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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给他们这些江南权贵看的。蜀人想要利用马束和淮南军作为一个诱饵,骗取陈国的大量钱粮和兵马!江南的权贵们听说了这个消息,全都吓出一身冷汗来。难怪朱瑙能打败梁国,他可真是阴险至极,竟还能想出这种主意来!而虚惊过后,他们很快就变作恼羞成怒了。蜀国是敌人,敌人算计他们也就罢了。可马束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江南人,是他们陈国的官员。一直以来不服管束也还罢了,如今竟要勾结外敌来对付他们!简直无可饶恕!一人拍着桌子道:“我们立刻派人去徐州,抓捕马束,就地问斩,接手淮南军!我倒要看看,马束死了,朱瑙打算怎么办!”这主意听起来很解气,又能铲除叛徒,又能接管军队,可是实行起来的难度却也不小。有人担忧道:“马束既然敢勾结敌军,必会极为小心。我们想要正大光明地抓捕他,只怕在他的地界上是做不到的;若派人暗中行刺他,也不容易,他身边护卫绝不会少。何况淮南军是他一手建立起来,就算我们除掉马束,能顺利接管军队吗?”这一串疑问问得众人面面相觑。第一个建议的人反问他道:“那你说怎么办?”那人也说不出来。提出问题容易,解决问题却不容易。又有人道:“马家人还在江宁,我们若抓捕了他的家人为质,是否能逼他就范?”他不敢提用马束的妻儿来做人质,毕竟牵扯到了柳家,因此只能从马家下手了。仍然有人感到担忧:“姓马的能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怕是不会在乎几个家眷,否则他早将家眷一并带走了。我们以他家人相逼,也未必能威胁得到他,反有可能让他直接撕破脸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卢清辉也坐在席上听众人的议论,他面色复杂,微微摇头。想当初马束来找他,他曾劝马束去归降蜀国,或许在马束听来那是他的讥讽,实则他当真觉得这对马束而言或许是一条出路。可他低估了马束的野心,没想到马束真动了归蜀的心,却又怕自己一穷二白地投奔过去会被人小瞧,竟然生生拉出了一支军队,还打下了徐州!卢清辉并不愿见战火又起,因此他不免自责起是否当初使他说错了话,才导致了这一切发生……正当他走神之时,他身边忽然有人凑过来问道:“卢二,这事儿你怎么看?”卢清辉这才恍然回过神。他在同辈兄弟中行二,因陈国多由世家掌权,同姓官员多,子弟们关系又不错,因此就用姓氏加上排行来称呼人更为方便。卢清辉犹豫了片刻,照实道:“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众人顿时都向他看了过来:“蹊跷?什么蹊跷?”卢清辉道:“若马束当真已与蜀人勾结,此事必然是绝对机密,一旦泄露,尤其是泄露给我们,蜀人的计划就落空了。既然如此,蜀人一定会严加保密,按说只该有极少数高官权贵才能清楚原委。缘何我们派出去的耳目却这么容易就打探到了消息?”众人皆是一愣。有人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蜀人是故意放出消息给我们的?这是障眼法?”卢清辉道:“我也不敢断言,只是觉得蹊跷罢了。”他了解马束的为人,他并不是怀疑马束不会降蜀。相反,他很清楚马束折腾这么一出戏很可能就是为了给自己投入蜀营增加筹码。可正因为如此,他觉得马束的野心应该更大,而不是这么快就已经和蜀人达成了协定,毕竟现在马束手里的筹码还不够多。况且,如此机密会轻易传出来,也确实古怪……有人反问道:“这消息可是我们派出去的密探花了许多代价才打听到的,而且不止一个探子打听到了相同的消息。这还能有假吗?”他们派出去的耳目当然不止谢华一个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打听到了明确的消息,有人只听到一些风声,有人了解了部分经过。他们是把众人送来的消息汇总到一起,才能确定就是这么回事。卢清辉道:“不止一个人得到消息,那就更奇怪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能被很多人知道?蜀人也太不小心了吧?”席上顿时沉默了,众人惊疑地互相对视。这难道真是蜀人在挑拨离间?马束到底勾搭上蜀军了没有?谢无尘想了想,道:“卢二,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如果这真的是障眼法,蜀人应该会直接往外散播消息,生怕不能传到我们耳朵里。可事实上,这些消息都是我们的探子下了大功夫才打听到的,而且我们的探子收买蜀人官员、打听消息可都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经营很长时日了。难道说,朱瑙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不等卢清辉回答,他又道:“更何况,马束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他做下这等事,我并不觉得奇怪。”谢无尘承认卢清辉的怀疑有道理,但是如果这些消息是假的,意味着朱瑙和谢无疾必须早就知道他们派出的多名探子的身份,知道那些探子收买了哪些官员,并且他们一直不揭穿,一直假意逢迎,就为了这一天给他们下这么一个套。他实在不敢相信两人有这么大的本事。更重要的是,他和卢清辉一样认为马束早就有心降蜀,只是卢清辉认为时机还没到,谢无尘却觉得马束已经心想事成了。卢清辉想再说什么,犹豫了一阵,却不知该怎么说。他仍然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他不觉得蜀军的纪律会差到随便泄露军机,否则蜀军怎会一路势如破竹战无不胜?至于谢无尘认为朱瑙和谢无疾不可能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多名探子……卢清辉却觉得,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匪夷所思,可是如果是朱瑙……或许,还真不好说。以朱瑙的能力和手段,做出什么来也不奇怪。但他要是这么说,未免太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况且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更没有证据,因此他没再说下去了。“咳,”柳惊风轻轻咳嗽了一下,开口道:“卢兄的担忧有道理,况且我们要在徐州除掉马束确实不易。我想,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将马束调回江宁,仔细查证他究竟是否与蜀人勾结。若他的确通敌,将他五马分尸都不为过;可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