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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秦的小子,哪知仓库里放着那么多纸质物品。他把汽油倒进窗口,往里一扔火柴,想着听烟雾报警器响起,结果那东西还没响,整个仓库都烧起来了。大火来得又快又猛。他吓得赶紧逃出双秦。这次闯下大祸,他也知道免不了吃牢饭,把家里存款全部取出来,连夜乘车跑出城,一路西去进藏。真是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他宁愿被警察逮住,也不想先被别的不知身份的人抓住。尤其这个不明身份的人,有百分之□□十可能是那个季家的。李展又看了眼门口的壮汉,他舔了舔嘴皮,“诶,你老板是谁啊?”壮汉继续不理。李展气得脸都绿了,昨夜到现在,这人一个字都没说。他在心底骂了声娘。这时,那人手机忽然响了。壮汉拿起一看,似乎明白什么,捡起门口的麻袋,朝着李展兜头罩去。不容李展反应,整个人就被扛上肩膀。壮汉扛着他往外走,但他身高过高,出门时歪头经过,却没注意李展。李展蒙在麻袋中,也不清楚周围环境,挣扎着仰头,然后一脑袋磕在门框上。哐地闷响。他脑袋软软垂下,撞晕过去。壮汉他看老实不动,也乐得自在,扛着人就下楼。等李展醒来时,正躺在空旷的仓库。地板冰凉又坚硬,让他很不舒服。他睁开眼,一骨碌坐起,整个人眼前发虚,后脑勺一阵一阵的钻心疼。眼前模糊了一阵,他看着昏暗的环境,懵逼的喊着:“有没有人啊?”话音刚落,背心就被狠狠踹了一脚,疼得他胃里酸水直冒,险些吐出来。“谁啊!”他暗骂着转头,一只干净的皮鞋底径直踩在他脸上,压得他五官生疼。犹如恶魔低语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你说我是谁?”透过一点缝隙,李展看清踩着他脸的人,脸色骤然一变。季应闲。他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变了好几次,最终惨白一片。季应闲脚下陡然一顶,把李展踹翻在地,滚了好几圈。李展双手双脚被绳子捆得很扎实,完全无法自行解开那种。旁边的刘助理十分清楚自家季总的行事作风,立刻让人端去一张椅子。季应闲往后一坐,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手机,像是很悠闲的样子,跟刚才踹他的样子判若两人。“说说看,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去纵火。”李展吐出一口血水,没说话。静默了几分钟,他乍然吼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季应闲冷呵了声,“打死你?这可是法治社会,你在想什么?”李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俨然气得要死。嘴上说法治社会,刚才那两脚踹得他几近呕血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季应闲停止手中的动作,微微俯下身。“李展是吧?”“按照你损毁双秦的设备和仓库,赔偿费用,我相信法官会合理判断,但在这之前。”他眯着眼看李展,灰蓝眼瞳在这昏暗的仓库中,竟浮现几分诡异色彩,叫人心惊胆战。李展吞咽一口唾液,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季应闲看着他,慢慢地笑了。“在这之前,我有笔账,要跟你算算。”李展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浑身抖如筛糠。“你、你想做什么?!”季应闲慢悠悠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他。“你很快就知道了。”“什么?!”接着,李展惊恐地看着朝他走来的两个壮汉。他拼命挣扎,满目惊恐,却无济于事。“放开我!放开我!!”无人理他。很快,他被拖入黑暗。大嚷大叫的声音渐渐远去。第57章一夜风雪。滨城又是满城裹上层银色,早起工作的环卫工人们带着工具铲雪,方便行车道来往畅通。清晨六点,天蒙蒙亮。郊区某派出所。一辆老旧又灰扑扑的面包车从车道驶来,停在安静的派出所大门口。车门刷然打开,一道黑影被一脚踹下车,在软绵绵的雪地滚了几圈,呜呜痛叫。紧接着,车门嗙地阖上,面包车绝尘离去,眨眼间消失在蒙蒙晨雾间,仿佛从未来过。滚落地面的人又自主滚动,朝着派出所内部挪动,是个穿着脏兮兮棉服的中年男人。他嘴巴上粘着两层透明胶带,手脚被麻绳绑得严实,但依旧坚持不懈地往所内蠕动,嘴里呜呜直叫,企图引起别人的注意。办公室内的民警出勤一夜,正稍作休息,没注意到门口爬来的人。直到那人爬到所内院子中央,被皑皑白雪衬得显眼,才被换班的民警看见。民警扶起他时,顺手把胶带撕扯开,那人冻得牙齿打架,狂颤不止。他满眼血丝,整个人又惊又惧的说:“快!快把我关起来,我是通缉犯,恶意纵火嫌疑人,恶劣逃犯,最不可恕!!”民警无动于衷。李展面如死灰,更焦急地催促。“快点!快点把我关进去!”民警:“……”头一次遇见这么自觉的人。稍后,李展被两名民警带入审讯室。历经几小时,两位民警走出来,确认了李展的身份。然而,李展被解绑后,关于他被什么人绑来,又因什么被绑,一概不提,稍微问起来,他脸色就异常难看,像是在恐惧什么。相比李展,他爹李小舅就显得更加凄惨。蜗居在一间极其狭窄的宾馆,连脚都挪不开。他罩着棉被在头上,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尽管房间门落了双层锁扣与锁链,他仍旧很警惕。一周前,他那个废物儿子竟然卷款跑了,攒了半辈子的积蓄,那王八蛋居然一声不吭的回家偷卡,把存款一分不剩的取走。要不是警察问话问到他这里来,他都不知道钱全部没了。妈的,他恨不得打死那个混账东西,当初不如别让他生下来。官司的事迫在眉睫,双秦那边步步紧逼,请来的金牌律师隔三差五暗示他支付律师费,否则不再接受委托,他被逼急了,跑去借高利贷。哪知利滚利,小几万眨眼间滚成雪球,他根本还不上,李坦那一家也联系不到人。那群人成天带人来家里逼债,甚至威胁要剁他一条手臂,还打了他一顿,他被迫躲来这穷乡僻壤,连东西都不敢出门买,靠着干吃馒头解决。李小舅在心头把李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