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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她拿出这块藏起来的碎瓷意欲何为了。她将倒在榻上人事不知的我轻轻扶起,从背后搂着我,再将那块碎瓷放到我的右手之中,握紧我夹着瓷片的右手,左手捂住我的嘴,在我脖颈处狠命一划。因第一次她手抖得厉害,只划了浅浅一道,她便又咬牙划了第二道,第三道……直到切断我脖颈处的血脉,鲜血汩汩地从我的脖颈处流淌出来,她才将我往边上一推,惊慌失措地从我身边逃开。她大口喘着气,将那行凶过的右手在衣裙内侧使劲儿擦了数下,才似略回过神来,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书案前,从袖中掏出我先前交给她的那封手书,打开来,将写着这首的帕子塞到我的左手上,弄成一副绝笔的样子出来,又将她带来的酒爵寻了个地方藏起来。等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她才大声喊道,“不好了,快来人啊,甄夫人出事了!”几乎她话音刚落,便见一道人影大步奔了进来。原来卫恒和这一世一样,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没能忍住想先来瞧瞧我,一听到她的惊呼,便立刻快步奔了进来。可惜,他还是晚了片刻,没能看到温媪之前犯下的那些罪行,看到的却是我血流满身的——尸体。原来前世真正害死我的,并不是那一杯所谓的毒酒,那杯假冒的毒酒只是为了让我失去知觉,要不了我的命,真正致我于死命的是温媪手中那枚碎瓷,它划断了我的脖颈要害,在我的血流干之间,就已经先气绝身亡。我终于明白,为何在我和卫恒的梦境中,关于我前世的死法会有出入了。我梦见我是饮了毒酒而亡,而他却说,在他无数次梦到的那个噩梦里,我是自戕而亡。却原来,真相竟是如此,我竟是先被骗着饮了毒酒,复又被割喉而亡。可是他们为何要大费周章、多此一举的取我性命,莫不是竟对我恨之入骨到这般田地,连个全尸都不肯留给我?很快,我就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第117章前世(5)见到我满身是血的尸身,卫恒先是满眼的不可置信,僵立在原地,似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随即便不嫌血污,立刻俯身将我抱在怀里,伸手去堵我脖颈处还在往外冒着血的伤口,口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阿洛,你醒醒,你快醒醒!你们还不快去请太医!快去!”看着从他指缝中流出来的鲜血,他的眼睛竟比那血色还要殷红,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不,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阿洛,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他头也不回的吼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等到太医飞奔而来,见到眼前的情景,险些没把魂儿都给吓出来,就见他这位陛下胸前满是鲜血,脸上满眼是泪,双目血红,目眦欲裂,还当是他受了什么极重的伤,正要先给他这个皇帝看诊,却被他怒瞪了一眼,“还不快给皇后治伤,若是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要你陪葬!”那太医一见到“我”脖子上的伤口,便脸如死灰,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我的鼻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陛……陛下,皇后娘娘她……她伤势太……太重,已然……归……归天了,还……还请您节……节哀——”不等他把最后一个哀字说全,他人已经被卫恒一脚踹飞出去了。“你个庸医,胡说八道!阿洛怎么会死,朕不许她死,你竟敢说她死了……”“来人,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给朕叫来,要是救不活皇后,你们都去给她陪葬!”我飘在半空,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酸楚莫名。在知道他前世并不曾赐我毒酒后,我心底对他最后一丝怨恨已消,再无任何心结,此刻再看着他在我死后这般抱着尸体不放,伤心欲绝的疯狂模样,忍不住便想要落泪。难怪这一世重生后,他虽记不起前世的种种,却对我“自戕”而死的这一幕印象无比深刻,总是被这一幕的恶梦所纠缠,在无数个深夜惊醒。每当我一提到死字,他便会恐惧莫名,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搂紧了我,似乎生怕下一秒我就会离他而去。可见前世我的死,带给他的打击是何等之巨,创伤又是何等之深!前世尚且如此,那这一世呢?他若是不知道我是假死,只会以为他的噩梦成真,我竟当真死在他的面前。连我说一个死字,他都听不得,若真以为我死了,那他又该是何等的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一念及此,我简直恨不能那麻沸散的药效立刻消退,好让我的魂魄能快些归位,赶紧睁开眼睛去安慰此生的卫恒,免得他又像前世这样,在听得所有太医都确诊“我”已归天后,悲恸欲绝之下,竟是激得那旧伤发作,狂呕鲜血不止。前世,他未得仓公给他医治当年为救我而始终不曾痊愈的内伤,一直有隐疾在身。这些日子,因和我夫妻不睦,每每借酒浇愁,彻夜不眠,更是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早已是外强中干。看着还好,实则内里已是虚损已极,再受了这锥心之痛,触动经年宿疾,那血竟如泉涌一般不住从他喉间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跪了一地的太医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赶忙上前想替他医治,卫恒本想将他们推开,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僵着身子不动,任由这些太医为他施针止血。能在太医院任职,自是有些真本事的,十数枚银针刺入他的xue道,片刻之后,他喉间呕出的鲜血渐少。他深吸一口气,朝温媪一招手,“咳咳……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场,说,是谁害了朕的阿洛,朕的发妻?”“……咳咳……朕要将她碎尸万断、不得好死!”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愧,温媪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她哑着嗓子,无比艰难地道:“老奴也不知晓,老奴因娘娘正在歇息,便一个人进的内殿,哪知进来后这殿里竟是空无一人,老奴怕扰了娘娘,也只敢守在外面,过了片刻,听到里头有些不对,急忙奔进来看时,就见娘娘已经倒在榻上,脖子上全是血……卫恒血红的双目逼视着她,“你的意思,难道阿洛她竟是自尽不成?可她为何要自尽?”温媪迟疑道:“许是因为先前两位刘贵人当着娘娘的面儿,说的那些话太过难听,句句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说皇长子殿下他……他身份不明,恐怕会……”“许是娘娘听了这些话,怕您真的对皇长子殿下做出什么来,便想用一死来证明皇长子殿下的清白。”听得此言,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