面色凝重,早期窦家入营的年岁渐长,体力下降,能做亲卫的几乎没有了。陈龅牙是飞水选拔上来的,万没料到也是窦家人。窦家盘踞飞水多年,不知埋了多少心腹,难道日后他们甄选亲卫,除了避开巴州、丽州、雁州等地出身的,还得避开飞水么?沉吟片刻,李乐安低声道:“还是别让他死了,带回去交给陆镇抚审讯,务必叫他招出同党。我们营里是该好好清洗了。”虎贲军责权分明,孔彰懒管这些琐事,无可无不可的道:“交给你了,我去看着将军。一路上加倍警醒,将军现在伤重,折腾不起。”“是。”陈龅牙的惨叫随风飘远,触动了窦家的刺客。躲在黑夜里的刺客们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倾巢出动,发起袭击。躺在船底的管平波听着外头的金属撞击声不住冷笑。现在才开始怕她,不嫌晚了点么?也不用那老成茄子干的脑袋想想,就算她死了,以虎贲军的制度,一统天下未必能行,灭你窦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哪个继任者不要先打屠尽窦家的旗号团结下属?不杀了窦家祭旗,继任者又何来的威望?管平波越想越怒,窦向东,饮鸩止渴是这么玩的么!?张金培又砍了两个,刀都砍出豁口了,怒道:“还有?有完没完了!?”管平波淡淡的道:“快完了,明日入梅州,我们的老地盘,他们再无机会,所以今夜才这么疯。”话音未落,砰砰几声,裹着油脂的箭射在窗上,孔彰抄起脸盆的水泼去,火灭了,水顺着墙壁流到了床底,管平波被冻的打了个寒颤,无力的道:“弄我出去,你们真想给我洗澡不成?绷带都要打湿了!”张金培忙把灰头土脸的管平波拽了出来,果然袖子全被冷水浸透,狼狈不堪。把人安顿到火边,道:“先烤着。”暂时瘸腿的管平波糟心透了,整个船队被刺客折腾的鸡飞狗跳、一夜未眠。终于盼来了晨曦,李乐安当机立断的开船,清点着伤亡人数,管平波也被挪回了床上。几番折腾,她的伤口裂开,痛的直打哆嗦。好,很好,姓窦的,你们的大礼我收了,好好等着回礼,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太阳高悬东方时,两艘船分别驶出了君山岛码头。须臾,盛装的甘临站在了窦家大宅门口,对门房淡淡的道:“我是窦甘临,来给伯母拜年。”门房抬头,看着眉眼肖似窦向东的女孩儿,呆了。第219章檄文第16章檄文甘临露出浅笑:“怎么?不进去通报么?”门房才回过神来,满脸堆笑,拜倒在地:“给小郡主请安。”甘临笑道:“免礼。”就有人飞快的往里头报信,而后引着甘临往内走。大年初三,窦家老宅里正摆着宴席,花厅的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曲。还未走到威风堂,练竹便迎了出来。如今窦家鸟枪换炮,称呼都改了。唯有练竹十分尴尬,偏又很得窦宏朗的宠爱,凭在应天收了多少小妾,对她依然三天两头腻腻歪歪写信,若不是碍着管平波,早把人接去了应天。于是机灵的下人嘴里便叫起了练王妃,硬给糊弄了过去。练王妃名不正言不顺,将来还要在管王妃手底下混日子,丝毫不敢怠慢,大老远的扬起笑脸,三两步走到近前,拉着甘临的手,一叠声的道:“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伯母想你的紧哩!”甘临忙对练竹见礼,练竹不好实受了她的礼,不待她拜下就搀住,拉着她的手往戏台去。甘临扫过戏台,暗自点头,不错,该在的都在。张明蕙暗暗打量着甘临,腹中酸水直冒,偏她会长,生的竟有五六分像祖父,将来不定能给亲爹挣多少筹码。甘临乖巧的给长辈平辈们磕头见礼,三两下就发觉这帮娘们竟不知道外头的血雨腥风,眼睛笑的更弯了。窦向东称帝,久不立太子,窦元福难免觉得找回了点场子,窦崇成也觉得自己有了希望。闹的三个王妃嘴里含沙射影,说的好不热闹。唯有窦元福的次子窦高明心不在焉。甘临暗自皱眉,窦高明恐怕知道些什么,见她上门,便生警觉。不动声色的听完两场机锋,甘临确定了张明蕙等人真的全不知道窦向东捅了多大的马蜂窝。与随侍在身边的李玉娇以及装作丫头的袁二姐暗暗打了个眼色。李玉娇在甘临的肩膀上按了按,示意她稍安勿躁,听信号行事。甘临只好把心思转回张明蕙等人的闲话上。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张明蕙几个说话,故意绕开甘临,把她冷落了个彻底。甘临不以为意,正好安安静静的想,老爷子把突袭潭州之事对家眷瞒的如此彻底,是怕她们在老宅里有人走漏风声?虎贲军全线戒严,消息比平日严密百倍。连她都仅仅知道管平波还活着,伤成怎样,是否有意识,一概不知。这便是君不密失其臣的道理么?余光掠过窦高明,发现他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甘临干脆冲他嫣然笑道:“二哥哥看我做什么?”窦高明一个激灵,回过神道:“我与二meimei还是头回见面,不知送什么见面礼才好呢。”张明蕙到此时才仿佛记起了这个侄女,假笑道:“是了,今日吹了什么风,把我们小郡主吹回来了?你不早几日来,正好开祠堂,去给祖宗们磕个头。说来我们绥王妃真是,年年岁岁的不回来过年,族谱上添没添她的名字,她只怕都不知道吧?”甘临:“……”坐拥三郡的母老虎,不稀罕族谱上的那个名字。就算止步于此,都够上史书了,真的……贺兰槐笑道:“看大嫂说的什么话?我们绥王妃封号都有了,族谱不族谱的,都是早晚的事。”甘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