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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谢问没看见她笑里的僵硬,也可能看见了故意当没看见。他目光撇扫过两人,侧身道:“进来吧。”张岚心说真会做主,搞得跟你家一样。小黑这个叛徒在后面关了门,张岚一边打量屋内,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来都来了,索性就聊一会儿吧。等把谢问这尊瘟神访客送走,她再奔主题也不迟,反正她今天没大事,有的是时间,看谁耗得过谁。“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张岚说。“我倒是第二次了。”谢问随口接了一句,往屋子里面走。那看来跟我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熟。张岚放心了一些。她下意识跟在谢问身后,想的却是沈家那俩兄弟真奇怪,留谢问一个客人在家乱走,自己却不见踪影。是去了卫生间?还是在楼上?一般说事情的过程中不会这样中断,看这架势是已经聊完了?那不是马上就要走?张岚更安心了,笑着说:“你来找他们兄弟俩有事?来得可真够早的。”“我没什么事。”谢问在一楼某个房门口站定,抬手敲了敲门,冲屋里的人说:“人已经进门了,还打算赖着么?”叫完了人,他这才转过来对张岚说:“我不找他们,我住这。”张岚:“?”你什么这???下一秒,紧闭的房间门被人拉开。沈桥那个帅哥徒弟出现在了门后。他困倦的那股劲还没消,薄薄的眼皮半垂着,看人的时候便有些天然的冷漠和不近人情。他拧着眉说:“谁大清早找人?”谢问侧开身,露出了被挡住一半的张岚。尽管对方出于教养,抿着唇把话都咽了回去。但是张岚还是在他脸上看到了那句话残留的痕迹:怎么又是你?张岚心说我来这趟是图什么……闻时确实不知道这位小姐图什么。他把房间空调关了,遥控器扔回床上。兴致不高地丢了句“等一下”,转身进了卫生间,抓了牙刷和水杯,闷声接水。起床洗漱其实是很私人的事情,张大姑奶奶相当识趣,转头走了,带着保镖小黑老老实实去客厅沙发坐下等人。闻时弓着肩,一手撑着洗脸台边缘。看着水杯里的水慢慢变满,余光却落在门外——谢问还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着走开。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看他,这让他有点不太自在。因为在半分钟前,他当着谢问的面关上门,第一反应居然是换掉了睡皱的T恤长裤。当时刺眼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他半眯着眼,赤脚从衣柜边走开,下意识往后耙梳了两下头发。当他右手抓空,碰到了脑后的短发梢。才忽然意识到,上一个瞬间,他耙梳的动作不是嫌额前的头发碍事,而是要束发。仿佛时间倒流回了不知哪一年,他每次起床都要耐着冲天的起床气收拾一番再去见什么人,免得又要遭一番打趣调笑。这应该是那个囫囵又模糊的梦带来的错乱感,让闻时恍惚了好几秒,皱着眉站在亮晃晃的阳光里,直到房门又一次被敲响,才乍然回神去开门。而他抓过的头发散落在眉眼前,反倒比之前更乱了。闻时把水杯搁在大理石台面上,伸手去抓牙膏的时候,抬眸看了一眼镜子,刚好隔着镜面跟谢问的目光对上。不过下一秒,谢问已经收回视线,转身去了客厅。好像刚刚的目光只是他忽然出神,想了些不相干的事情而已。等闻时洗漱出来,老毛和大小召已经在楼下了。夏樵顶着鸡窝头红着脸皮在厨房翻箱倒柜,大小召倒是很熟练,接了夏樵翻出来的茶叶罐,像在店里招呼客人一样,给张岚倒了杯茶……然后他们便挨着张岚,乖乖巧巧在沙发上坐了一排,把对方特地空出来给闻时的位置全占了。张大姑奶奶脸都是青的。闻时本来还有点残余的起床气,并不太爽。但他看到那挤挤攘攘的一幕,摸着喉结的手指一顿,忽然有点想笑。这笑转眼就没,他窝坐到单人沙发里的时候,又是那副冷淡模样,只是喉结被他捏得有点发红。“你找我有事?”他问张岚。“是有点事。”张岚顶着浓妆笑了两声,然后想起什么般对谢问说,“对了,病秧子,你西屏园是不是要开门了?”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但谢问却气定神闲地说:“不急,我再坐会儿。”张岚:“……”这人非要装聋作哑,张岚也不能在这跟他们大眼瞪小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开门见山了:“是这样,那天灵姐……哦,就是张碧灵还有她儿子,出笼后都冲我夸了你在笼里的表现,挺让人意外的。”“我跟灵姐关系亲,一来嘛是要谢谢你。二来也想邀请你。”闻时:“邀请什么?”“轮值。算是咱们这行必做的日常吧。就是每天有不同的人负责不同的区域。这样如果哪里有笼,就能尽早知道、尽早解掉,以免更多无辜的人被牵连进去。我那天晚上碰到你们,就是在轮值。”这在闻时听来,确实是个新词,但本质其实是旧瓶装新酒。在最早的时候,判官找笼、进笼和解笼向来是各凭意愿、各凭本事。碰上了就合作,碰不上就自己来。后来有一些人开始本末倒置,重心不再是解笼,而是借着解笼来修行。慢慢就有了划占地盘和争抢的意识。但那都是模糊的,也只是一部分人,不会放到明面上来。再后来个别家族越来越强势,那种暗暗的争抢行为就从某一个人,变成了某一个家族。一旦扯上了群体,“争抢”就演变成了“协调”。所谓的协调看起来当然是有好处的——比如各据一块地,不会有重叠,也不会漏了哪里。但各个地方的情况毕竟不一样。于是时间久了,那些依然想要争抢的人,盯着的就不再是某块地方了,而是协调的权力。哪家最厉害,就是哪家说了算。轮值,明显就是张家这样搞出来的概念。这种事闻时看了好几个轮回,换个新词也骗不到他头上来。这也是他这一脉很少跟其他家有联系的原因。闻时眸光扫过那卷长长的名谱图,最终落在旁边那个花红柳绿的祖师爷画像上。院子里的光穿过窗格,刚好投照在画面上,反着光。画中人的模样变得模糊不清,闻时忽然想起梦里雪白、殷红相罩的袍摆……如果梦里那个人还在,听到现在这些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挺荒谬可笑的。张岚还在解释:“轮值当然不止是张家,各家都有参与,在世的所有判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