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6
一来,蜀商在关中的布局就布得太彻底了,对他们日后想要执掌关中极为不利。谢无疾并未作声。良久,他正想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将军,金副尉。”两人的目光顿时向门外投去。“何事?”门外的士卒道:“外面来了个蜀商的人,送来一封口信,说有要事想与我们商谈。还说明日未时,他们会派人在城里的福记茶馆二楼天字雅间等。”金闵一愣,莫名道:“明日未时?明日未时咱们不该都在官府里继续会谈么?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叫我们明日别去官府?!”谢无疾听到福记茶馆二字,却是微微一怔,幽深的眼眸波光微漾。金闵料定蜀商没安好心,只道:“有什么要事他们不能上门来谈?或叫我们找过去也行,岂有约在茶馆的道理?还定这古怪的时辰!”谢无疾却打断道:“明日你依旧去官府。茶馆的约我去赴。”金闵愣住,不可思议道:“将军?这岂可!……若他们不安好心……”谢无疾淡淡道:“不必多言。”金闵失语。只要谢无疾出面,他难免要担心谢无疾的安危。可仔细想想,蜀人应当不知谢无疾的身份。那闹市之中的茶馆,蜀人即便不安好心,又能做什么?况且以谢无疾的身手,常人若想伤到他,也绝不容易。谢无疾拿定主意的事,金闵自知再说什么也无用,只得低头道:“是,将军。”124、第一百二十四章翌日午时过后,金闵便准备带人出发前往官府了。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谢无疾亦出门去了。……富记茶馆。谢无疾来到茶馆天字厢房的门口,只见厢房的门半开着,里面显然已有人了。他在门外驻足片刻,这才推门走进去。进了门,门口立着一面镂空的木制屏风。透过屏风上的斑驳,能隐隐绰绰瞧见屋内有张方桌,而桌边坐了两人,衣袖翻飞,正在饮茶。他的脚步又顿了一顿,绕开屏风,走入屋内。只见那雕花木桌旁泰然而坐饮茶的,不是他找了数日的贾一珍与他的随从又是谁?朱瑙放下茶盏,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吴兄你来了。”神色间岂有半分讶然?谢无疾站在屏风旁,盯着那张清秀的脸,心潮翻涌。少顷,他走上前去,语气却是淡然的:“你是蜀人。”朱瑙笑着承认:“是。”谢无疾在桌边坐下,目光仍停留在那张脸上,似不想错过任何一丝神色变化:“你早知我背景。”朱瑙道:“不难猜罢。”谢无疾又道:“贾一珍是化名?”朱瑙反问道:“吴兄姓吴么?”谢无疾沉默。厢房的窗户开着,午后的太阳斜打进来,把屋里照得很亮堂。偶尔一阵风吹进来,将帘子吹得沙沙作响。朱瑙举起茶壶倒水,淅淅的水声,更衬出屋内的静默。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无疾再度开口:“你们在此设约,说有要事相谈。所为何事?”朱瑙不紧不慢地推了一杯茶过去。谢无疾看了一眼,倒也不见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相信蜀人还不至于下作到在这上面动手脚,何况蜀人若有心害他,也不至于等到今日再动手。朱瑙道:“我约吴兄来,是为了我们蜀商与你们谢家军结盟之事。”谢无疾道:“我们不是已经结盟了么?”朱瑙笑道:“眼下只是为了你我双方都能进驻关中而达成的暂时盟约罢了。可待我们进了关中,若想维持久长的太平,便该共荣共富,互补互助,才是长远之计。不知吴兄以为如何?”谢无疾眯了眯眼。少顷,他对朱瑙的说法不置可否,只问道:“蜀商有何建议?”朱瑙道:“我听闻贵军常为粮草发愁,治理地方时又往往难以服众。不知吴兄以为我们蜀人经营与治理的手段如何?”谢无疾默然片刻,道:“不错。”朱瑙道:“我们即为同盟,便无藏私之理。不知贵军是否有意派一些勤学才俊来我们这里的商行、工坊乃至官府中学习?”谢无疾暗暗吃了一惊。不久之前他才刚与金闵说过,待入驻关中后,应设法往蜀人处安插一些人手,一为学习他们的本事,二也为方便日后里应外合。却没想到今日蜀人竟会主动提出来。难不成就蜀人连这一点也料到了?然而瞧朱瑙的神情,他并无戏谑之意,这不像又是一出攻心计,倒像是认真的。谢无疾思索片刻,问道:“若我们有意,你们又有何条件?”朱瑙笑道:“自然是一样的。我们仰慕贵军治军打仗的本事,亦想派些人到贵军中学习历练。”谢无疾微怔,很快明白了。成都府虽富裕,却缺少武官。而且蜀中地势得天独厚,蜀军少有实战的机会。可朱瑙的野心绝不限于蜀中,来日他大军出蜀,与中原里身经百战的军队们交战,纵有再多粮草也难弥补其不足。因此才想出这主意来,双方互相交换人手学习历练。若撇开双方的矛盾不谈,这其实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主意。要知道无论是谢无疾还是朱瑙,他们都有同样的困境:那就是手下缺少人才。若能直接招揽来成熟的人才,那自然是最好的。可一来人才难得,二来人才往往都有复杂背景,好用的人却未必能引为己用。所以从长远说,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是最好的。可若真按照此计划实行,他们与蜀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复杂了。人才不可能一日学成,至少两三年,甚至三五年内他们与蜀人应当保持良好的关系,否则双方一旦为敌,此计划也就废弛了。而且等到人才真的学成归来,成了双方队伍里的中流砥柱,那这些人对待对方的态度必是不同的。恐怕不会情愿与对方为敌,进而影响整个局势。所以说,这是一个影响非常深远的计划。如果他们之间能够彼此信任且关系良好,那么这不亚于秦晋之盟。可一直以来,他们双方互相算计不断,何来信任可言?更重要的是,若与蜀人结为长期的盟友,于他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