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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初宁现在就有这么一种感觉。溺在他的温柔中,神思有片刻恍惚。明明是平常的对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无端就缠着股旖旎,仿佛......是情话。她脸上的热度刚褪,又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徐砚此时已经就在她身侧坐下,一身清贵,眉宇平和舒展,目光清亮。初宁不自知地伸手按了按怦怦跳的心,抬头一看,便看到她熟悉的徐三叔,永远的从容儒雅。小姑娘的心就跳得更快,觉得自己八成是魔怔了。肯定是因为徐立轩过来,又被徐三叔问要嫁什么样的人,脑子也不清醒起来。“徐、徐三叔,您有按时喝药吗?”初宁双手慢慢握在一块,尽量不让自己显得紧张。可她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徐砚眼中,又是照顾她那么些年,她的小情绪他哪点不懂。刚才那一句确实太过暧昧,所以他当无事发生坐了下来,结果她现在用一双含羞带怯的眼眸看向自己,有茫然又似有欢喜。茫然他大概懂,可她欢喜什么?欢喜自己的亲近?欢喜自己先前那一句念着卿?徐砚为自己的猜测心头guntang,仿佛是火星燎原,全身的血液都被烧得沸腾。“——三叔父。”正当徐砚几乎不能自持的时候,少年清朗的声音一下将他拉回现实。徐立轩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星目灼亮,又朝面若桃花的小姑娘喊道:“初宁meimei,你也在。”少年逆着光,他英俊的面容却越发让人觉得深刻。徐砚理智归位,淡淡地笑:“轩哥儿过来了,进来坐。”初宁站起身来,朝他福了半礼,徐立轩忙回礼。一人弯腰一人屈膝的样子,竟有种说不清的疏离感,是屈膝那个拉开了距离,弯腰那个像在巴巴往前追。徐砚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一圈。他下意识总不想让侄儿在她跟前得意,竟是什么都能添加恶意去揣测......他泥潭深陷。最后,徐砚得出结论。先前种种是他在自欺欺人,他根本不甘心只当她的长辈,当她的徐三叔。“今天天气不错,趁没冷下来前,我们到湖边垂钓去。”在小儿女正低声说什么的时候,徐砚站了起来,顺手把身侧的小姑娘也扶起来。初宁听到去湖边,双眼亮了亮:“上回您就哄我说去垂钓。”说着还委屈巴巴地嗔他一眼。徐砚就喜欢她在自己跟前肆无忌惮的样子,哈哈地笑,直接去牵了她手:“这回不哄你。”徐立轩站在两人身后,有种时间交错的恍惚感。都那么多年了,三叔父还是会牵着小姑娘走路,好像回到徐家初见到两人携手而来的那幕。“轩哥儿?”徐砚走了几步,发现侄子没跟上,回头一看,少年郎正望着他们出神。他心里有几分不自在,但转念一想,徐家长房不适合小姑娘。即便他没有那一份心思,也不会让小姑娘嫁到长房才是。他那个大嫂,还不知道会怎么磋磨她。他怎么会忍心。至于侄子......总会明白的,身为宗子,很多事情都不由已。他这幼子,也向来由不得心。徐立轩这才连忙跟上。齐圳是个能干的,似乎无所不能。徐砚说要垂钓,在他们到湖边的时候,一应物什已经准备好,他正蹲在湖边挖地龙。也就差这一样了。虽然南方初到冬季不显得多冷,在湖边坐下,有风拂过的时候,明显也察觉到气温变低。徐砚让小姑娘的丫鬟去帮她拿披风,又坐到迎风处,帮她挡风。湖风吹得他袖袍猎猎飞扬,初宁侧头看他,他正低头专心给自己上饵,浓密的睫毛遮住他一双眼眸。初宁却知道长睫之下的眼眸一定很温柔。她的徐三叔一直就很温柔。“给你,抓好了,要是被再被鱼儿拖下水,我可不给你去捞。”徐砚把鱼竿塞到她手里,说起以前的糗事。那年他们刚住到无名居,她见到园子里的湖就缠着他说要钓鱼,结果坐到打盹,连竿子被鱼拖进水里都不知道。她急得就让徐砚帮拿回来,其实哪里真要他去拿。结果他一挽袍摆,真淌水里帮她抓回竿子,上头勾住的鱼没能逃脱,活蹦乱跳地溅了两人一身水。忆起旧事,初宁当即笑得杏眼弯弯,腰也笑弯了。现在想想,她还真任性,让风光霁月的徐三叔一身狼狈。徐立轩刚上好饵就听到小姑娘的笑声,弯着的眼眸仿佛装进了一湖的水,潋滟璀璨。他也跟着弯了弯唇角,悄悄把小杌子往她身边挪了挪。少年心思浅白易懂,徐砚当没看见,手腕一用力,将鱼线甩了个漂亮的弧度。初宁托腮盯着湖面,心想鱼儿什么时候会上勾来。湖面凉风习习,扬起小姑娘的裙袂.她正安静地守着自己竿子,娴静美好,让人看着便觉得心情愉悦。最先让鱼儿上勾的是徐立轩,一尾半尺余长的花鲢被拽出湖面,落在岸上扭着身子蹦跶。初宁一瞧就做了决定:“鱼头就拿来做豆腐煲了。熬出乳白的汤,在上面洒葱花和香菜,味道肯定不错。”小姑娘眉宇飞扬,说起美食一派向往,纯真得很。徐立轩听到自己心脏怦地跳动,被她的欢乐感染,眉角眼梢染着温柔的笑。徐砚微微侧头,亦嘴角一扬,视线再落在波光潾潾的湖面,他手里的竿子已经晃了挺久。他只是没有拉起来。齐圳这时看到护卫带着一位穿软甲的士兵前来。这样的人前来,要找的当然只有徐砚。士兵见到他后,脸上堆着笑说:“徐大人,我们提督在望仙楼宴请,来杭州的钦差也在。提督说您还没和各种钦差正试见过面,正好趁这机会,用餐便饭。”初宁就殷殷望了过去。徐砚不动声色看她一眼,小姑娘又要失望了。“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吴沐川才算计了船厂,此时宴请,肯定有深意。又提及钦差,他不耐也得去。正好打听打听京城的风向。那位士兵得到准信,先行离开。徐砚抱歉地转身,弯着腰,与已经抿唇的初宁平视:“徐三叔又要哄你一回了。”初宁眸光幽幽,下刻却又笑了:“您去吧,我记在帐上,下回再找您一起清算。”她梨涡浅浅,说着调皮的话,贴心明理。徐砚暗中叹气,一定要找时间全补回来的。“轩哥儿照顾好卿卿,也别在湖边坐太久。”他吩咐侄儿一声,少年郎眸光熠熠,连声应承。但在自家三叔父投来威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