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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住了他,“我不会,但是……”少年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但是你会不会不等我,先和别人做了道侣呢?”喻识瞧见他这副伤神的样子,就止不住地心软,他一只手暗暗掐了自己一下,生疼生疼的,到底回神了两分。就算这是幻境,也不能应下这种事情,更何况对面还是个小孩。喻识拼命地冷静下来,这个年岁的喜欢算什么喜欢,也许是对年长者的依赖,也许是一时的懵懂,也许只是片刻的冲动。等他长大了,自然就会发觉外面有更多更好的人,每一个,都会比自己合适。不过这个岁数的孩子,都是很执拗且叛逆的,喻识想着素日里二师兄应付这类事的办法,渐渐理清楚了该怎么劝。于是他先顺着毛往下捋:“你是真想和我做道侣么?”少年眼眸微明,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喻识忍不住错开他的眼神,接着道:“咱们仙门百家,做道侣的,除了两心相悦,更讲究门当户对,你知道我是谁么?”少年眼中燃起的火光蓦然熄了大半:“知道,你是当世第一剑修。”“嗯。”喻识其实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这话和直接拒绝似乎没什么两样,况且对于初入道门的小弟子,这话也不免是个打击。房中又静了片刻,少年突然松开他的手腕,轻声道:“如果我可以,你会等我吗?”喻识低头,正对上少年坚定的目光,那不是即将熄灭的火焰,而是藏在冰山下的汹涌浪涛。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能不能等我,等我也能够拿着剑,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喻识怔住,望着少年的眼神,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他在点头的那一瞬间,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这个场景,不是幻境,似乎真的发生过。第32章许诺的剑修少年眼角眉梢染上了几分安心的欢喜,他默了默,又小声道:“我可不可以先抱抱你,等我明天走了,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喻识由着他揽住自己的腰,心里仍有些不明所以的错乱,方才的情形,先前真的发生过么?喻识深感重生之后,记忆愈发混乱了许多,这幻境里走上一遭儿,似乎又加重了些。他正这般想着,怀里的人却伏在他肩上低低啜泣了起来。喻识只得拍着他顺气,方说了那样的话,也无法将他当孩子哄了,只能由他哭了一会儿,见好些了,才问道:“怎么了?哭什么?”少年伏在他怀里,轻声道:“能见着你真好。”喻识不由地心虚,想起二师兄的话,又照模照样地叮嘱:“扶风山多的是修为高深的人,你在那里也能遇见许多好人,不必想……不必想些有的没的,安心修习才是,别平白误了道心。”少年在他怀里点点头,怔了一会儿,却突然扯住他衣角,抬起脸来问道:“这话,你也对旁人说过么?”喻识一愣,少年又补充道:“这话,我听二长老和三长老,都对门下的小弟子说过。”喻识隐约嗅到了些吃无名飞醋的味道,可惜文漆的话本子他读得少,只能凭本能地给反应:“那我……给你换个说法?”“不用了。”少年眸光微动,“我……就是担心,先前要等我的话,你也对旁人说过。你这样好的人,之前定然也遇见过和我一样的人,你是不是惯会这样哄孩子的?”喻识有种被看穿的心虚。不过他也是照葫芦画瓢,他二师兄心情好时,对待来提亲的人,客气的回话,就是这样的。不客气的时候,那都是直接动手的。他一时还未想起如何描补,少年便推他:“你去拿纸笔来。”“做什么?”喻识疑道。少年稍稍偏头,晶亮的眸子瞧着他:“应下的事情要算数,白纸黑字才不会反悔。”“不……不用吧。”喻识一愣,立刻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是什么人?我说出的话自然是算数的。”少年面容上现出几分伤心的样子,又委屈又可怜:“你是不是不愿意写?”喻识心下蓦然一软,顺口就道:“我这就去写。”他从桌上取来纸笔时,才开始后悔一时脑热。在少年的注视下,于小案上仔细铺开笔墨纸砚,心里却不住地打鼓:这该怎么写才好?他本来就想空口一句拖住少年,待过了这阵子,人想必就把他忘了,现下来这么个物什,不是平白给人添念想么?喻识骑虎难下,兀自纠结了半晌,也落不下笔。少年在一旁盯着他:“要不我说你写?”“不用不用不用。”喻识连忙推辞,又仔细想了片刻,终于打定主意。平整熨帖的宣纸上,落下飘逸洒脱的三个字,飞扬又不失端雅,喻识一手好字自小打磨了许多年,于仙门百家中自有一番风骨。少年顺着他的手,轻声念道:“我,等你。”喻识心满意足,这样写总行了吧,既没有写得太露骨,也没有写得太含蓄,反正哄孩子用,等这小孩到了扶风山,认识了新的师兄师弟们,过不几年就定然不记得这是什么意思了。喻识暗暗赞了下自己的机智,抬起头,却看见少年眼角微微湿润,有细碎泪光一闪而过。……怎么又哭了?喻识试探问道:“这样写,不行吗?”少年抬手抹了抹眼泪,真的仔细想了想,而后道:“你在别的地方也写过字,单这样,怎么能证明是你写给我的呢?”喻识这笔字,能仿出来的也不多,他思索了片刻,又在一旁添了“小满”两个字。“这样可以了么?”喻识轻轻把墨吹干,“有你的名字,就是你的了。”少年目光突然脉脉,喻识被他看得发毛:“怎么了?”少年低声道:“若是你心上也能写名字就好了,写上名字,就是我的了。”喻识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现在的小孩子家家都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又看着少年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纸收入怀中,并颇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若哪天你抢在先头成婚了,我就拿着这张纸过去抢人,让世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剑修是个背信弃义之人。”喻识哑然失笑,顺着他问道:“把我名声搞坏有什么好处?”少年狡黠地扬起嘴角:“到时候就没有人和我抢你了,你就是我的了。”不过说着,他却突然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微微一颤,声音也沉了不少,嗫嚅道:“但其实你并没有过道侣,也没有等我,一个人就走了。”喻识并未将这句话听得十分清楚,正要问,少年却又靠近抱住了他,蹭着他肩头,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喻识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