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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模糊了他的身影,顾止温声道:“不好意思,可以让一下吗?”那人迟迟未响应,顾止正要重复一遍,他动了,他指尖顶开帽檐,狭长深邃的眼眸在烟雾中,朝顾止瞥去,“不能。”商亦纣——顾止微滞,身体猛然僵硬,脑子里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转身就跑。但下一秒他反应过来,他跑什么?商亦纣把顾止的反应照收眼底,他勾了勾唇,“我猜你会走这条路,是不是还挺准的?”顾止蹙眉微退,他看了眼手机,离和周小小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商亦纣掀了掀眼皮:“不用去了,消息是我发的。”他看到顾止眉头锁得更紧了,顺便解释了句:“她的密码一猜就猜出来了,放心,不是她跟我合起来骗你。”顾止倒没想这么多,得知了不是周小小约他,他转身就准备走。“糯糯,”商亦纣在他身后唤,声音又低又嘶哑,“我在这等了你七个小时,陪我说两句话,行吗?”这一声糯糯,成功逼停了顾止,他掌心攥紧,“别这么叫我。”“行,”商亦纣原地坐了下来,“我快三十个小时,没闭过眼了,要是你转身走了,我可能就得一个人昏死在这了。”像是威胁,又像是在陈述事实。顾止抿了抿唇,试探地望向商亦纣,“你要说什么?”“说什么…”商亦纣喃喃自语般地重复了几遍,最后,他弯了弯唇角,“他对你好吗?”顾止知道这个他指得是凌则,商亦纣想必是因为微博上的那几张照片,误会了他和凌则。他生硬地道:“这不关你事。”顾止的生硬,在商亦纣的眼里,更像是一种警惕,一种害怕。商亦纣笑了一声,“我不会对他做什么,只要他不会伤害你。”予。溪。笃。伽。顾止抿紧唇往后退,他不知道商亦纣那来的脸说这种话,“会伤害我的只有你。”这句话,又快又准地扎进了商亦纣的心脏,他身体虚晃了一下,唇色白了一圈,他竭力克制住奔涌而出的悲哀,他强撑出笑容,“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可以来找我…”我会保护你。剩下几个字,商亦纣说不出口了,他怕,他再一张嘴,会是破碎的呜咽。顾止撇开头,死死攥紧掌心,“我不需要。”商亦纣捂住脸,声音从掌缝中泄露,“……好。”“我要回去了。”顾止掉头就走,他不敢再多看商亦纣一眼。没踏出两步,一串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炽热的怀抱拥住了他,他条件反射的就要挣开,但商亦纣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停止了挣扎。他明明说的平淡,可里面的悲伤却浓稠得仿佛能埋没了顾止。“别推开我,就一下。”第九十五章楼道昏暗,节能的白炽灯提供不了明亮,反而让周遭的一切显得雾朦朦,两道身影交错在地面。商亦纣胸膛抵住顾止的后背,他比顾止高上半个头,所以他需要微弯背骨,才能将下巴嗑在顾止的肩膀上。顾止很僵硬,胳膊都在微微颤栗。而他没推开商亦纣,不是不想,只是周身力气仿若在顷刻间消散,只留了一具软骨。商亦纣却很诚信,他抱了一下后,便依依不舍的松开怀抱,他问道:“我可以送你回去吗?”顾止缩了缩身体,他侧头望了眼商亦纣,垂着眼,精致温柔的面容隐在阴影中,瞧不清神情。“不用了。”顾止不自在地抿紧唇,对刚才没有推开商亦纣的行为,打心底唾弃自己,他抚着手腕,指节无意识地划摸着皮rou,“还有,不用再为我澄清任何事。”他不想欠商亦纣的,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彻底退出对方的生活。商亦纣嘴唇翕动,温声应了声好。顾止躲开商亦纣炽热的注视,侧头盯着地面,“也不要再拿周姐的微信给我发消息。”“……我只是太想你了。”他自嘲般地笑了一声,“除了这样,我找不到别的方式见你。”空气里有熟悉的橙花香,伸出无数细枝勾缠住顾止的四肢,仿佛要向他证明,商亦纣说想他是真的。顾止眼睛微垂,他很轻地扯了一下唇。“商亦纣,我放过自己了,你也放过我吧。”他说的每一句想他,如同在剐他的rou,拆他的骨,他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如今就这么明晃晃地放在他眼前,可他连伸出手去碰一碰的勇气都没了。既然如此,不如不见,不闻,不听。顾止不再停留,原路返回。商亦纣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唇边苦涩的弧度愈深。他一闭上眼,脑子里满是凌则亲吻顾止的模样,那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已经挪了人。那谁来放过他呢?*“照片是那家公司爆料出来的,你能查到吗?”顾止收拾好心情,给汪程打电话。上一次如果是巧合,但这一次未免太过于凑巧了。他出门前,本就准备问一下汪程,但担心耽误时间,所以才拖到了现在。汪程嘴里咬着烟,声音不算太清楚,只能零散地听到几个字,合起来的意思差不多是,行,过两天给答复。顾止道了声谢。跟赵宣予约好的日子,很快到了,快得恍如一眨眼。坐了最早一班的飞机,不到中午,两人抵达新安。许是重回旧地,两人情绪皆不高,一路沉默着。赵宣予坐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忽地开口,“哥,我昨晚梦到妈了。”离墓园越近,周边越荒凉,人烟稀少。顾止嗯了声,他眼睛微垂,“我也梦到妈了。”他梦到赵淑仪抱着年幼的他,一遍又一遍的唤他糯糯。赵宣予笑道:“她是不是怕我俩忘了,所以提前来梦里提醒我俩。”“她是想我们了。”墓碑常有人清理,干净敞亮,连落叶也瞧不到一片。顾止把买好的捧花放到墓碑前,缓缓坐了下来。赵宣予祭拜完后,情绪有些崩溃,跑到一边去冷静了。“我…很好,都还不错,参加了综艺,情况好可能不久就有戏接了,什么拍好。”顾止头靠在冰凉的墓碑上,仿佛靠在了赵淑仪的肩头,“就是…好想你,妈,最近你为什么都不来梦里看我了?我快…”“我快…记不清你的样子了。”糯糯快记不清你了。日落西山,他和赵宣予才离开。山腰无风,可不知为何,在他们下山的那一刻,山风忽然至。晚上,汪程来电。顾止避开赵宣予,绕到阳台接电话。“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