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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还用再和陶颂补上那一遭儿,确定彼此心意的流程么?喻识一时糊里糊涂,又蓦然想起,文漆这个小师弟,自个儿都没有过什么心上人,却凭空写了□□本情爱故事。倒也难保不是信手胡写的,怎么能当做金科玉律呢?人都说风月之中,最常因为言语不当,造成诸多误会缺憾。他有心和陶颂在一起,那话就不能乱说的。喻识兀自打了一遭儿乱七八糟的算盘,却也挑不出来此刻该说什么才对。他当真于这些事上一窍不通,抬头对着陶颂温柔坚定的眼眸,脑子转得飞快,嘴却张不开。皎然月色柔柔地洒下来,于木叶纷飞之间落在陶颂身上,他一双眸子映着柔和天光,弯起嘴角笑了笑,其间情愫愈发深沉。喻识琢磨了半晌,却被这一眼晃了神,一脑子话本里rou麻的情话囫囵都忘了,只下意识地念叨了句:“你今夜可真比平常好看不少……”话刚出口,反应过来,自个儿都傻了。陶颂也不由怔了怔。他问了那句话,原依着喻识的性子,是不会有回应的。没想到喻识思量了许久,竟然答出这么一句话来。陶颂自眉眼长开后,一年比一年出挑,他素日听人夸他生得好看也听到脸不红心不跳了,却从没想到,喻识会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不由靠近了一步,挑挑眉:“剑修,我哪儿比寻常时候好看啊?”喻识的脸已烧得guntang,往常也就在心里夸夸,也不知为什么,说出来竟然会窘迫至此。但他是个心理素质过硬之人,越慌越能强行平复,他压下一腔翻江倒海,硬生生端出一身前辈风范,顺着陶颂之言点评:“你看,你这个眼睛吧……”陶颂柔和深沉的眸子望着他。喻识一时顿住,咳了一声换个地方:“你这个眉毛……”陶颂扬眉,整张脸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喻识心下开始乱了:“鼻子吧……”陶颂的三庭五眼比画样子还工整,鬓若刀裁,鼻如悬胆,硬挑也挑不出一分错处,更何况如此仔细看。喻识越看心越乱,倒像是养了一条撒欢的小鹿,于心下四处扑腾。他顺着鼻子向下看,瞧见一抹弯弯的唇角,这头小鹿便蹦哒得更厉害了。陶颂偏又进前了一步,喻识不由自主地又退靠回了树上。陶颂一手扶住他肩头,凑得愈发近:“怎么不说了?”喻识让他这近在咫尺的眉眼勾得心险些跳出去,方一张口,唇齿间便覆上了一层温软。然陶颂只稍一停留,便抬了头,弯起眉眼笑笑:“这儿好看么?”喻识一腔心潮澎湃,回想起方才蜻蜓点水的一下,竟然起了些意犹未尽的心思。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惹得面红耳赤,抬眼正瞧见陶颂浅浅唇色,越发连话都不会说了。陶颂偏故意伏在他耳畔,低声道:“还要么?”温热的气息扑在喻识耳畔,被陶颂说出口,他一时又羞又窘迫,只想赶紧跑,掩耳盗铃般地开口,理不直气也不壮:“慕祁还在旁边,你说什么胡话!”“慕祁听不见也看不见的。”陶颂方才将小孩子放下,顺手封了他五感。他只觉得喻识这脸红心跳的害羞模样格外招人喜欢,大大方方地瞧了个够,笑了笑,才退去一步放开他。喻识一心慌乱尚未平复,也不敢看他,只能绕过去抱起慕祁。小娃娃委委屈屈地望着喻识:“你们亲亲了吗?”喻识一噎,故作镇定:“没有。”慕祁皱眉:“大人也不能说谎的。”喻识再次一噎,顿了顿:“我没骗你。”他对着慕祁保证:“真的没骗你。”慕祁不依不饶:“那为什么我不能看?”喻识哑口无言。陶颂却过来,将小孩子又拎到了怀里:“小小年纪别整天瞎问。”慕祁却不大敢闹他,只撇撇嘴:“那我刚才看不见,可害怕了。”陶颂心道,倒看不出来你怎么害怕的。但小孩子家这般说,他也不能不理会,多少抱着哄了哄,一时问起喻识:“长瀛喜欢小孩么?”喻识一怔:“喜欢,怎么了?”陶颂抱着小娃娃:“得快点送到青江去,整天跟着碍事。”喻识面上一红,慕祁欲哭无泪。第81章青江其一这年的秋意来得十分快,两三日间,路途间已笼了一层薄薄的凉意。晨起寒凉,夜深露重,而喻识却一分也不敢耽搁地往青江城赶。原因无他,只因为陶颂的身体眼见着虚弱了下来。照着常理说,修为已成,即便当夜诛妖损耗大些,也不至于如此。喻识不明白,一路上整颗心都七上八下的,只能快马加鞭地往青江去。方靠近青江的地界,有关其门下的流言便灌了一耳朵。陶颂只笑:“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若不是我从前便认识阿淩,只怕便会当真了。”喻识遥遥向门外望去,这茶舍落在山脚下,抬头看去,刚好能瞧见青江城巍峨的一角殿宇。他默默叹了口气:“倒是为难崔淩,外头流言纷纷,内里明争暗斗,我也想不到,青江一夕之间竟会如此。”“不破不立,青江城积弊甚久,往日再如何粉饰太平,也是迟早要走到这一步的。”陶颂顿了顿,又提起另一茬话:“想不到你平素,当真与仙门百家不大上心。青江内里之事,按理说你这个身份,也该有所耳闻的。”“我虽然有个名声在,但也并不怎么喜欢修道之事,对仙门百家也并不怎么关注。这话在陆府,我便与你说过的。”喻识浅浅啜了口茶,“当年我无处可去,师父收了我,我并不知道今后该做什么。但倘若不修道术,又要离开云台。”“我不大喜欢道法道术,但更不喜欢离开师父师娘。师父问我愿不愿意,我便点头了。”喻识此时此刻再提起师父,心下总有十二万分的落寞与哀凉。如今回想起来,当年他虽然点了头,可终究还是离开了师父师娘和师兄弟。喻识醒来之后,便一直觉得,造化似乎有意作弄于他。他还能活上许久许久,但这两辈子的安乐欢愉,都葬在了云台寥寥两百年中。有些人大约生来就于这世上情缘浅薄,他既自幼孤苦,便是合该孤苦一辈子的。这个念头一直埋在他心底,直到那日,他发觉他喜欢上了陶颂。更让他惊惶的是,陶颂也喜欢他。喻识那时心下惶恐不安,他生怕害了陶颂,更深觉自己不配。但陶颂干干净净的喜欢,又让他忍不住地,去靠近。喻识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做了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