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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难安的样子,轻飘飘的转移话题:“我们这是去哪儿。”温诀方才被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占据着思绪,甚至连殷无咎吩咐飞弧他们的话都没听到。飞弧道:“进宫。”温诀顿了一下,道:“我不去宫里。”飞弧还没说话,马车外面的谢凌霜出声道:“皇命难违,圣上让我送你进宫,若没给你送进去,他一不高兴,我这脑袋可就掉地上了。”温诀道:“我一个已死之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皇宫里,只会惹人非议。”“感情你是担心给他招麻烦啊。”“你既知晓会给他招来麻烦,就不要带我进宫。”谢凌霜道:“你就放心吧,自先帝走后,宫里的女人都被送去了行宫,陛下又未封后纳妃,现下宫中全是陛下的人,谁敢乱传此事。”殷无咎彻夜未归,第二天快要中午的时候才回来,温决看着他怒沉沉的面色,便知结果不好了。“其实陛下不必费心的,没有解药也无所谓,左右人总要死的,而且,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温决用一种淡然的语气道,这话既是为了安慰殷无咎,同时也宛如告诉他,自己在这世上并无留恋,死了也没什么。安慰的作用起到没有不知道,但是很显然,这话成功的刺激了殷无咎,他额角青筋暴跳,一把扫落了面前桌上的茶盏,看着碎了一地的精致瓷器由不解恨,转而大步走至温诀面前,揪着他的衣领道:“温崇洲,朕告诉你,你说的话朕一个字也不会信了,朕不管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都不会让你死,朕要你活着!”殷无咎话落,见温诀紧抿着唇,恶狠狠道:“你听见没有。”温决被他晃了两下,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喉头涌上一股滚热,鲜血控制不住的,便从嘴角淌了下来。殷无咎看见这一幕,顿时傻了。所有的恼怒与强势都在一瞬间被抛到了脑后,他猛的松开拽住温诀衣襟的手,看着温决虚软的往一旁倒,又手忙脚乱的将人扶住了。“太医,快传太医来。”殷无咎焦急的对外面喊到。他好像什么也不顾了,满脑子只剩了温诀的安危。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0423:07:06~2021-02-0523:05: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叶10瓶;寒落4瓶;第157章值班太监听着陛下那十万火急的语气,甚至没进去确认,就火急火燎往太医院跑去了。殷无咎一只手扶着温决的后背,另一只手,颤巍巍的伸到温决唇畔,想要替他抹去唇边的血迹,将要触碰到温诀的嘴唇时,被温诀抓住了手。夏末的天气,男人掌心却是一片冰凉,与从前那握住自己手时的温暖干燥全然不同,让殷无咎一瞬有些恍惚。温决在他晃神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自己擦去了唇角那抹乌血,又若无其事的要将帕子塞了回去。“我想躺一会儿。”温诀轻轻的说,然后松开了抓着殷无咎手腕的手,扶着桌子起身往床边而去。殷无咎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酸的仿佛要拧出水来。他似乎瘦了好多!就像一株落光了枝叶的枯竹,单薄而修长,看起来挺的笔直,但风一吹,就能断成两截……自从中毒之后,温决的精神大不如前,即便是两年前因为积分过低行动不便的时候,他好歹也只是走动起来的时候格外吃力,可是现在,不仅行动吃力,他还时时刻刻的遭受着穿肠腐骨的□□与精神折磨。这所谓的休息,也不过是从坐着变成躺着,然后继续在清醒与迷糊之前忍受煎熬罢了。殷无咎站在远处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的靠过去,然后伸手要掀温诀的衣服。因为被痛意占据了几乎所有的注意力,温诀一开始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殷无咎的动作,等察觉到的时候,他的外衫已经被殷无咎给分向了两边。温诀几乎是有些慌乱的抓住了殷无咎的手。但是这一次,殷无咎却没有如方才那般呆呆傻傻的任他阻止自己,温诀越是拦着,他越是想看。挣扎之间,温诀的怀里滚出了一团东西,殷无咎扫了一眼,是温诀刚刚擦嘴的帕子。他视线在那上面停留了几秒,然后伸手拈起来了。那揉成团的帕子随着重力展开了,上面俨然大片大片的血污,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意味。殷无咎忽然指尖都有些发软,他到底吐了多少血!昨夜自己见到他时,他也吐血了,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殷无咎越想,心里越是堵得慌,然而让他意难平的事情显然还没有完,很快,他又注意到,温诀胸前的纱布也渗出了血,颜色极不正常的黑血。温诀看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胸口,下意识抬手想要阖上衣衫,但殷无咎却像是自虐一般的,即便心里无比的害怕,却还固执的要去探究,在温诀拦他的时候,他不要分说,一把点了温诀的xue道。自己传授的给他的手段,被他用在了自己身上,温决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人扒开自己的衣服,弄开那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审视自己残破的身体。之前他们在宴会上交手,温决因为心有顾忌,身上挨了殷无咎好几下,但那时因为殷无咎一时没找到御天,是随便抓的一把剑,所以那些伤口倒是没沾上那要命的毒.药,现在已经结痂了,只是在温决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纵横交错的丑陋疤痕,此时此刻,这些疤痕与他胸前的那一剑比起来,便多少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殷无咎的瞳孔猛然剧烈收缩了一下,那张俊秀面容上的血色迅速流失,转眼变得惨白。——温决胸口的那道剑创压根无法自愈,虽然昨夜谢凌霜让太医给他用了最好的药,可仍旧于事无补,今早太医过来换药时,那伤口又溃烂的更厉害了,而现在的情况,又比早上愈发糟糕了。“疼吗?”殷无咎想要触摸一下那惨不忍睹的伤口,但又怕弄疼了他,一只手悬在半空许久得不上不下。“陛下还是别看了。”殷无咎听着温决这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句话,倏然抬起眼眸。少年刚刚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温柔,在转眼之间消失殆尽,他红着眼睛瞪着温诀,恶声恶气地道:“你对谁都这么狠,对自己也不例外,温崇洲,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年少的帝王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塞了满腔的愤恨,几乎下一秒就要爆个血rou模糊,尸骨无存。他恨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可他更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