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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她早就怼回去了。 “太宰君,”平息了怒气,枝子的语气依然不算太好,“就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不会认同。” “……因为那不是太宰君口中刻板的「不认识的人」、「这个人」,那是尤尼,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重来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太宰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内心对人体实验的那段过往那么深恶痛绝,枝子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知晓没有重来的可能,所以就刻意掩盖内心真实却自私的想法,好减轻心底的负罪感吗? 这么想似乎很有道理。毕竟很多说出那种漂亮话的人,在真正面对已知结果的选择时,最终都选择了自己。人性就是如此,它的黑暗面就像它的光明面一样,广大如深渊。你永远无法想象人类能够低劣到何种程度。 “看来不好好说一下,你一定会误解的。” 虽然枝子不知道太宰在想些什么,但是她觉得那一定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所以她决定举个简单的例子。 “这么说吧,太宰君。在知道织田他还活着这件事之前,你是否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无论如何你都要扭转这个悲剧。” 太宰的表情僵住了,就好像被说中了心底的想法一样。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他垂下眼帘,无声地笑了起来。当再次抬起眼睛,对上枝子视线的时候,太宰的眼中多了份真实和柔和。 “抱歉,枝子,我不应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枝子?不是枝子小姐?”枝子敏锐地抓住了太宰话中的关键点。 “枝子是织田作的朋友,那么我们也能算朋友了吧。朋友之间叫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太宰治,枝子捂嘴笑了起来,她说:“既然如此,那么作为交换……太宰,可以这样叫你吧?” “可以哦~只要枝子高兴就好。——对了,枝子你的左眼是因为人体实验才没有的吗?” 没想到太宰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枝子有点不知所措。她伸手盖在左眼的眼罩上,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是十年前在一场车祸中失去的。” “这样啊……” 太宰若有所思地盯着枝子的左眼,在枝子疑惑的目光下,他询问道:“可以看看你的左眼吗?” 枝子微微愣了下,她想了想,说:“……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可能有点吓人,因为被摘除了整个眼球。” 见提出请求的人并没有改变主意,枝子便解下了眼罩,撩开半边刘海,缓缓张开紧闭的眼皮。 空无一物的眼眶,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瘆得慌,特别是还有右眼做对比。不对称的异样感总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过去,枝子在照镜子的时候,偶尔张开左眼,也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所以后来她就戴上了眼罩。 “十年前的话,你正好是九岁,对吗?” 将视线从枝子的左眼上移开,太宰在她戴眼罩的过程中,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对的,那时候我正好和父母一起搬到了镇目町,也转学到了苇中学园上小学。” “那九岁前,你是在哪里生活的呢?” “我是在……” 枝子愣住了,本以为能够脱口而出的地名,却在张口的那一刻发现,她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我……以前是在哪里上学的?是在哪里生活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好像九岁以前的人生根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人生。枝子突然觉得头很疼,被眼罩盖住的左眼也发涨地疼。 有零碎的东西从脑海中划过,她想要抓住这些碎片,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刹,彻底失去意识。 “砰——” 陪护椅翻倒在地,原本坐在上面的人已经被人推倒,整个人被迫仰躺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 他的脖子被压在他身上的少女用一只手死死扼住,这个看似身体纤细的少女,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那把原本放在桌上的水果刀,不知何时已经被少女握在手里,刀锋擦过太宰的耳侧,钉在了地板上。 “我收回之前的话,太宰治……” 她低下头贴近太宰治,肩上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到身下男人的脸和脖子上。她的声音轻而喑哑,唯一露出的蓝色眼睛中暗藏杀机。 “……你和森鸥外一样,都让人恨不得想要杀死。” ——想要杀死,却怎么也杀不死。 这样的憋屈感,贝尼托在森鸥外身上感受过一次。那么眼前这个由森鸥外带出来的,比他还要聪明,还要大胆的人也是这样的吗? ——不如就现在证实一下吧! 心里如此想着,藏在枝子身体里的贝尼托弯起了一个跃跃欲试的笑容。接着,面无表情的少女便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水果刀,作势就要刺向躺在地上的太宰治。 然而—— “咔哒……” 轻微的开门声传来,「枝子」动作一僵,迅速改变了计划。她将手里的水果刀丢向远处,然后合上眼,灵魂躲回意识海的深处。失去意识的少女,身体再次软倒了下去。 房门打开,尤尼、中也,还有织田走了进来。不过,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他们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 房间里,太宰治半坐在地上,他一只手扶着怀里少女的肩膀,另一只手撑着地面,似乎正打算站起来。他怀里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尤尼拜托他照顾一下的枝子。 枝子整个人都躺靠在太宰治的怀里,她的身体绵软无力,眼睛也是紧闭着的,一看就是一直昏迷未醒。 尤尼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走了个来回,然后落到了太宰身上。她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知道事情始末,才好下结论。 于是,她问道: “太宰先生,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迎着门口三双满含疑惑和其他隐晦情绪的眼睛,太宰默默地松开了枝子的肩膀。他举起双手,难得语气真诚地说:“如果我说,其实我是无辜的,你们信吗?” …… ——太宰的嘴,骗人的鬼。 因为深知太宰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站在门口的三人都选择了沉默以对。 尤尼和织田还好,一个是太宰的好友,一个对太宰的初期印象还不错,因此都保留了意见。至于中也,他只会觉得太宰又在装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枝子送回床上吧。” 织田出声打破了这颇为尴尬的僵持,然后枝子又被太宰抱到了病床上。 由于枝子左胸下的绷带有血溢出,像是伤口开裂了,尤尼他们只好把护士叫来,再处理了一遍伤口。 “……真是的,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这才过了多久?”护士小姐一边包扎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