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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有人闲闲道,“化没了再叫我。”雪人晃了晃摇摇欲坠直往下滴水的脑袋:“你快点,我的鼻子要塌了!”“正好整容。”一个有着冰蓝色长发的人端着两个茶杯进门,把雪人接好的雪水直接往杯里一倒,推到澹台歌面前说,“喝。”澹台歌捧着这杯雪水泡茶叶,有点担心地说:“他的鼻子真塌了。”那人见他不喝,想了想道:“哎呀,忘了煮水。”说完他又把茶杯拿回来,随便打个响指,指尖就冒出两团蓝色的火焰,一杯分一团,小火慢慢烤着。而在火焰出现的瞬间,澹台歌忍不住拉着师父,打了个大大的寒战。屋里的气温好像一下子降了二三十度,居然还有小股白毛风嗖嗖地刮,不到片刻竹风铃底下已经挂了三四寸长的大冰碴子,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雪花纷纷扬扬,一会儿就把屋里的人埋了半截。原本化得不成人形的雪人比方才胖了一倍,他自己从雪堆里伸出手来,拿先前那刻刀在脸上划了几下,先刻出一只棱角分明的鼻子,问煮茶那人:“好看不?”“好看。”那人笑得温柔,“你慢慢玩,我跟客人说话。”客人已经冻得说不出话了。“换季就要添衣,”那人温言道,“小老虎有一身好皮草,为什么不穿呢?”澹台歌冻得上下牙直打架,既然这人说破也就没了顾忌,嗖的一下变回原形,又把变成猫儿的师父圈在肚子底下取暖。“真可爱,”那人眉眼一弯,“雪,刻个牌子送给小老虎吧。”“我忙着呢,等一会儿。”雪人正收拾出一张俊脸,要接着刻脖颈肩膀。他的长相和入店之时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也当真算是整了个容。“那么就先喝茶吧。”那人冰蓝色的头发被寒风吹起来又落下,指间火焰渐熄,茶杯里面的水咕嘟嘟冒着小泡,居然真的煮沸了。铠从澹台歌肚皮底下伸出脑袋,伸出舌头在茶杯里舔了一下。澹台歌奇怪它为什么舔了那么久,低头一看,师父的舌头……被粘在了杯子里。“哎呀,”那人拍拍脑袋,“我忘了被冰焰煮沸的水比冰块还冷,这可怎么办呀?”澹台歌欲哭无泪。无奈之下只好伸出舌头往师父嘴里探,用舌尖的温度替它一点点解冻,黑猫正懊恼,才和杯子分开就撒气似的吸住徒弟的舌头吮个没完,一猫一虎吻得昏天黑地,连雪人都不刻锁骨了,握着刻刀在一边欣赏。“感情真好,”煮茶那人摸摸澹台歌的头,又回身道,“雪你快点!”“等会儿,”雪背转身有点羞涩地说,“萝卜冻硬了不好刻……”“剩下的我帮你刻,”煮茶人拎起雪人的衣服往他身上一罩,“回房再说。”澹台歌看见雪人转过身,手里捏着大半个冻硬的萝卜,刚才脑补的一点点绯色想法顿时无影无踪,它用爪子按着师父的脑袋,不让它接着亲,然后有点尴尬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知道我是老虎?”“我还知道它是你师父。”那人揪了一下铠的尾巴,“好可爱的师父呀。”澹台歌抖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叫……”“雪,小老虎的竹片就刻一个歌字,”那人又来揪小老虎的耳朵,“你叫澹台歌,我知道。”雪人手脚很快,不过片刻,两片系着五色丝绦的竹片就放在了澹台歌面前。一枚刻篆体的“歌”字,一枚刻着“铠”字,背面分别是一只小猫和一只小老虎。没错,“歌”后面是小猫,“铠”后面是小老虎。“谢谢。”澹台歌真心觉得漂亮,“多少钱?”“不要钱,”那人说,“送你们了。”“这样不好吧。”澹台歌为难,“我们才初次见面……”“本来就不收钱啊,”那人道,“思归镇的办事机构从来不收手续费,你们不是预约了来办户籍卡的吗?”“啊?”澹台歌傻眼。“难道我搞错了……”那人以手抚额,“雪,今天的预约不是他们吗?”“不是吗?”雪人自言自语,“没有预约谁会来啊,一不小心就被冻死了。”“谁说的,上次那个只是舌头被冻掉下来,并没有死啊。”那人反驳道。“死了,”雪人撇撇嘴,“后来又被我救活了。”“舌头掉下来就会死么?”那人一脸疑惑。“大概不会,”雪人摊手,“他是气死的。”澹台歌听到这里忍不住伸爪拨拉了一下师父的脑袋,看它被气死了没有,黑猫怨念地看它一眼,呜呜了两声不说话。“不管是不是你们,反正刻了牌子,你们就是思归镇的人了。”煮茶人也伸手拨拉澹台歌的毛耳朵,“将来要结婚也找我们办哦,也不收钱的,发糖就行。”“好吧。”澹台歌无奈,“办了户籍卡有什么好处?”“好处多啦,”煮茶人开心地说,“可以在这里买房、上学、就医、生孩子……不过你们大概生不出,对了,还可以开你们找到的任何一扇门。”“门?”澹台歌问。“你们到思归镇不就是来找门的么?”煮茶人随口道,“权利介绍完毕,作为新登记的人口要履行你们的义务了。”“义务?”澹台歌觉得自己要被绕晕了。“没错,”煮茶人微笑道,“总要给镇里做点贡献