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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陆霁是奉皇命出征的将领,现在这种情况,自是要把昏迷的陆霁送回京。送回京后,太医也是一样的说辞,众人便知陆霁是醒不过来了,只得放弃。一众将士都是奉皇命驻守在北境的,没有命令不能轻易回京,否则便形同造反。众将士不想让陆霁死后还背负骂名,俱都回了北境。但梁元等忠心属下还是想送陆霁最后一程,照顾好陆霁。可没想到,当天陆征就动手了。梁元心里清楚,陆征想继承陆霁的爵位,就必然不会留下陆霁的心腹。要说起来,就算最后留京的忠心属下不多,也不是陆征的人能对付得了的。可陆霁的心腹却死伤了不少……事到如今梁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其中有皇上的手笔。皇上一直忌惮陆霁,现在陆霁昏迷了,正是趁机剪除陆霁心腹的好时机,他遣了人对陆霁的人赶尽杀绝,以免节外生枝。纵然梁元等人武艺高强,却也敌不过这么多人,最后只得纷纷潜逃出京。皇上还在京城各关口派了人,他们轻易不得入京。直到前几天梁元得知了陆霁醒来的消息,他知道就要变天了,果然,他再回京城时没人阻拦了,他立时便回了府里来见陆霁。听完这一切,陆霁轻点了下头。现在他醒来了,皇上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两人正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当中。陆霁凝眉道:“梁元,你去联络下北境的将士。”梁元擦了擦眼泪:“是!”他们侯爷最大的依仗便是兵权,只有如此,皇上才不敢再动手。说完了正事,梁元不免好奇道:“侯爷,方才那位姑娘是……”梁元想起方才苏桃唤陆霁夫君,难不成苏桃就是那个嫁过来冲喜的小娘子,可他们侯爷怎么会同意?陆霁没有解释,而是道:“日后,她就是我的夫人。”梁元心神一凛。虽然他心里不解,但还是服从命令道:“是,属下知道了。”梁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心里清楚陆霁这句话的分量。能让他们侯爷当做夫人的人,也是他日后要效忠的对象。…梁元不愧是陆霁的心腹,他一回来就忙碌了起来。不说与北境联系的要事,就连府里上上下下都cao持好了。梁元向陆霁拱手道:“侯爷,他们怎么处理?”梁元口中的他们,自然是陆大郎等人。梁元心里清楚,他们侯爷的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陆霁微微抬起眼睫,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让他们都出去。”“是,”梁元道。这些年来,陆霁一直驻守在北境,几乎从没回过京城,这御赐的宅子也用不上,便让陆家人住了。要知道大周朝向来以孝治天下,陆霁没有生父,在外人看来又是由陆家养大的,自然该奉养陆家人。若不然便会叫人戳脊梁骨,说不定还会有言官上折子弹劾陆霁。陆霁也只当看不见他们。可事到如今,陆霁自然不可能再留下他们了。至于唐氏,她愿意留下便留下。若是不愿意,也可以随着陆征搬出去。…另一头。陆大郎刚刚喝过药,他一想起陆霁就觉得胆寒,那是一种从心底泛上来的恐惧。那日陆霁当真叫人浇了他们好几桶井水,又在外面冻了半个时辰。他们当即就发起了高热。他妻子阮氏更是烧的糊涂了,躺在榻上直说胡话。可陆霁恁的心狠,竟然说到做到,一直没有给他们请医问药。翻来覆去的高热,阮氏瘦的都脱了像。陆大郎也撑不住了,只觉得最后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了,陆霁才让人给他们熬了药。虽说后来服下了药,可到底有些晚了,他们的身子亏空太多。阮氏直到现在还起不来,短短几天就瘦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些人里还是陆大郎先缓了过来。陆大郎直到现在还在后悔,他没事招惹陆霁这个活煞星做什么啊!正叹息着,外面忽然进来了几个小厮。小厮一进屋就把东西都胡乱扔在地上,陆大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阮氏也强撑着身子骨坐起来,她的脸上还泛着红晕,声音嘶哑:“你们疯了吗?我们可是这府里的主子!”她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咳嗽个不停,后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小厮却浑然不怕:“大爷,大夫人,侯爷说了,这是皇上御赐给他的宅邸,你们住了这么些年,也该搬走了。”“今晚之前,都得搬出去!”陆大郎和阮氏彻底懵了。陆霁竟然要赶他们走!陆霁不怕那些言官弹劾他吗?可下一瞬,陆大郎和阮氏就反应过来了。他们心里清楚,陆霁既然做了,就是不怕。但他们现在哪里还有地方可住啊,陆府本就只是个耕读人家,之前的宅邸也早都卖了。陆霁现在把他们赶出去,要他们住在哪里?难不成让他们租赁房屋,这让一向傲气惯了的陆大郎等人怎么受得了。小厮说完话就出去了。陆大郎和阮氏面面相觑。他们当然不想搬出去,可他们又不敢向陆霁求情。他们俩想起了唐氏,现在只有唐氏能帮他们了。…唐氏正在小佛堂里念经,她念了足有一刻钟才停下来。一旁的嬷嬷过来扶唐氏坐起来。唐氏看着佛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陆征现在到哪儿了,他应当快回来了。唐氏一想起陆征就心疼,这孩子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儿子,这孩子又一贯要强,先前还以为能继承爵位,现在陆霁醒了,陆征也继承不了爵位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有多难过。正寻思着,外面忽然传来哭闹声,沸反盈天的。陆大郎一行人进了小佛堂,对着唐氏就哭了起来:“婶母,你快救救我们啊,陆霁他要赶我们走……”陆二郎也撑着病体道:“婶母,你也知道,咱们原先的府邸早都卖了,现在他要赶我们走,我们住哪里去啊?”京城的吃食一向不贵,可房子却是极贵的。靖远侯府又在皇宫旁边,乃是最好的宅子之一。若是陆霁把他们赶了出去,他们岂不是要住到以前嫌弃的外城去,而且就算这样,每年租赁房子也要花一大笔银钱,他们怎么舍得,这无疑是在剜他们的rou啊!一个个都向唐氏哭诉起来。唐氏见他们病的厉害,却还要撑着身子过来,心中也有些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